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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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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两秒,我也伸出手,没声没调地说:“没什么叶老师,见义勇为我应该的。”

    大概他也学过礼仪课,所以握手的力度显得很真诚。

    而且可能他一直都在屋里,所以手心的温度很暖。

    不过我还是很快就把手抽回来了。

    郭老师在旁边没命地夸起我道:“叶老师,夏裴她真的是特别地果断勇敢,您看是不是可以……”说着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只好说:“不好意思叶老师,学院领导的电话,我得出去接一下!”

    叶泽林点点头,郭老师就出去了。他回过头来,继续用看一条死鱼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我赶紧说:“老师,我去看看我们班同学可以吧?”

    说完也没他点头或是同意,我就往病床那边的方向去了。绕过屏风,那姑娘躺在病床上,已经换上了病号服,但是脸色还是很苍白。

    我走到她床边前的椅子坐下,看她的双眼,神智已经清醒了。我说:“你好点吗?”

    她努力地对我笑了笑:“好多了,谢谢你啊。那时候我知道你拉我,但我没力气了。”

    我连连摆手道:“不用谢,应该的……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懵了,才自己在那逞能。早点叫人的话,你可能都不用躺这。是我耽误时间了,你这么说我不好意思的。”

    她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病房门却轰地一声,风风火火地撞进来了一个人。

    我探头出去,叶泽林把那个人拦了拦:“你干什么的?”

    那个背着书包一副学生模样的人连忙点头道歉说:“对不起啊医生,外面护士说我妹妹在这急救,请问陆欣洮是在这里吧?”叶泽林这才让了让,他就直奔这边来了。

    绕进屏风,他先看到我,对我点了点头,就慌张地跑到床边。看到床上的人是睁开眼睛的,顿时松一口气:“你怎么搞的,怎么会溺水?医院打家里电话,爸妈简直吓死了,差点就买车票过来。”

    “那时候抽筋了……”病床上的姑娘有些恹恹的。

    那男生接着紧张地问:“那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她还要做一些检查,才能确定是不是没事。”身后突然有个冷静的声音说。

    我回过头,叶泽林背手站在后面,那男生也回过头来:“噢,好的,麻烦您了医生!”

    床上的姑娘小声提醒道:“那是我们院的老师。”

    那男生一顿,又连忙走到叶泽林面前,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谢谢老师,您还特地过来一趟,真是让您操心了!”

    叶泽林微微点了个头,没说什么。我看这个场景,好像没我什么事了,就默默地站起来准备走了。正好郭老师推了病房门进来,走到叶泽林面前说:“叶老师,我得回学校跟领导详细汇报一下这个事了,这边就交给您。要是后续小陆还有什么事,您就打我电话。”

    叶泽林说:“好,辛苦您了郭老师。”

    “别别,这事我难辞其咎!”说着郭老师就往门口方向去了,叶泽林送她出去。我看这情形,也跟着出门了。

    郭老师说了个再见就匆匆走了,我没来得及撒腿跟上她。叶泽林转过头,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我顶着一头湿漉漉的乱七八糟的头发被他看着,没好气地说:“那我也……”

    他却打断我:“你怎么过敏了?”

    我抬头说:“啊?”

    他指了指我的脖子,我疑惑地抬手摸了摸,果然摸到颈部有一篇密密麻麻的小疙瘩。手一触到,就钻心地痒。我挠了挠,觉得后肩也开始痒了。

    应该是刚才我从游泳池里爬出来,没洗澡就出来了,这会已经像腌咸菜一样腌了这么久……我一边想着,手腕处好像也有点不舒服,撩了撩袖子,果然都红了一片了,我只好左右开弓地挠着。

    时间过去了半分钟,叶泽林就那么平静地站在我面前,看我耍猴。我忽然意识过来,有点头皮发麻,赶紧甩下句“我走了”,然后转身就走。

    走没两步,后面的声音却又冷冷叫住我:“夏裴。”

    我无力地停下,身后有脚步声走过来。我有点不耐烦地回过身,叶泽林低头看着我,打着官腔说:“这次的事情真的十分感谢你,见义勇为值得表彰。我会写份报告,上交给你学院领导,建议他们通报表扬。”

    我晕,该不会他以为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特地跑过来吧?

    我没好气地看着旁边角落的医用架子说:“不用了,雷锋叔叔教我们,做好事不留名。你就当今天没看见我吧,我不想出名。”再说我们学院领导不就是老爸吗,要是让他知道,肯定要打电话不厌其烦地来问这问那问我有没有事了。

    沉默了几秒,他开口道:“好,我尊重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语气居然放缓了一点,又说了一句:“夏裴,你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希望你以后一直保持。”

    我愣了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撇撇嘴道:“没什么……”什么孩子啊,倚老卖老吧?

    他又看着我:“你住哪栋女生宿舍?”

    “……二栋。”问这干嘛……

    他点点头:“你回去吧。”然后抬手指了个与我刚才的反方向,淡淡地说:“出口在这边。”

    “……”我又无语了一下,这次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滚了。

    出了附院,一阵风刮来,我冻得打了个喷嚏。刚才来得着急没注意,现在感觉从头到脚都是冰的,我赶紧把帽衫的帽子撩起来戴上了。

    回到宿舍,寝室里还没人回来。我拿起手机发短信拜托书亭她们几个谁回来的话就帮我带份炒饭,然后就直奔去澡房洗热水澡了。

    洗完回寝室,书亭和闫菲都回来了。我把东西放好说:“筱晴没跟你们一起吃饭啊?”

    闫菲说:“她去文娱部开会了,一会回来,下周不是十佳歌手院选拔吗。”

    “哦。”我点点头,在桌前坐下来,拿出钱包掏钱还给她们。书亭又说:“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听说游泳课上有个生物系的同学差点溺水了,是不是你们班上的?”

    “嗯,不过应该没事了。”我边说边把饭拿出来,刚把筷子掰断,就看到手臂上还是通红一片,可能是刚才的热水太烫,过敏症状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闫菲笑了笑说:“对了,还有个八卦。好在筱晴没跟我们一块回来,不然你知道吗,刚才我们上来的时候居然看见……”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有人敲了敲我们宿舍的房门,我们朝门口看过去,有个带着宿管员胸牌的大妈站在门口说:“你们哪位是夏裴?”

    我愣了愣,站起来说:“我是,有什么事吗?”

    “给,你的东西。”宿管员抬手递了个东西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塑料袋上好像打着附院的标记。

    我有些莫名地说:“这是什么?”

    “你赶紧打开看看啊。”宿管大妈乐着说:“你男朋友真有意思,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住几零几,让他打个电话问你。他非不问,站那查半天花名册,你们年轻人还真是爱搞这一套什么惊喜……不过话说回来,姑娘你男朋友真是挺帅的啊!”说着就笑着摆摆手走了。

    裴益?不会吧……我忙把袋口解开。打开一看,里面却有几盒药,再翻了一下,里面还夹着一张纸片,上面写着:

    “氯雷他定片,晚睡前服一粒。氟芬那酸丁酯软膏与糠酸莫米松乳膏,混合外用。风寒冲剂,每日三次,饭后冲服。”

    纸片上没有署名,不过这清隽的笔迹我还是有几分印象的。

    呃,大妈这误会……

    书亭走过来笑说:“什么惊喜啊?”

    我把纸片握在手心里,往裤兜里塞了塞:“没什么,感冒药过敏药而已。”

    书亭惊讶说:“你感冒了吗?”

    我揉揉鼻子:“也没有,只是刚才吹了点风。”

    闫菲在一旁瞪眼道:“那还而已?多大点事啊还特地送药过来,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动啊?”我哑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把药放一边,低头吃饭了。

    好吧,还算那姓叶的不是个冷血动物了,我边吃边想。

    第二天上午第二节,是专业课刑事诉讼法。虽然课本看起来很无聊,但是好在上这门课的杨老师还挺有意思的。可能是因为比较年轻的关系,上课的时候他也没有照本宣科,而是经常讲一些故事案例,所以他的课一般也没什么人翘课。

    今天课堂上,杨老师提了一个很经典的洞穴奇案给大家思考。

    案例说,有五名探险爱好者出发去一个深山中的洞穴探险,当他们五人进入洞穴深处以后,山崩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岩石落下来挡住洞口,他们出不去了。要等救援来,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他们只勉强带够了维持一周的食物。在第二十天的时候,为了让其他的人能活下去,他们抽签选出了一个同伴,把他杀了吃掉了。老师让大家回去想想,活下来的这些人有没有罪,该如何判刑,下周每人交一份简单的小论文上来。

    下课的时候,闫菲跟我们讨论说:“抽签被吃,难道这些人就不怕会抽到自己吗?”

    我边收拾着书包说:“当然怕了,可是不这么做也会死啊,这就是囚徒困境吧。”

    书亭在旁边摇摇头道:“的确是无奈之举,所以老师的问题只是在法理上应该怎么考虑。”

    这时候,旁边有一个同学走过来跟我说:“夏裴,外面有人找你。”

    我回过头茫然道:“谁啊?”

    同学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我只好背着书包自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看见那人时,我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