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so,最快更新九幽碧落 !
碧落见状上前按住他的胳膊道:“乌头大哥且慢!你若就这样勒死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属下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处死他,管教你既能够解了心头之恨,又可安慰小井的在天之灵!”
乌头缓缓地将那面团放下,闷声道:“你要怎样?!”
碧落冷笑道:“这大冷的雪天,林子里的野兽猛禽们一定很难找到可口的食物!这发面身上的肉可着实是不少,不如咱们便发发善心,将他送给那些畜生们开开.荤得了!”
乌头闻言心中一凛,却立即点点头道:“是个好主意!”
面团已经吓得失了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花儿姐更是面无人色,浑身颤抖地望着碧落,等着她发落自己。
碧落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一般转身望着花儿姐笑道:“至于花儿老板,你一定也十分舍不得这块发面一个人孤零零地填了野兽们的肚子!因此…哈哈…你便跟他一起好了!”
花儿姐张开嘴巴想呼叫求饶,却忽然双眼上翻晕了过去。碧落冷笑一声,将她的身子踢开一旁。乌头不待吩咐,一把抓起面团的肥硕身体扛在肩上便朝着村外的林子里走去。
星曜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他的眼中开始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走到星枢身边默默地啜泣起来。
百里星枢心中也非常难受,轻声安慰了星曜几句之后便走进后厨里去寻找小井的尸身。只见那可怜的少年瞪大了双眼躺在厨房的角落里,右腿大腿根处一片血肉模糊,凄惨无比。
百里星枢闭了闭双眼,默默地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盖住了小井的身子,并顺手将他的双眼合上。碧落轻轻地掩住了星曜的双眼,以免他见到这一地的血腥,心头也涌动着难言的酸楚滋味。
碧落在后院里寻了一把铁锹,开始在坚硬的雪地上挖掘。百里星枢则将食肆中的几张桌子和凳子劈开,为小井制作了一具简陋的棺椁。懂事的星曜将一条手巾浸湿拧干,轻轻地将小井的脸庞擦拭干净。最后三人合力将小井放进棺材里埋葬,并且为他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坟茔。
乌头一脸阴郁地回到这里的时候,百里星枢等人正在坟前点起了几支香烛,燃着了两串纸钱。
乌头见状默默地上前点了三炷香插进香炉里拜了几拜,轻声道:“好兄弟,我已经把害你的那恶人扒光了全身的衣服,封住了全身的要穴,牢牢地绑在了那处最高的悬崖上!我要叫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兀鹰啄食,要他深深地体会到渐渐死去的痛苦!哥哥已经为你报了仇,你便好好地去吧!”
星曜在一边听得害怕,不禁轻轻地靠在了星枢的身上。百里星枢搂住他的肩头安慰了几句,正要带着他去寻一间干净的客房,忽听前面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呼之声。
碧落强行忍住了飞身而去的冲动,上前抓住了星曜的手。百里星枢和乌头则已经疾速赶到了前面的饭厅里。只见原本昏迷在地上的花儿姐的胸前正流出汩汩的鲜血,一脸惊恐地倒在地上抽搐,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百里星枢叫了一声:“乌头!”乌头立即便寻着雪地上的痕迹追了出去。百里星枢俯身扶起了花儿姐的身体,拉住她的腕脉将一缕真气输入她的体内。花儿姐的喉头发出“咯咯”的声响,缓过一口气来。
百里星枢问道:“是谁害了你?!”
花儿姐缓缓道:“是…那个…人…是那个憨货的…同伙儿….他…他…就住在….”
百里星枢忙问道:“他住在何处?”
花儿姐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忽然双腿一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百里星枢不禁叹了口气,将她的尸身缓缓地放在地上。碧落带着星曜走了进来,见到花儿姐的尸体不禁十分震惊。
百里星枢道:“那个面团并不是一个人潜伏在这里的,他还有一个同伙。乌头已经追出去了,可惜花儿姐没有说出他的姓名住址就死了!”
碧落叹息道:“看来今晚我还得去挖一个大坑了!大公子你就先带着二公子去客房歇息吧!今日二公子受到了惊吓,你还是好好安慰他一下的好!”
百里星枢点头道:“如此这里便有劳你了!”说完拉着星曜的手朝客房走去。
碧落寻了一根木柴做了一只简易的火把照亮,来到后院继续挖掘。这一次她手上运功,很快便挖了一个大坑出来。她进到花儿姐的房间里寻了一床棉被裹住她的尸身,将她直接放进坑里埋了,之后点了三炷香插在她的坟前轻声道:“你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村妇,只因贪恋阿陌的银钱下手加害于我,这才连累你的丈夫丧命!不想你竟仍旧不知悔改,竟变本加厉地勾结蛊神族人妄图对整个圣殿不利,真真地是自寻死路!此次即便是蛊神族的人不出手加害于你,幽冥圣殿又岂会容你继续活在这世上?!是以你是非死不可!今日你有幸受了我这三炷香火,也应该算是死的比较体面了,你这便好好地去吧!”
乌头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碧落刚要去客房寻星枢和星曜。他见到小井的坟茔边又起了一座新坟,知道里面埋着的是花儿姐,便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
碧落道:“乌头大哥,属下见这花儿老板对你是真的一往情深,却不知你对她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你…可也有那么几分喜欢她么?”
乌头闷声走上前点燃了三炷香插在花儿姐坟前,顺便拜了几拜,忽然轻声开口道:“云天,你…你究竟是谁?!”
碧落不动声色,接口道:“什么?乌头大哥你是在问我么?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乌头怔怔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叹息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碧落道:“乌头大哥你认识我的时间可不短了吧,怎地今日说话竟如此奇怪?”
乌头幽幽地道:“那有什么可奇怪的?想你本来不过是兰庆城中的一个纨绔子弟,却怎地竟能想出这般残忍的手段来对付那面团….你…我…若非你是一个男的,我真的会以为是碧落公主回来了…好了,不说了,大公子在房里么?我要进去见他!”
于是碧落也不再搭腔,二人走进了那间亮着灯火的房间。百里星枢正坐在星曜的床边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身子哄着他睡觉。那饱受惊吓的小童已经沉沉睡去,脸色却依旧有些苍白。
百里星枢见乌头和碧落进来,便起身走到外间问道:“如何?”
乌头答道:“属下循着一串新鲜的脚印找了过去,岂料那脚印竟在一户人家的后院里消失,代之以一串新鲜的马蹄印朝着东南方向去了,想是他作案后骑着马跑了!”
百里星枢点点头道:“东南?…那是清水城的方向啊…按理说他作案后应该回到蛊神山去才可能不被我们抓到,甚至是冒险闯到幽冥圣殿去与大祭司等人汇合…可是,他去清水城做什么?!那里是清水都尉使韩征的地盘啊…”
碧落道:“难道…蛊神族竟与安平朝廷有了什么联系了么…”
百里星枢闻言心中一凛,沉声道:“那大祭司在圣殿中盘桓这么久不肯离去,难道…难道竟是要在那里迷惑圣殿中人,暗中却与安平朝廷有所勾结,意欲对幽冥圣殿不利么?!”
乌头闻言点头道:“启禀大殿下!之前属下将那个面团带到深山中处死的时候他曾经疯狂地叫嚣过什么‘安平大军一到,幽冥圣殿早晚会变成真正的鬼蜮’之类的话!属下当时只以为那不过是他临死之时的疯话并未加以注意!”
百里星枢沉吟片刻正要开口说话,碧落忽然抬手制止,示意他们噤声。乌头一脸惊讶地望着百里星枢,却见他竟丝毫不觉得忤逆,反而与碧落(云天)一样凝神静听着什么!
乌头不敢开口,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细细听着,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百里星枢望向碧落,碧落冲着他点了点头道:“来的一共是三个人三匹马,其中一人是一流高手,另外两人身手略弱一点,距此处不过两里路!”
百里星枢点头道:“乌头,你留在这里好好保护云天和星曜!我去查看一下!”
乌头急忙开口反对:“大殿下不可!就让属下…..”
他话音未落,百里星枢已经飞身而去。乌头无奈地跺了跺脚,却忽然转向碧落低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怎会有这么高的武功修为?!你…”
碧落一笑道:“乌头大哥怎地如此沉不住气呢!此时可不是讨论我的身份的好时候啊!我们还是熄了灯火,准备迎敌吧!”说完纤指略挥,蜡烛便悄无声息地灭了,房间内一片黑暗。
乌头闷哼一声,闪身来到门口,凝神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足足过了一刻钟之后,门外才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
此时碧落(云天)已经重新点燃了蜡烛,微笑地望着乌头,轻声道:“看来那几个人是友非敌,乌头大哥可以出去迎接了!”
乌头瞪了她一眼,却听话地拉开门出去。只见百里星枢身后跟着三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牵着马匹走向马棚,另外两人跟在百里星枢身后朝自己走来。
乌头看清了那几人的面貌,不禁惊讶地叫道:“黑煞长使?!”
跟在百里星枢身后的黑煞表情凝重地朝着乌头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众人走进了客房。碧落与黑煞等人见礼,众人颔首致意。百里星枢招呼大家坐下,乌头默默地沏了一壶茶水端上来。
黑煞喝了一口热茶道:“启禀大殿下,属下此番奉了蓝魅和青狸两位长老之命前来传讯,却不知小井为何不在那里,反而是大殿下你亲自来迎呢?”
百里星枢道:“小井被蛊神族的人杀了,还有这食肆的老板娘也被他们所害!这个暂且不谈,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蓝、青两位长老竟会派你们连夜赶来?!”
黑煞沉声道:“启禀大殿下,咱们的探子得到可靠消息,蛊神族背信弃义,竟将圣殿出卖给了安平朝廷!那个大祭司明面上来我圣殿为阿木苏‘安魂’并且调查她的死因,暗地里却派了人去清水城与韩征接上了头儿!双方达成协议,蛊神族向朝廷提供幽冥圣殿的具体位置和进入方法,朝廷每年向蛊神族提供一定数量的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两个月之前韩征向朝廷上书阐明此事,眼下朝廷的清剿大军已经朝着圣殿开赴而来,此时恐怕已经到达了兰庆城!而那个该死的大祭司带着那一众好手在圣殿中驻扎,只等着朝廷的军队到来便与他们里应外合,共同出手对付圣殿!”
百里星枢等人闻言震惊不已,乌头首先叫道:“什么?!那个该死的羽若宸!他…”
碧落插口道:“请问黑煞长使,清剿幽冥圣殿的命令真的是羽若宸下达的么?!”
黑煞摇摇头道:“据探子回报,羽若宸刚刚登上皇位不久,朝中的一些事务还离不开太上皇羽旷的参与!据传羽若宸并不赞成清剿我圣殿,羽旷和一班旧臣却极力主张联合蛊神族对圣殿出手!羽若宸终究拗不过,便只好下达了旨意!”
碧落闻言沉吟片刻,冷哼道:“可他终于还是下达了这道旨意了!”
百里星枢抬眼望了望碧落,开口道:“此事需立即向父王禀告!…黑煞长使,你与这两位兄弟立即赶回清水城,协助蓝魅与青狸二位长老带众人撤回圣殿!我与乌头这便返回圣殿向父王禀告,争取先下手为强除掉大祭司等人!”
黑煞长使冲着百里星枢行礼,立即带着那二人返回清水城去了。
乌头却直盯盯地望着碧落(云天),幽幽地道:“那么,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