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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之后,闫菲马上拿了把剪刀来严刑逼供了。
书亭也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我,我有些没奈何地对她说:“他就是……我高中的时候总来班里接我那个啊,你有印象吗?”
书亭想着愣了愣,“那不是你表哥吗?”
闫菲大叫起来:“啊,*?!”
在书桌前开电脑的筱晴也回过头来:“我靠,你们在演《雷雨》啊?!”
我崩溃地冲过去关上舍门,回过头说:“你们吼什么啊,我们算远亲的好不好!”
“旁系三代以外?”书亭问。
我猛点头,闫菲释然了点说:“帅不帅?有没照片?”
我谦虚道:“还好了……”不过就是之前的法学院院草而已。
书亭开口说:“挺帅的,那时候他一来接裴裴,我们班女生都排队看的。”
“书亭都说帅那肯定是真的帅啦。”闫菲挥了挥剪刀说:“快点快点,交照不杀!”
我无奈地摸出手机说:“只有一张过年时候拍的……”我调出那张在农家小路上的照片,闫菲抢过去定睛看了两眼,拍拍我的肩:“裴裴,哪怕是近亲我都支持你。”
筱晴在旁边喊:“我也要看,给我也看一眼!”
闫菲拿着手机过去,筱晴“啊”地大叫了声,冷静了一秒:“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赶上叶老师了!”
我不屑地嗤了声:“裴益比他顺眼多了好吗?”
“恶……”筱晴捂着胸口把手机递回来了。
我拿过手机,书亭问我:“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没多久……几天前。”闫菲追着问我:“来来来,说点细节,你们是怎么私通上的?”
“……”这什么问题啊,我无语。
好在这时候,筱晴突然喊了句:“都等一下,快,帮我想想,我搞到了叶老师的q.q号,怎么写验证他才会通过?”
书亭惊讶地说:“他还有q.q?”
我说:“我还以为他酷得在用飞鸽传书呢。”
“哎呀,是拿来收作业发课件用的,学校内网邮箱你们懂的啊。”
“那你就打过去说,老师你好,我是你的学生不就行了?”闫菲说。
“那万一他让我说名字怎么办,不行吧?”
我说:“那你就说,我叫独孤求嫁。”
“午夜凶铃吧?”书亭也笑了。
“裴裴,你皮痒了是吧?都还没跟你算清楚呢,你就敢来笑话老娘?”筱晴一拍桌子,“说!你和你男人是不是已经苟且了!”
我一口水喷出来:“赵筱晴,你要死啊?!”
又闹了一会,我们就陆续去洗澡睡觉了。爬上床的时候,我看到手机上有一条微信:“喜欢吗?”
裴益刚刚才发的,接着我上一条信息。我躺下来回过去:“当然喜欢啊。”又发了条:“你刚下班啊?”
“嗯,刚有空看手机。”
“怎么这么辛苦?”
“刚进来,很多东西要学,都跟学校里不太一样。”
“哦……我们学校里还好,第一周不是很忙。”
“明早有课吧,是不是要睡了?”
我按了几个键,又删了。我本想打我不困的,但转念一想,他都累一天了,可能是他想睡了呢?
我只好打:“嗯,你也早点睡,休息好了才能干活。”犹豫了几秒,最后问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周五下午,到时看能不能赶上跟你吃晚饭。”
我笑了笑,他却又发了一条来,我瞪大眼睛看了好几遍:“裴裴,我有点想你了。”
盯着看了很久我还在愣着,他最后发了条:“晚安。”
又傻了几秒,我有些呆滞而害羞地打道:“我也想你了,晚安。”
我扯过被子,那晚翻来覆去滚到很晚才睡着。
到了周五的时候,我上午的第二节课是商法,还是上学期教经济法的那个梁教授带。书亭和闫菲下学期才修这门课,所以只有我和筱晴。课才上了十分钟,我跟筱晴就一致同意,法学院里所有最无聊的课都被这个梁教授承包了。我们坐在后排,筱晴在桌子底下发了几条短信,然后叹了口气。
我问她说:“你怎么了?”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裴裴,你下午第一节没课对不对?”
我说:“没有啊。”
她说:“那你陪我去蹭男神的课吧?”
我疑惑道:“你男神那么多,是哪个啊,你们文娱部副部长?”
“哎呀,最近我只迷叶老师!”筱晴喜上眉梢地说:“下午第一节课在医学部那边,他有一节医学细胞生物学。”
我愣了愣,很佩服地看着她:“你听得懂啊?”
“你搞笑吗?我是文科生。”见我看着她,筱晴又说:“好不好?我本来叫大兵陪我去的,不过他临时有事,但他说他已经帮我占好两个座位了!”
我想了想说:“可我有点困,中午想回去睡觉。你叫闫菲呢?”书亭是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去的。
“菲菲有课,你到教室里也可以睡啊!”筱晴哀求道:“要不然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用啦……”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吧,不过我记得他不是生物学院的老师吗?”
“可能这课两个专业都要学吧……所以才更加座无虚席啊,之前很多人都是一早就去占座了!”
“哦。”我抬起头,梁教授正往我们这边瞟过来,我赶紧低下头假装做笔记了。
中午饭吃得很匆忙,因为医学部离校本部骑自行车都要二十分钟。我和筱晴赶到那栋逸夫楼的时候,还差十分钟上课。找到教室进去时,我却有点惊讶,那教室像个报告厅那么大,已经黑压压地坐满一片了,旁边还有几个人是从旁边教室搬的椅子。筱晴拉着我从后门跋山涉水地一路走到第五排,靠过道的两个位置。
她径直往里面坐了,我站着四处看看:“这么靠前啊?”怎么睡啊?
“你懂什么,这里看得最清楚了,而且大兵老乡说他喜欢站在那里讲课。”她指了指我再往下一层台阶。
我皱眉说:“那我不是不能睡觉了?”
筱晴翻个白眼:“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叫灯下黑啊?你在他眼皮底下睡他反而不会注意你的啦。再说大兵老乡说,他的课从来不会点名也懒得管你睡不睡的!”
我说:“哦,那好吧。”我在靠走道边那个位置坐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准备用来垫头。
教室突然间一下安静了下来,我回过脸,有个人低着头从教室正门走了进来,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
这次他的风衣换成了咖啡色,里面的白衬衫却还是扣得一丝不苟。筱晴在我耳边倒抽一口凉气:“裴裴,你敢说这不是男神……”
“走路姿势还不错了。”我诚实地说。眼前那个人不快不慢地走到了讲台边,站定后把风衣脱下来,随手搭在讲台后面的椅背上,又从讲桌上拿了个遥控器,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他修长的身影面向着课堂站着,开始淡淡地扫视众生。
扫视了半分钟,外面铃声响了。响完之后,他开口道:“好,那我们开始吧。”
话音落下,教室里突然有一个人用力鼓起了掌。
教室里有稀稀拉拉的笑声,他视线望过去,微挑了挑唇角说:“谢谢,但等我说完再鼓掌不迟。”
他这微微一笑,筱晴又在我耳边抽了口冷气。我无奈地伸出胳膊让筱晴抱着,看他回过头来说:“大家好,我叫叶泽林,这学期的医学细胞生物学由我给大家上。可能大家选课的时候也发现了,我是生物系的老师。但其实,我也是在座各位医学院同学的直系学长。我曾在医学部读了八年的临床医学,所以如果同学们生活上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也欢迎随时来找我。我的电话和办公室,都可以在学校网站上找到。”
谁会去找你啊,见了你才会想不开吧……我心想,就他这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样子。
不过班里别的人可能不这么想,因为他们全部都用力鼓起了掌。
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朝屏幕按了一下遥控器,屏幕就投影出几个字:第一章绪论
好了,可以开睡了……我叠着双臂趴下来,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细胞是一个具有空间和时间特性的四维体系。谁知道什么是四维体系?”
“质膜,它是个相对独立的功能单元……”
“酶分子活性定位的建立……”
……
声音越来越远,迷迷蒙蒙的黑暗里,我好像听见了裴益说话。他说话的时候唇角弯起来,眼睛笑得很好看,然后他俯身过来,唇角轻轻地在我脸上触了触。
再后来,隐隐约约地,我好像听见有什么被敲了敲的声音。有人撞了撞我,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起头,我发现旁边阶梯上站了个人,再往上一看,有一双清亮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我。
我吓得立马清醒了,赶紧坐直起来,筱晴又小声地推了推我:“起来,裴裴,快站起来……”
我只好头皮发麻地站了起来,那个叶老师平视着我,静了两秒,淡淡地说:“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都不记得我名字了,难道是看我眼熟才抓我起来的吗……
我自认倒霉地小声说:“夏裴。”
他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好,夏裴同学,你来说一说,磷脂酰肌醇双信使信号是通过什么完成的?”
我倒……
他刚才说了哪些字啊?我两眼一黑,急忙低头去看筱晴,她也是懵了一脸。我又想去翻翻书,结果一看课桌,呃……《国际商法》……
我抬起头,他也从我的课本上抬起眼睛来看着我。
憋了几秒,我只好说:“对不起老师,我是外院来蹭课的,我不知道。”
教室里有几声轻笑,他又问:“哪个院?”
明知故问干什么……“法学院……”
教室里笑的人更多了些,他却不为所动,还是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本部法学院的学生特地跑来医学部蹭课?为什么?”
我是陪别人来的啊……我想脱口而出地这么说。
可是低头看了看筱晴,她在那苦着脸,一副好像我要是出卖了她她就要去跳楼的样子。
又过了快十秒,我抬起头,一咬牙大声说:“因为老师你帅!”
教室里差不多有一半的人喷了。我脸上腾地一下就烧起来,眼前那个人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顿了几秒,淡淡地说:“我帅得让你晕过去了?”
全班都哄堂大笑了,我抿紧嘴巴盯着他,可他却对我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
什么话啊,我被笑得直发抖,简直有一股夺门而出的冲动。他却笑了笑:“刚才的问题,我们要到第四章细胞膜与物质穿膜运输时才会学到,不知道很正常。请坐下吧。”
我傻在原地,他已经转身往楼梯下方走了,筱晴拽了拽我,硬是把我拽了下来。
“有别的院的同学来旁听我的课,我感到很荣幸。不过……”他说着已经走到讲台前,转过身来,“如大家如见,教室资源有限,所以我希望来听课的同学,都抱着一种渴望知识的态度,或者至少……”视线又飘过来定在我脸上,“清醒地多看我几眼。”
学生们又笑了起来,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他把手上的遥控器对着屏幕按了按,目光淡淡地瞥开道:“好,下一个问题……”
下课的时候,我拎着书包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筱晴在后面跟上我,“裴裴,不好意思嘛。别气了,我请你吃晚饭!”
“少来了,就算你请我睡觉我也不会再跟你来了!”我生气地说:“你不是说他不管睡觉的吗?”
“哎呀,是因为你刚才睡得真的太肆无忌惮了,还傻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人家才叫你的。”
我瞪着她,筱晴又说:“而且第一次人家轻轻敲你的时候,你还把人家手给拍掉了,我都急死了!”
我更生气地道:“我又不是医学院的,根本听不懂,睡就睡了啊。他都知道我是法学院的了,为什么后面还拼命挖苦我啊?”
“那倒也是……”筱晴挠挠头说:“哎,可能是觉得太没面子了,全班都看着。”
我没好气地等电梯,回过头,却发现那个叶泽林居然也低着头快步地往这边走来,我一跺脚就转身从楼道里走下去了,筱晴很没义气地没跟上来。妈的,这是八楼!
我气愤地打了个车回学校,在寝室睡了快两个小时,直到短信声把我吵醒,我才终于开心起来。
裴益说:“裴裴,六点我在学校西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