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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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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玑子走过的山崖之上,洛神就像是一个雕塑般屹立不动,她站在那里,观望着天空和山崖之下的风景,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爸爸,你放心,洛神不会的。”洛神感慨着回过头来,看着埋葬着洛辰的土地喃喃道,“对了,爸爸,你以后都不会在孤单了,我把明月叔叔带来了。”

    离开靖难山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简朴的村子里,龙牧歌正翘首一望,远远的,悠长曲折的道路上,能看到洛神单薄的身影正自郁郁葱葱的林间走出。

    “你回来了?我们下面去哪里?”

    看着迎上来的龙牧歌,看了龙牧歌高兴的无以复加的脸一眼,洛神的目光慢慢的穿过了龙牧歌的身体,落在了和龙凤歌相谈甚欢的严宇身上。

    “去严氏部落。”

    镇定的话语,不大的话语,就像是一计手雷炸响在严宇的耳边。

    “严氏部落?你怎么…”

    “严氏部落也算是我洛神长大的地方,严伯伯抚养了我三年,我难道就不该回去看看嘛?”打断严宇接下来的话,洛神语道。

    “是,是应该回去看看了。”严宇说着,目光转向苍翠的靖难山,看着这巍峨高耸的山峰,严宇的心里闪过了一抹难以言喻的不安之感。

    严氏部落,是严宇的家乡,是严氏一族当年的驻地,也是他们自古以来居住的地方,严氏部落坐落在河源的西面,一条宽阔的河流将河源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严氏驻地,一般就是河源枫叶林。

    现在的季节,河源东岸的枫树林还没有变红,远远望去,只是青翠中夹杂着几抹鲜红色。

    “我记得,小时候就是在这条河里,我和严宇摸过鱼,也是因为这件事,严溪告诉了严伯伯,害的严宇被打的很惨。”

    看着面前弯弯曲曲的河流,洛神忽然转身,看着身边的严宇道“严宇,你还记得嘛?”

    “记得。”

    “那你说严溪可不可恨?我记得当时你还告诉我说,若是有机会,你一定要给严溪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谁才是严家的嫡系少爷对不对?”

    洛神的话,让严宇褐色的眼底闪过了一抹不自然,当时这份不自然很快的淹没在他褐色的眼眸里。

    “是啊!小时候不懂事,我随口说说的。”说着,严宇上前两步,走过洛神的肩膀处,在洛神看不到他表情的地方接着道“现在严溪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会有用的。”洛神说着,转身笑盈盈的看了严宇一眼。

    天空蔚蓝,白云随着清风变换成各种摸样,然后慢慢的飘散在头顶。

    严氏一族的山谷里,满眼尽是墓碑,在这里,葬着千年来生活着的严氏。

    “严伯伯,洛神来了。”,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伴随着这句话,洛神跪在了墓碑前,阖黑色的眼睛慢慢闭上,洛神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张英气的脸来。

    胸口,宸烟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跪在地上的洛神手里的火舞剑突然脱壳而出,洛神握住,眼底寒光一闪,冰冷的剑刃就架在了严宇的脖颈间。

    “洛神,你要干什么?”

    “严溪,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必要在继续装下去吗?”那泛着银光的冰冷剑刃往严宇的脖子上微微用力,然后有鲜血慢慢的溢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洛神的话让严宇一惊。

    “你是严溪才对吧?那里,葬着的不是严溪,而是严宇,而你,活着的严溪,却是盗用了严宇的名字!”

    “你胡说什么?”

    “严溪,还有意思吗?你可知道,严氏一族和洛家一样,是自远古时期就存在的修道家族,这样家族里的嫡系血脉,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黑色的眼睛,不过,很不好意思,虽然你知道严宇的一切,虽然你模仿的很像,但是,你不是严氏人,也不是严氏一族的嫡系血脉,所以你的眼睛是巧克力一样的棕褐色。”

    洛神的话一落地,严宇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他再度看向洛神,“我是严溪,洛神,你演的可是真逼真,现在细细想来,自打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严宇了吧?”

    “是。”

    正是因为知道他不是严宇,所以在他问洛神,“洛神,你变了,对我,之前,你不曾这样。”的时候,洛神会看向北方的北极星,说“严宇,我对你的态度从未改变,只是对你,严宇。”,那个时候,她回答的人不是他,而是死去的那个严宇,她的小伙伴严宇。

    正是因为她知道他不是严宇,所以即使在他救了她后的那个巷子里,她会很冷漠的对着她说“放开我。”,甚至不惜拿着地狱之火化成了火色的短刃,架在他的脖颈上。

    正是因为她知道他不是严宇,所以她想尽办法的从他的手里要回去了宸烟,她说,“严宇,你也说过,你小的时候,就对我说过长大了要娶我,可是严宇,现在你长大了,也该对我兑现诺言了吧?”

    那个时候,她就有了杀他的决心吧?那个时候,即使是他救了她,她依然还记得,他不是严宇,而是一个叫严溪的冒牌货,拿着她的小伙伴曾经许诺过给他的宸烟,来哄骗她他就是她的小伙伴。

    “洛神,从小到大我都跟在你和严宇的身后,没想到长大了,我扮成严宇,依然入不了你的眼睛。”严溪似是苦笑了一下,外面的阳光正好,暖暖的走到了西方的天际。

    “严溪,我曾来没有不待见过你,是你,对严宇有了太多的嫉妒,是你,过分痴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痴想着?呵呵…我痴想着什么?我有什么可痴想的?洛神,你的话也太过于对我严溪不公了吧?”冰冷的剑刃抵在严溪的脖颈间,跪在地上的两人相互望着,而一侧的龙牧歌和龙凤歌,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还说你没有痴想?既然你没有痴想,你为什么要和严宇争夺宸烟,你明知道自己不是严氏的子孙,你明知道宸烟是历代家主的手持之物;你严溪,不过是严伯伯的养子,他待你是如何的好,你自己难道不知,你却还处处为难严宇,总以为严伯伯对严宇比对你要好很多,但是,严溪,你可知道,在别人的眼底,严宇的生活还不如你。”

    风吹过祠堂,拂动着严溪面前的碎发,忽然,垂下头去的严溪就像是一直发怒的狮子,他一下子推开了洛神手里的火舞剑,站起身来对着洛神怒吼道“你少来说我,你可知道我作为一个继子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