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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文卿见公主震怒,心中一惊,暗道:“此时切不可鲁莽行事!”当即忙向燕离请罪道:“下官一时失言,尚请殿下莫要误会,文卿已知罪了!”
燕离见他虽一副诚惶诚恐之态,眼中却仍闪过一丝狡黠,知其心中仍是极为不满。但现下敌国使臣在旁,亦不好太过苛责,于是她便点了点头,抚慰道:“本公主自知司马劳苦功高,一心为国。只是于此待客之道上,还须检点一二。起来吧!”接着又含笑转面向郭璞吩咐道:“适才多有冒犯,还望贵使莫怪。稍后贵使可与司宾、吴将军先行商议一番救回聆风殿下之策略。旁人若无他事,便请先回府听召可好?”
众人见公主有谕,不敢违逆,当即拜别了燕离与厅中奇肱使节,便纷纷出门离去了。郭璞听燕离处置得当,心中颇为赞赏,待帝畿诸将官离去后,即又向她施礼禀道:“殿下英明果决,景纯极是佩服。只是聆风公主被困于岱莱腹地,若欲遣将夺回,尚须严谨部署一番!”
燕离听了,便即点了点头,回道:“贵使周游天下,所知必然较我等广博,还请与吴将军周详商议。”
郭璞闻听一笑,暗想:“如此最好!”当即便欲开口,向吴铭说起当初与聆风相遇时,英山之中情形。不料吴铭却微笑抢先道:“小将不久前曾得殿下差遣,与木兰司宾同去英山捕猎。对山中风物及岱莱守备略有探知,且于离去之时,又与聆风殿下重会了片刻。殿下因有任在身,质于此地,顾及帝畿安危,故此并未与我等同归。不过如今贵使既来议和,如将此节告知,想来聆风殿下应不至再推辞了。”
燕离未曾听吴铭提起与自己异母阿姊重逢之事,心中一喜,忙嗔怪木兰道:“木姐姐当初归来时,为何不与我说知此事?唉,若当初燕离获悉此情,必随吴将军即刻前往将聆风姐姐劝回!”
木兰听后,忙含笑答道:“殿下何等尊贵,又岂能赴险救人!木兰便是知殿下欲行此举,方才隐瞒至今!”
燕离见木兰如此回复,只得作罢,接着又叹了口气向吴铭追问道:“那山中守备如何?可曾遇岱莱高手来袭?”
“嗯,待我三人驻扎谷中后,次日时便为岱莱兵将围困。不过仰仗双双之神骏,我等未伤一人,即已逃出升天。而吴铭日后思之,若想再救出聆风殿下,以其疏于防备之状,应不致太过为难。”吴铭见询,便如实答道。
郭璞在旁闻言,却向吴铭不解问道:“将军所遇敌将又是何人,可与你交过手么?胜负如何?”
吴铭一听郭璞连发两问,当即“呵呵”一笑回道:“我等只与一位名为‘鼓’之高手过了数招。此人乃是烛九前辈之子,而烛九如今早已归隐于帝畿九阴神潭内。若说我与鼓前辈武功高下么,小将自思尚不致输了与他。如再得贵使相助,便当可必胜无疑了。”
“嘿嘿!幸得将军只遇见了此人。你不知他于英山之中只是一员守将,虽亦算得上世间少有高手,但与朱厌、凫徯二人相较,却略逊一筹。若是彼时你等与此两将对敌,恐怕便难以这般轻易全身而退了!”郭璞听罢,心中颇感不以为然,便笑着应道。
燕离在旁听得入神,一闻岱莱尚有如此猛将,心中不禁大为好奇,忙追问道:“此二人有何本领,为何贵使如此忌惮?燕离却觉此语略显言过其实。”
郭璞见燕离意似不信,便即微笑讲述道:“呵呵,殿下有所不知。想那岱莱族人,虽甚愚钝,但其国所藏世间珍宝却绝然不少。故以此招揽天下有为奇士,便可获颇多为其效力者。如之前那炎鸮三兄弟与鼓既是其中数位,而适才景纯所言二人,更是出类拔萃之辈。虽其本应归属异人一族,不过如归顺岱莱,便有巨利可图,又何乐而不为乎?由此观之,景纯还望殿下不可掉以轻心。
“只是殿下既然问起朱厌与凫徯功夫如何,便听郭璞一一道来。想那朱厌,周身钢筋铁骨,皮肉胜似重甲,刀枪水火皆不可侵之。兼之其身高十数丈,壮如山峦,便有千百帝畿勇士齐上,应亦非其敌手。况其手中所持乃是岱莱可汗所赠跨服神杖,得此神兵后,更是如虎添翼,足以横扫军。
“再说那凫徯巫女,与吴将军相类,只不过吴将军身具人族与度维一族血脉。而此巫女则兼修异人、度维两族之所长,岱莱亦是见其谙习度维咒法,故此遣她至英山看押聆风殿下,以防殿下真元脱逃!”
厅中众人凝神听罢郭璞一番详解后,不禁半晌不语,均觉过往数次御敌,虽非极易,但若备战得当,亦可从容取胜。不料此刻方自郭璞口中得知,岱莱尚有如此众多精锐未出,若欲相救聆风公主,怕是难上加难了。
吴铭见郭璞将朱厌、凫徯二怪说得如此骇人,心中不愿帝畿诸人受此言恫吓,便沉稳回道:“贵使言重了,朱厌虽巨,但岱莱族人尽皆高大威猛,坚实异常,我帝畿勇士又何曾惧怕?小将看来,只须策略得当,终会有良机将聆风殿下带回。不过我等仍是要多谢贵使提点,若无今日相会,想来日后小将必将贸然动手,如失陷于彼处,岂非误了聆风殿下性命?”
“吴将军过谦了,只是你虽不惧岱莱勇将,但英山深处其国要害之地,相隔千里。而途中又须过岱莱边塞,关山难越,帝畿将士却如何得过啊!若只你我二人前去,又有何必胜把握?如将军所言,你我二人稍有不慎,便会为岱莱军围困陷落,到那时恐怕实难保聆风殿下无虞而返了!”郭璞说罢,眉间不由大有忧色。
旁观众人听了,亦彷徨无计,一时想不出万全之策。过了良久,木兰忽念起之前在英山中与聆风相遇时,三人遍寻不见聆风,直至将返帝畿之际,她才以实像现身。原本如此了无羁绊之人,定可随行归去。难道果如吴铭所言,其只为帝畿安危着想,故此守在山中,还是因有他人约束,方难以远行,唉,倒也当真难寻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