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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需要休息,区区这点小事,我认为还用不着麻烦您。”黑衣人李奥腼腆一笑,“虽然中间出了点意外,但我很确定我们能完成任务。”
瘦老头儿很欣慰:“你做得对。”
“老师,我有重要信息!”
瘦老头儿一愣,摆手道:“不急,先救人。”
“是,老师。”李奥鞠躬。
瘦老头儿冲地上的尸体,也就是名叫唐逆的黑衣人努努嘴。李奥心领神会,蹲下身一顿操作猛如虎,把唐逆扒了个精光,飞刀也一一拔下。
瘦老头儿盘腿坐下,伸出干枯的手掌,搭在唐逆的心脏部位,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
一道柔和的白光,自瘦老头儿手里冒出!
李奥满脸敬畏。
白光笼罩尸体胸口,聚而不散。瘦老头儿睁开眼,嘴里不念了,也没再做任何动作,就那么紧盯着白光。偏偏仿佛正经历高强度劳动似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汗水淋漓。
大约半个时辰后。
地上的尸体忽然抽搐一下,茫然睁开眼!
光芒熄灭,瘦老头儿缓缓拿开手,精神明显憔悴了许多。
“史林涛……不,老师!”
唐逆眼神迅速变得清明,试图翻身坐起。
“躺好。”瘦老头儿——史林涛拦住唐逆,“你死亡时间太久,又刚刚回魂,切不可乱动。”
唐逆羞愧道:“老师,对不起……”
“事情已经发生,道歉毫无意义。”史林涛摆手,“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这次教训,珍视自己的生命,因为每救你们一次,我都要付出巨大代价呐!”
“是,老师!”
史林涛休息片刻,又以同样的手法,成功救醒肚子穿剑的黑衣人——荣飞。
两个原本已咽气的黑衣人,竟然都复活了!
伤口的血迹还在,可伤口都完全愈合。唐逆死的时间长,到现在仍然躺在地上,荣飞却已经能走动……
沈器没看见,否则必定惊呼:这不科学!
传说中的起死回生,即使在沈器的世界观里,也绝对属于神仙手段。瘦老头儿史林涛难道是神仙?这可讲不通,神仙干嘛玩儿造反,吃饱了撑得啊?
话说回来了,若是沈器在场,凭他那不靠谱的算学推演造诣,分分钟判断出,史林涛绝非神仙。
无他,主要看气质。
确切点说,史林涛固然救活了两个死人,自己也累得够呛,整个人虚脱的样子,实在和神仙云淡风轻不搭调。假如神仙真的存在,救个人应该很轻松吧?
要是有人观察入微,就会发现,救活两人后,史林涛脸上的皱纹变多了,也变深了。
好吧,这就是他刚刚提到的“代价”。
皱纹只是表象,寿命损失的外在征兆。每复活一次死人,史林涛的身体就会加快老化几分。他不是神仙,这种折腾可抗不了多少次。
史林涛又教育了荣飞一番。
无非还是生命最珍贵,你翘辫子一次,老师我就得早死好几年,伤不起。
“唐逆不仅心脏碎裂,还中了那么多飞刀,回魂又太晚,至少要修养半年才行。”史林涛叹口气说道。
唐逆羞愧万分。
李奥和荣飞同时九十度躬身:“对不起。”
史林涛摆摆手,说道:“据我们收集的情报,周定浪尽管武功不错,却还没能力击杀你们。李奥,你们到底遇到什么意外,可跟你说的重要信息有关?”
“是的老师。”李奥点头,“有两人插手支援周定浪,我们原本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后来听了他们的交谈……”
“哈,他们以为我们听不懂中原话呢。”荣飞插话。
“别打岔。”史林涛瞪了荣飞一眼,问李奥,“是谁?”
“逍遥子的学生,沈器。另一人的身份我们最后才得知,是皇帝的女儿,青樨公主。”
史林涛恍然:“是前阵调查太子失踪的那两个笨蛋……逍遥子特征不符已被排除,他的学生要找同门师兄,跟随平叛军并不奇怪吧?”
“老师,沈器用了奇怪的武器!”
史林涛怔了怔。
李奥将经过说了一遍,重点描述轰天雷。
史林涛沉吟:“你怀疑沈器……”
“不。”李奥摇头,“沈器太笨了,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认为还是逍遥子,景人说他‘什么都会’,教出的七个学生本领各自不同,嫌疑最大。”
“可他七十多了,年龄对不上,姓名也不对。”
“老师,姓名可以改。”李奥坚持道,“您别忘了,逍遥子的七个学生都改过名。”
史林涛笑道:“你还不够了解景人,他们或许会改名,对待姓氏却极为严肃,除非万不得已,没人肯改姓。即便接受皇帝赐姓,内心其实也是不乐意的。”
李奥还想再说,史林涛挥手制止他。
“但也无所谓,既然你仍怀疑逍遥子,保险起见,杀了他就是。”史林涛道,“这边的任务已完成,执行下步计划需要等待时机,我们正好有空。”
……
周青樨手提沈器,于山林间穿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为何带沈器的“尸体”爬山,最终目的地又在哪儿。
嗯,也许是为沈器选个风水好的墓地?
那货成天一副“我和你们不一样”的可笑做派,脑子不行还自命不凡,想必也愿意“埋得高、看得远”,远离人间却又不耽误笑看红尘俗世吧。
不知跑了多久。
“又地震了……咦,为什么我要说又?”
周青樨猛地顿住身形,不敢置信的看向手中……提溜着的沈器。
“好吧想起来了,两头冲下嘛,上次是趴马背上,这次是……挂着?风格如此相似,都用不着猜有木有。”
周青樨弯腰放下沈器——值得庆幸,她没忘记沈器胸前遍布飞刀,放下时特意仰面放倒。于是月色下,她看到了沈器亮晶晶的眼眸,以及嘴角上挑露出的笑。
“你还活着!”周青樨声音颤抖。
“是。”沈器艰难的点头,“但难说能挺多久,分分钟失血过多而死,因为——你没为我裹伤啊!”
“我以为你死了……”周青樨擦了把眼角。
“懂,为尸体裹伤纯属脱裤子放屁。”沈器说道,“那么现在既然我还活着,麻烦你先帮我脱了……呃,男女……不对,你心理有病,这事倒不好办了。”
哧拉——
周青樨一把扯开沈器的上衣,没有丝毫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