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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
我反应了一秒,意识过来他是在帮我解围,赶紧站起身,跟了两步上去。叶泽林也去窗口那边还盘子,他走一步我差不多要走一步半才能跟上。我跟在他身后说:“叶老师,你明天真的要出差啊?”
食堂里太吵了,我等了半天,叶泽林似乎嗯了一声,又似乎没有。他把盘子塞进回收的窗台里,然后转身走了,我又下意识地跟上。走了几步,他却突然停下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还是有点冷淡:“你买饭要去右边。”
我愣了愣:“哦……”刚要往反方向抬脚,又想起来说:“对了,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看着我静了几秒,还是没什么表情:“知道干什么?”
我又僵了一下,突然也不太想说话了,他午饭吃的是两斤冰块吧?我莫名其妙地嗤了声,二话不说地调头,叶泽林却又道:“等等。”
我抬起眼皮,他微微抿了一下嘴角:“要先去前面办卡充值。”
“怎么那么麻烦啊?算了,不吃了。”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在原地停了一下,等着他先走。
僵持了几秒,叶泽林却好像犹豫了一下,从裤袋里拿出了什么递给我。我瞥了一眼,撇撇嘴:“哪好意思用您的卡?”
他保持着那个动作,顿了一会:“要吃饭。”
我掀起眼皮瞄了他几眼,勉强地拿了过来。叶泽林又静了两秒,然后就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走远,还是有点莫名,他心情不好吗?我摇摇头,只好去旁边窗口打饭了。从队伍前面装好饭盒走出来的时候,却看见秦磊叉着手站在路边,一脸津津有味地看着我。
我讪讪地跟他笑了声:“秦医生,那我先回去了。”
他没说话,笑得有点诡异。我想了想,把饭卡递给他:“对了,这个麻烦你帮我还一下。”
秦磊笑眯眯地沉吟了一下:“你……都不用还他钱的啊?”
我愣了愣,他一千多都没要了,我这才刷了十二块钱好不好……不过秦磊这么说我也不好意思,而且的确性质不一样。我只好一边拎着饭,一边七手八脚地低头去翻钱包,把卡和钱一起递给他。
秦磊乐得不行地接过去:“哎哟,你说你这还整两钢蹦……行,放心吧,我一定一分不少地都给他拿过去。”
“哦。”这话说的,是多差钱啊,我无奈地应了声,说:“那我先走了,拜拜。”
后来回去爷爷的病房,我下午第二节才有课,所以吃完饭后就在旁边的长椅上眯了一会。下午两点多,老妈准备带爷爷去做检查,在那之前来了个查房的大夫,特别关切地问了问爷爷的情况。爷爷可能看人家小伙子挺年轻的,随口就聊上了:“孩子,你还在上大学吧,实习来了?”
医生笑了笑:“没,我六月份已经毕业了,现在是住院医。”
老妈在一旁插话说:“是医学部本博八年的那种吧?那你们住院医还要干几年才能升主治啊?”
“三年。”医生应了句,爷爷就在那叹气:“你们学个医也不容易啊,这一下就去掉十几年了,还好我们裴裴没去学医!”
让我学我也学不来啊,我哈哈地笑两声。老妈又道:“爸你不能这么说,家里有一个医生那全家都受益,起码以后看病不用排长队了啊!”转头跟人家大夫开玩笑说:“小伙子,你谈女朋友了没?没的话我们家有好几个适龄未婚的,这是我女儿,你看看合你眼不?”
我满头黑线地哑着,医生更是腼腆得头都没敢抬,垂着眼睛笑了笑,记好爷爷的情况就赶紧溜了。老妈还在那拍着大腿说:“有戏!怎么样闺女,这男生还挺帅的吧,你能不能跟人发展一下?”爷爷也添油加醋地:“要是我孙女看上了,那我可就赖这儿不走了,每天都让他来给我查房!”
我无语地拎过书包说:“您可以不走但我得走了,下午还有课呢。”
说着我就赶紧出了门,路过前一间病房的时候,我瞄见刚才那个医生站在屋里。他背对着我拿着纸笔,在低声询问着病人什么。我脚步顿了顿,晃了晃神,脑海中竟然一下闪过叶泽林的影子。
安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我就回过神,回学校去了。
往后的一段时间,日子过得乏善可陈,大一点的事就是有一次我从家回学校的路上居然看见闫菲跟一个男的挺亲密地走在一起,就冲过去撞破了他们的奸.情。后来闫菲在寝室里说,那男的是她老乡,隔壁学校的。他们在两校爱心社联谊的时候认识,一来二去就好了。
我在床上起哄着说:“你们爱心社怎么还有这种活动?我还以为都是给别人献爱心呢,原来也互相献爱心啊?”筱晴也嘿笑道:“就是你们这相亲相爱的过程实在有点土,联谊什么的。”
闫菲就在那撇嘴:“那没辙,我可比不上裴裴,爱搞各种禁忌恋。”我挺尸也中枪,彻底没话说了。
到了十一月中旬,有天周末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老妈突然说起裴益,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到我们家来了,叫我跟他约时间,看他什么时候能过来吃饭。我思索了一下,顺便问了问我爸妈,赞不赞同我假期去实习。
“这个寒假吗?”老妈却皱了皱眉:“我还想着一放假就带你去姥姥那呢,姥姥最近高血压加重了,成天头晕,你姨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哦……”我应了一声,老爸问说:“什么单位啊?”
“没有,就律所……而且都还没申呢,也未必能去,就那么一说。”
“也不着急吧?不是都暑假实习的吗?寒假才几天啊,还过年?”老妈指了指老爸:“到时候让你爸给你找个法院检察院什么的,去什么律所啊?你看裴益那累的。”
老爸也赞同道:“你也别忙着申这个申那个的了,你还剩的那点学分也就主要在这学期了吧?好好学一学,把绩点再拉上去点。”
我迷茫着道:“怎么了,难道我能保研吗?”
老爸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就你那水平还保研?我是想着到时候送你出去,虽然我跟人家教授还算熟,但你这硬件也别搞太难看了。”
我怔了怔:“出国啊?”
“出国挺好的啊,长长见识,我一直鼓励我们院的孩子都出去。”老妈说。
我低头沉默着,其实自己没什么想法。老爸又埋汰我道:“主要是吧,你妈是教外语的,你爸我是优秀党员,你爷爷和我又都是搞法律的,你要是考研考外语政治还有法律专业课都考不上,你说我们多丢面子啊?”
老妈估计有点舍不得我,静了一会说:“不过在外面三年多的确有点久,你先自己想想吧。”
再后来,又过了一周,天气愈发地转冷了。周四那晚七点我有课,但白天的时候我陪老妈还有来我们市出差的一个表姨逛了大半天的街,赶回学校时已经六点五十了。
奔进教室一看,里面却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同学站在讲台前。我也凑过去看,原来是上这门课的老师临时有事,通知今天先不上课了,然后最后还有一句话,祝大家感恩节快乐。
“老师好人哪,我们会感恩的……”旁边的同学说笑着就往教室外走了。我也跟出去,想了想,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已经快饿晕了。
我往二食堂的方向走,走过生科楼的时候,我有些放慢了步子。抬头看了看,彷徨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
整栋楼里没什么人,坐电梯上去,第一眼看出来,感觉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响。一个个教室和实验室走过去,果然空无一人,我站在叶泽林的办公室前,里面连灯都是熄着的。
只剩最后一个亮着灯的实验室了,我踱过去,实验室的门关着,可我看了看门口的显示屏,那儿并没显示着现在有课。我伸手去拧门把手,却从里面被人反锁了。
我只好转身离开,可是走了几步我又停下,调头回去,抬手敲了三下门。
半分钟过去,没有人来开,我却居然有愈发强烈的预感,于是又抬手敲了几下。
这次只有一小会门就开了,开门的人带着面罩。可是我看到他镜片后沉静清澈的眼睛,还是一下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