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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空旷的室内，林纳德掀开被子从床上站起。
他将灰色金属盒子收进暗柜之中，揉了揉完好的左眼。
它的确已经被修复完毕了，就像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打开房门，来到办公室，奥尔瑟雅依旧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老旧书籍静静
“这么快？你已经治疗完毕了？”
她略微有些惊讶，在她看来林纳德不过离开了短短十几秒。
“嗯。”
将左眼露给她看了一眼，林纳德扯过一张报纸看了几眼。
“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自身污染度吗？呃，很高的污染度。”
他随口说道，仿佛只是不经意间的询问。
少女淡金色的细长柳眉皱起，把手中的书籍放下道：“我听说了，你是过去三个月以来污染度最高的成员，林纳德侦探。”
她端起一杯没有丝毫糖分的黑咖啡抿了一口，道：“我的父亲竟然没有帮你净化污染？我听说你去见过他了。”
对于这件事，林纳德实际上到现在为止也处于比较疑惑的状态。
他耸了耸肩，摊开手道：“他只是和我聊了聊家常，顺便摆了摆上司的架子。接着阐述了一遍与你之间的关系，然后安抚了我一下后就打发我回家了。”
关于拉斐尔与自己的真实谈话内容，林纳德不打算透露给奥尔瑟雅，因为涉及到未知邪神的事就连知晓都是一种厄运。
就连坑了自己女儿一手的拉斐尔都选择了向对方隐瞒了这件事的原委。
“唔……奇怪。”
奥尔瑟雅感到有些疑惑，记忆中被称为冷血猎狐的老家伙为何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日理万机的他抽空会见一个年轻的侦探，仅仅只是为了摆摆架子？
实际上对于自己与拉斐尔的会面这件事，林纳德也同样觉得有些古怪。
事后回想一遍，对方完全没必要在当下就急着召集自己谈话，仅仅只是为了告诉自己艾森豪威尔的失踪另有玄机，并侧面催促一下自己赶快提升力量等级。
这其实非常反常，拉斐尔大可以继续隐藏在幕后，运作手段，完全不必跳出来将事情完整复述一遍，却又恰恰在关键部分选择隐藏，不告诉自己涉及到艾森豪威尔的邪神具体事宜。
整件事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意味，林纳德除了正式加入了秩序团，获取了官方身份之外，并没有得到其他帮助。
甚至没人提起他超高的污染度，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一般。
从当初在测试场时布鲁克的反应来看，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污染度会高于常人。
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的？
这甚至可能牵扯到林纳德的穿越之谜……
否则，就是还有更加重要的信息，被拉斐尔刻意隐藏起来了。
叹息着摇摇头，她修长的大腿优雅变换了一下姿势，道：“秩序团内部有不少药剂都可以净化污染，不过以目前的研究进度来看，那只对百分之三十以下的污染度能起作用。”
“至于你。”她托着光洁的下巴道：“已经超过百分之三十了吧？
真好奇你是怎么保持清醒的……不过目前，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拯救你了——圣天教。”
林纳德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报纸放下，点了点额头道：“靠顽强的意志……唔，跟我走一趟附近的圣天教教堂吧。”
“单纯的意志力已经顶不住了。”
他拿过衣帽架上的大衣，便见到奥尔瑟雅微微颔首，道：“好。”
再次乘坐马车依照上次的路线，两人来到了古朴繁丽的教堂门口。
“神爱世人，拯救信者……”
尚还隔着一段距离，已经能听到熟悉的虔诚嗓音。
林纳德在记忆中检索一会儿，便将声音与一张略显肥胖的秃顶人脸联系在一起。
这座教堂似乎由他负责，不管何时前来，永远都能见到他主持礼拜。
“欧文修士。”
等到祈祷声完毕，进入间隔的休息期。
奥尔瑟雅走上前去，中指食指与拇指并拢，在胸前化了个三角形，朝面目和善身躯肥胖的修士打了个招呼道。
“泰勒，林纳德？你们好。”
见到修士有来访者，长椅上的信徒们各自低头做起了祈祷。
欧文显然认得两人，虽然与林纳德只是一面之缘，但他对这个消除了两个异端的侦探印象很深。
他扯了扯神职长袍，将经书放在桌子，低声问道：“有什么事吗？孩子们？”
“修士，我想请你帮我净化一下体内的污染。”
林纳德做了一个相同的手势，低声答道。
欧文的眼眸变得有些威严，从上到下扫视了他一眼，重点在他胸前佩戴的胸章处停留了一会儿。
他什么也没有说，肥胖的右手按在经书上，双眸微闭，另一只手按在林纳德的额头。
林纳德瞬间感觉到一股纯净的精神力从天灵盖源源不断钻入，耳畔回响起深邃隆重的咏唱，体内的每处细胞都在竭力对抗着这入侵的异常精神力。
他眼前不断产生幻象，额头突突直跳，青筋暴起，只觉得欧文的精神力调动起了自己体内沉积的污染，但却控制在一个可以压制的状态，自己随时都能切断这种联系。
不过他当然知道欧文这是在测试他的污染程度，便也不做抵抗，将体内所有的反应都全盘表露出来。
幸好下面的信徒都低着头，看不见教堂一角的这幕怪异场景，否则必然会误认为修士正在降服林纳德这遭受污染之人。
随着他的脸色阴晴变幻，欧文的表情也逐渐严肃，半响后轻轻皱起眉头道：“有点难办，跟我来。”
他抽回手臂，林纳德瞬间平稳下来。
三人走出大厅，欧文打开旁边尖塔底部一道小门，沿着蜿蜒的阶梯一层层往上，走进一间堆满了书籍的小屋。
欧文停下转身，看着林纳德叹了口气：“福特的弟弟？我记得你。”
他指的是上次曾去侦探社净化恶灵的事，福特应该就是如此向欧文介绍的他。
对于这种说法，林纳德并不反驳，他微微点了点头道：“修士，我的情况，有消除污染的方法吗？”
欧文摇了摇头，道：“污染已经遍布至整个灵魂，除非你去王国首都，求教皇出手为你施展‘天国咏唱’，否则难以消除一丝一毫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