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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你失礼了。”连清不轻不重地责备着,在众人面前展现着好师傅的形象。
黄药师刚想回话,视线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一物,继而一亮,“师傅且在这里等我片刻。”
由于这对师徒平日里一贯随意,少年此刻略显不敬的语言行为显得极为自然,而连清的反应更是如此,竟让众人觉得再平常不过。
只是言辞之间,不知是否故意,黄药师竟是硬生生地忽略了慕芷晴。倒是连清对着少女歉意一笑,为他打圆场:“药师性格如此,也是在下不好,作为师傅没有尽到教导之职,请慕姑娘不要介怀。”
闻言,慕芷晴的脸色恢复了些,对于连清的话不予置否,只道是:“要怪也是我不好,与公子又有何关系?”她有自知之明,这位表哥对她并无好感。
连清识趣地没有接下去,只是转移了话题:“他让我们等,我们偏就不等。”留下了一个护卫后,他领着剩余的三人向左边走去,“这边的灯谜很有趣,慕姑娘不妨猜上一猜,讨个好彩头也不枉此行。”
这个建议倒是正中了少女的下怀。
既是来参节元宵节,又怎能不猜灯谜?
就连侍女小桃看着青年的眼神也变得温和了些。
慕芷晴向着四处看了看,最后选中了一盏荷花外形的纸灯笼,九片粉色花瓣栩栩如生,映衬着花心的烛光,更显别致风雅。
走至花灯之下,她开始仔细地看起谜题。
“小姑娘眼光不错,这盏花灯可是所有灯中最好看的。”开办活动的老伯也走了过来,“不过,这灯谜也不是好猜的。”话语间尽是得意洋洋,为自己能够出这难倒了许多人的谜题而十分愉快。
所谓老小孩,老小孩,越老便玩心越重。
“我家小姐一定能够猜的出来。”小桃以为自家小姐被小看了,被出言反驳。
慕芷晴虽不言不语,却委实被他的话激出了好胜之心,想得更认真了。
一刻之后,少女依然苦思冥想。
又一刻过后,小桃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自家小姐的神情,硬是将话憋了回去。
拿着大小包裹的护卫从头至尾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做着沉默的雕像。
“言有青山青又青,
两人土坡观风景。
三人牵牛少只角,
一人坐在草木中。
一句打一字。”
大约是因为少女站在这盏花灯之下过久的原因,连清也走了过来。
清泠的声音念出了挂在红纸上的灯谜。
声止之后,青年的几不可见地扫过一旁的少女。
但见对方眉心微蹙,他的眼神即刻变得微妙。
“这位小姐是不想怕是不想让老伯过于难堪,在下不才,便替她说出谜底。”连清思忖了一下,便道,言有青山青又青,是为「请」,两人土坡观风景,三人牵牛少只角是为「坐」,一人坐在草木中是为「茶」,连起来便是「请坐奉茶」。”
老伯一愣,许是没想到有人竟能够如此快地解开谜题。
反映过来之后,他瞧瞧这边的少女,又瞧瞧那边的青年,笑得别有意味:“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既然是替这位小姐解谜,那么这花灯的主人便是她了。”没有拆穿连清的解围之语,老伯用撑杆取下荷花灯,询问道。
“自然如此。”连清有礼地微笑着,“老伯谬攒了”
连清没有接下,只道:“老伯谬攒了。谜是提这位姑娘猜的,花灯也请老伯直接给她就行了。”
“小姑娘,你的情郎可真是厉害,拿着吧,这盏荷花灯是你的了。”老伯显然是误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这也难怪,元宵节内同游的男女,大多是你有情我有意。
“不、我——”慕芷晴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下花灯,刚想解释,那老伯却走向了另一盏灯。这让她说下去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清者自清,慕姑娘大可不必那么介意。”连清落落大方,言语间很是磊落,“现在,我们该是去和药师会合了。”两刻的时间,确实并不短。
护卫闻言,便走在了前方,即使双手拿满包裹,也继续执行着开路的职责。
连清走在了他后面,注意着让人群避开这里。
少女和她的侍女走在最后,她打量着手中精美的花灯后,又看向青年挺拔的背影,一时之间,只觉心跳如鹿撞。而小桃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没有说话。
分开的两队人在街角汇合。
看到神情愉悦的黄药师,连清打趣道:“该不是方才拾到宝贝了吧?”
“不是拾到,是买到。”少年回道。
看来这买到的东西确实珍贵,另一个护卫不在黄药师身边,就是因为要把他送回黄府吧,连清心想。
“师傅还有什么地方想逛的吗?”虽然元宵赏灯是一向极为普遍的活动,但是每一年都有,在黄药师看来也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事,更何况,他现在,更想回府去做另一件事。
比起喧闹声近乎刺耳的街道,连清当然是倾向于安静地房间里,喝喝茶,想想如何将人坑到底等类似问题。心下如此想,但青年明面上还是表现地极有风度,“不知慕姑娘有何意向?”
心神恍惚的慕芷晴在乍然听到自己被提及时,反映不能,下意识地将抱在怀中的荷花灯拥得更紧了些,她抬头望去,与青年微笑着注视她的目光相撞,但觉得平凡的容貌让她的心跳加快如擂鼓。
阴骘的神色从黄药师的眼底一闪而过,他垂下眼眸,右手缓慢地抚摸其戴在身侧的碧玉箫。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无论去哪里,都习惯性地会带上它。萧身的凉意让带着热度的指尖一颤,也让心中倏然燃起的烈焰逐渐平息下来。
“表妹似乎心不在此。”少年打断了回过神来想要开口的少女,“我们还是打道回府来得好,以免误了你。”想心事。这一回他的语气一改以往的恶劣,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不要说慕芷晴感到受宠若惊了,就连其他三人都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
不过,既然黄药师是主人家,他这么决定,自然也不会有人反对。
圆月如玉盘悬挂于夜空之中,柔光婉约如薄纱笼缠大地,如此良辰美景,只可惜除了护卫和连清之外,其他三人皆是没这个心情去欣赏。
“齐二,把刚才我离开后发生的事告诉我。”回到黄府后,黄药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清楚慕芷晴转变的由来。明明曲素光离开之后,她便忘记了和连清初见。
“是,三少爷。”齐二言简意赅地将猜谜赢灯之事述出,没有夹带任何的四人情感在其中。他是专门负责黄药师苑中的护卫,也算是由少年一手调训出来的,自然明白有什么话是不该说的,有什么事是他不该过问的。
黄药师一边听着护卫的平铺直述,一边低着头,用手触摸着放在案桌上的一块木材的表面。木材发出淡淡的清香气息,流转于房间里,并不浓郁,却令人心旷神怡。
齐二说完了,黄药师依旧没有任何抬头的意思,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自行离开。片刻之后,他便拿起笔架上的狼毫,抬起手臂沾了沾黑墨,在案桌空着的一边勾画起来。停笔之时,一把精美的古琴跃然于纸上,每一处花纹都画得极为细致流畅。
书房的门在此刻被敲响了,在得到黄药师的出声应允后,端着一碗汤圆走了进来。
少年坐回椅子上,漂亮的手握着白瓷汤勺,舀了一个汤圆放入口中。
太甜了。
在咬开汤圆的一瞬间,流动的芝麻内馅刺激着味蕾,黄药师皱眉,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将迟到嘴里的食物吐出来。很快地将汤圆咽下后,他将汤勺放下,显然是并不打算吃第二个。并非这汤圆甜到发腻,黄府的厨师虽难媲美皇宫内院的御厨,但是随便放到哪一家酒楼,都是做主厨的料,只是黄药师天生不喜甜食。
而另一个人则完全相反——
“师傅,这么甜的东西,真亏你能吃得下去。”撇着空荡荡的瓷碗,黄药师淡嘲。
“是吗?我倒觉得还不够甜。”连清的味觉在甜味上十分得与众不同,对其他人而言甜到发腻想吐的食物,在他看来却是极致的美味。他十分喜欢,甚至是享受着味蕾在一瞬间被甜蜜所充满包围的感觉。
“怪人。”黄药师挑眉。
“你来不会只是为了评价我的小爱好吧。”连清打开窗户,月光照进了室内后,他倚靠在窗台边,转头看向少年。
“怎么,嫌弃徒儿烦了。”黄药师好整以暇地回视,“还是我更想和那位表妹处在一块儿。”所以,在街上时,才没有等他,而是带着慕芷晴去猜灯谜。
连清自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暗示,他当时那么做既帮黄药师圆了场,也避免了慕芷晴的尴尬,不过,这一切,都基于他现在的身份,一个温和谦逊的乐理师傅,而这种话不说出来黄药师也明白,所以,他故意地曲解,“你是在意慕姑娘得了那盏花灯,而你没有?”
说这话的同时,青年的眼神也充满着怪异,仿佛是再表示——我从不知道,原来你又这种小女孩的爱好。
“师傅。”黄药师面色微沉,显然是不太欣赏这个玩笑。
“别在意,玩笑话。”连清嘴角微勾,及时转移了话题,“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挺想知道的,不知药师你能否为我解答。”
“说。”
“你的舅父才智平庸?”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没有一刻不抽啊~
乃们能够猜到连清看慕芷晴眼神的微妙,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