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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的建议很快起到了作用。
这天晚上,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者路过这里。
然后就被这家酒店的兴隆景象所吸引。
店里的门窗都开着,外头挂着灯笼,从外头看进去,店里头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咦~这家酒店怎么又有人接了,这里离老夫家倒是挺近的。”
这人六旬左右,身着一身内敛的镶边直裰,神情上有些颓废,但依旧透着上位者自带的威严。
“好叫相公得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赶忙回答道:“据说这家调和的好汁水,尤其是肘子最出名。”
“肘子?”老者摇摇头:“猪肉腥臊,肘子皮厚难烂,做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好?”
此时另一个身穿便装的宾客笑道:“相公,这家店学生来吃过一回,他们家虽然不是正店,但是做的菜品非凡,尤其是那一道冰糖肘子,至今想起来还要让人咽口水。”
“冰糖肘子~不臊?”老者疑惑道。
“并无半点腥臊味,那肘子色如琥珀汁如蜜,吃到嘴里香甜软糯,真正可以称得上人间美味。”这人如数家珍。
这老者可是位真正的美食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加上本来就饿了,没忍住咽了口吐沫。
“走,那就看看去。”
随口招呼一声,一众人来到店门口,却看见有个牌子立在门口,上面写着“客满”两字。
这么牛,这个点就已经没座了啊。
大家都很失望,于是有人提议道:“究竟是一家脚店罢了,东西能有多好吃,相公,要不咱们还是去遇仙楼正店那边吃去吧。”
老者没理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店门口那块在灯笼照耀下异常扎眼,写着“鲁菜正宗”四个字的酒招,点点头:“敢这么写,这家店主人很狂,他好狂。”
还就是不走了,手指撵人牌子,对宾客说:“不行,它不合正挠到老夫的痒处,不进去一探究竟哪能甘心。”
吩咐管家说:“去找店家谈谈,给我们安排一桌,店里没位置,哪怕在他住的屋子里吃也可以,多给钱就是了。”
头一拨客人的菜上的差不多了,柳慕远在厨房里刚喝了一口水,丘小乙就进来找他。
“哥哥,有客人要咱们再给安排一桌。”
“不是没地方了。”
“人家非要吃,说多给钱。”
“那也没地方安排了啊。”
“人家说可以在院子里吃,哥哥,咱们不是新买了桌椅。”
柳慕远白了他一眼,“你收了多少好处?”
“给了一块碎银子。”小乙挠挠头,一脸尬笑。
“那你去厢房把桌椅摆到院子里去吧,我忙着呢,没空帮你。”
丘小乙听了欢天喜地,别人喊不应,叫了宋嫂她们给帮忙抬一下。
然后来到店外,将客人从巷道引进院落中,点了灯笼,先给摆上酒和凉菜、看菜。
“这多好,凉快还安静。”
落座后,老者满意的点点头,他跟许多士大夫一样,都喜爱户外宴饮,此番操作很符合自己品味。
小乙过来撤掉看盘,然后就去店里忙活了。
柳慕远安排抱琴给这边上菜。
客人们见到这家脚店居然是厨娘给端来的菜品,心情更加的愉悦。
本来没什么期待的,谁知处处是惊喜。
头菜是四喜丸子跟烧鸡,随后就是红烧鲤鱼和传说中的冰糖肘子。
接着两道热菜上桌,分别是芫爆肚丝和爆炒腰花。
肚丝脆爽,老者有点咬不动,尝一下摇摇头,让给宾客们吃。
腰花很合他口味,爽嫩鲜香,人家处理的很好,一点脏器味都出不出来,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点点头,手指一下居中摆放的肘子,身边就有侍者给盛了一碟放在他跟前。
用调羹崴了一勺颤颤巍巍抖动的肘子放到嘴里,顿时感觉到一种粘粘的胶质感。然后就是那种软烂香甜的奇妙味道弥漫味蕾,不等多嚼,就滑进喉咙里,停都停不住。
“妙哉~”老者被这道肘子彻底征服,放下调羹夸赞道:“名不虚传啊,这才是人间真美味,大厨手艺高超至此,以至于食材本身完全无关。”
听他这样称赞,宾客们跟着将肘子分食的只剩下一根骨头,吃罢都是连连叫好。
其他菜品陆续的上桌,老者与众人边吃边品评,“肘子就不用说了,那果然是一绝,大肠和肚丝还有那个油爆双脆老夫嚼不烂,你们吃可以。”
然后继续评价道:“烧鸡一般,对平常人家来讲是好东西,但拿到这里只能沦为看盘,丸子挺好,口感丰富,豆腐箱子很不错,多汁又鲜亮。”
然后指着剩下半条的鲤鱼问大家:“诸位觉得这鱼如何?”
“很好吃啊,肥美无比,跟吃膏腴差不多。”
“那薛侍郎你就多吃点。”老者笑着说道。
到后来看到抱琴端来一盆汤羹,知道这是上齐了,就问她:“小娘子,你们店里的菜品就是这些吗?”
俏丫鬟可是见惯过大场面的,早看出这桌客人不凡,就笑盈盈的回答道:“那得问问我们东家,也就是主厨大师傅。”
嚯,那这店家可是真不简单,看来是凭着真本事撑起来一个店,老者听了更加感兴趣,就让她回去请大厨过来一下。
抱琴回到后厨,见柳慕远暂时没事情做,就走过去说道:“郎君,院子里的客人让你过去一趟。”
“菜做的不好吃?”
“不是,”抱琴摇摇头,“看样子是想再点一些别的菜品。”
然后提醒他说:“哥,目测都是当官的,要小心的应付。”
“我晓得了。”说完整理下衣服,洗罢手,走进了院子里,朝上首的老者唱个喏:“相公召唤小子,不知有何吩咐?”
呀,这人很年轻啊,老者温和的跟他说道:“小郎君,你这菜也是做到极致了,果然好味,但是老夫前几年苏杭居住,就爱吃那里的湖鲜。”
手指一下那盘红烧鲤鱼,“这是城外打上来的河鱼吧,你这样做,吃起来味道肥美,没有土腥气,但也同时没了鲜味。”
“相公说的极是,”柳慕远回答说:“河鱼短肥,就适合红烧,我们这缸里倒是养了两条从黄河那边拉来的车鱼,要不给重新给你做一条,就是价格昂贵。”
“休提价钱,”老者矜持道:“活的车鱼可是好东西啊,我们这边人多,就劳烦小郎君将那两条给一起做了吧,好吃的话,咱才另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