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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海十二人除了张全友自己之外尽数葬身恐怖人鱼怪的利爪之下,真可谓苍天自有眼,报应不爽,一伙儿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悍匪,算计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夜暴富的黄粱美梦不知做了多少回,谁想到,十二个人下海,此时只有这一个本来被他们算计的死死的人逃出了那吃人的深海沉船墓。
在海里见到那邪魔一般残忍嗜血的人鱼,再加上人生第一次杀人,张大友肝胆俱裂,牙关死命咬在潜水呼吸器上,由于过度紧张牙龈出血了都不知道痛,只感觉嘴里一阵阵泛起血腥味。
他拼尽全力游到打捞船边,穿上的两名老船工见到只有一人出水,心下大骇,知道一定是水下遇到了险情。不过见到只有此次活动被充当活祭的张全友一人逃生,心中都是疑窦顿生,一开始打算将张全友丢在海里喂鱼,不过看到他身上背着的鼓鼓囊囊的背包和腰间拴着的人鱼尸体起了谋财害命的心思。
二人抛下救生圈,协力将张全友拉到船舷边,两人中一个下巴长了不少肉瘤的船工见宝心急,伸手就去解张全友的背包,张全友知道这些人都是悍匪,怕他们又要加害自己,一手死死扒住船舷,一手用匕首反抗,另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头见状不妙扑上去帮忙抢他手中的匕首,三人正撕扯间,下巴长肉瘤的那人一个不小心被张全友抓住衣领一把丢到海里。
人一接触水面,海上立马开锅一般泛起带着血色的气泡,一群鱼人怪张牙舞爪将船工撕成粉碎。
另一人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倒,张全友趁此机会奋力翻上船。此时他惧极生怒,亲手连杀两人,依然失了心智,失心疯般拿着匕首就要向老船工捅去。
忽然一股子腥臊的气味钻进他的鼻孔,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头天晚上他偷听到海匪们的计划,也是像这老头一般吓得尿了裤子,再看老头跪在在尿渍里不断磕头求饶,说自己还有瘫痪在家的老伴和父母双亡才上小学的孙子要他养活,心顿时软了下,他到底不是那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再一来杀了老头儿自己没办法上岸,于是故作凶恶,威胁老头乖乖将他送到陆地,到时还会将包里的财宝分些给他,如果老头再起了什么花花肠子,他就索性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扎了老头的苦胆。
如今老头儿身单力孤,加上年纪颇大,想来自己是斗不过这位身强力壮的庄稼汉子了。于是连连保证绝对不敢打他张全友的注意,只求大英雄留自己一条老命。
于是拔锚起航,急急离开了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海域。又在海上摇晃了整整两天,二人回到陆地,草草将财宝分给老头几件,二人约定海上的事情打死都不和外人言语,被吓破了胆的二人就在海港分道扬镳。张全友得了不少黄金和一具古怪的人鱼尸体,不敢坐火车,一路搭黑车睡马路牙子,战战兢兢回到老家,也不和亲属说明这些天到底去了何方做了何事,只是求大哥张全福给自己一些口粮,然后一头钻进屋里,谁叫都不再出门见人。
其他人见他仿佛丢了魂一般,都猜测他是不是在外赌博欠了高利贷。谁也想不到原来老实巴交的农民张全友出门月余,回家已经成了身背人命的杀人犯,还有那在海上的恐怖经历更是难以同外人倾诉。他再家里一躲就是一个星期,终于缓过劲儿来,偷偷拿了些颗粒较小颜色也不太好的珍珠卖了换钱,剩下的东西不敢出手,尤其是那具婴儿般大小的更是越看越害怕,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只好扒了火炕,将海上所得一股脑藏进炕洞里,又把火炕重新砌上感觉不会被别人发现才算安心。
睡在新砌的土炕的第一晚就做了一场噩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深海沉船墓中,墓中的财宝尽数变成了累累白骨,还有无数人鱼怪围着他撕扯啃咬,仔细观察发现人鱼怪竟然长着人脸,正是死在海里的十二人的模样,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他被撕得五马分尸依然还不死去,眼睁睁看着怪物们抓着自己的肠子往嘴里塞。
吓得他半夜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又不敢拆了土炕看看里面藏的东西是不是起了异变,只好跑到侧屋才勉强睡着。谁知等到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不知合适竟然又回到了藏东西的土炕上。他只感觉一道惊雷从天灵盖打入,穿五脏过六腑,一直通到了脚后跟,呆若木鸡的站在炕边不知所措。
此时,正好他的大哥张全福来看望他,见他立在屋里对着一张土炕痛哭流涕,于是上前询问,他见到自己大哥,顿时涕泗横流,只叫了一声:“大哥,我完了!”就昏死过去。
再结合他大哥的说法,张全友昏倒之后,他大哥马上叫来村里的医生,医生检查一番后认为张全友是劳累过度加上一时激动脑供血不足导致的昏厥,给他打了点葡萄糖说没有大碍,只要睡一觉就好了。张全福将他安置在那个藏了东西的土炕上,就回家告诉一下自己的老婆说自己兄弟病了,这几天就不回家睡觉,在老三家照顾张全友。
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再回来,一进屋看到自己兄弟低头坐在炕沿上,招呼了一声“老三你醒了,感觉咋样啊?”不见回话,于是走上前看看,这才发现张全友脖子上挂着麻绳,麻绳吊在房顶,再伸手探探鼻息,生气全无,已然是上吊自杀了。然后就是报警,警察查案,再后来找到我爷爷来处理后事。
张全友的魂魄只记得自己最后看了大哥一眼对大哥喊了声“大哥,我完了。”其余自己怎么上吊的一概不知。我爷爷听完这一切,沉思许久,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知道事件的关键定在那人鱼尸首上,将张全友的魂魄交给白无常用锁链锁住,叫我找来一把镐头,和他一起去扒土炕,看看那人鱼尸体到底是何方神圣。
反正张全友已经成了死人,我也不多顾忌,几镐头下去将土炕整个砸塌,从砖头碎土里翻出一个背包和婴儿大小的人鱼尸体,这尸体灌了水银,分外沉重,上半身是个肥胖的小孩,下半身是一条鱼尾,说不出的古怪吓人,于是将它放在一旁,把背包摆在地上,拉开拉链。
入眼金光灿灿,虽然金子和珍珠上生了不少海藻和藤虎,腥臭扑鼻,不过被我爷爷的手电一照依然缤纷璀璨夺人的二母,我拣出几个品相好的就要往兜里揣。爷爷抬脚在我屁股踢了一下,骂道:“这东西浸透了沉船墓里的阴气,于人有害,赶紧放回去!”
我不情不愿的放了回去,拉上拉链,心里盘算着趁老头不注意拿上几件换钱买台倾慕已久的高端电脑来玩儿。
爷爷把鲁班尺和手电筒都交给我,双手捧着怪尸,一边招呼我往外走一边仔细观察,走到月色清亮的院里,抬起头说道:“看样那个民国土匪曾经是搬山翻窨子的盗墓贼,这东西是唐宋时期修炼邪术的道人以鲛人炮制的法器,叫做鬼夜叉。
先是捕捉尚未长成的鲛人幼崽,然后喂食它人的心肺,一定是刚从活人人胸口掏出来的,这么做人的魂魄就来不及离开肺子,一天一副心肺,喂满四十九天。
再在活鲛人幼崽的天灵盖钻孔,灌入水银,这样四十九个横死之人的冤魂就被禁锢在鲛人的尸体之中,再用邪法加持。
害人时将要杀之人的姓名和八字写在纸上烧成灰烬,加水混合,然后把符水抹在鬼夜叉身上,口念法决,片刻就能取人性命,死者不管身处何地,都是溺水之人的死状。不过这东西要是要是落在不懂阴阳术的人手里就倒了大霉了。”
我好奇问道:“会怎么样?”白无常押着张全友的魂魄也好奇的过来打量我爷爷手里的鬼夜叉。
老头伸手一指我身后灵棚里停放的大棺材:“会怎么倒霉不清楚,不过只要在身边放了三天必死无疑!”
这时我耳朵一动,隐约听到几声液体低落的声音,低头一看老头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几点水渍,我马上嘲讽老头儿道:“我说爷爷,您真是岁数大了,怎么自己尿裤子都不知道啊?”
老头胡子一抖,抬腿就踹,我嬉皮笑脸的闪避,由于鬼夜叉很重,老头手里拿捏不稳,差点脱手,双手翻腾两下,总算没让鬼夜叉掉在地上,不过鬼夜叉在他手里翻了个个,后背朝上,老看了一眼,不再追打我,口中叫道:“我说怎么会诈尸呢?原来鬼夜叉形体不全,那融合成一体的四十九条冤魂跑出来了!”
我走近观察,原来那鲛人尸体的口被破了一个口子,混合着水银的黑色血水正在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