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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即将砸下,孟芊心头一慌,忽然,一道冷漠而英俊的身影出现在教坊司门口。
此人,便是东厂的掌印太监,九千岁沈郁。
他身边跟着几个太监,个个都是不好惹的。
听到九千岁到访,杨嬷嬷差点吓破了胆,什么风把这尊佛给吹来了?
他们教坊司……难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爷吗?
杨嬷嬷突然汗流浃背,而且还让九千岁遇上现在这么个场面……
孟芊眼泪挂在眼睫毛上,颤抖着身体,她也听闻过传说中这位九千岁,爹爹说对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连太后和右相都忌惮他。
他的权力很大,只不过清心寡欲,没有心思谋权。
沈郁踏进教坊司后院,身穿一袭飞鱼服,头戴高帽,帽边两条青带垂落,仿若高不可攀的神祗,眸光犀利。
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却又透着一股阴柔的美感,如同寒冷的月光下的一枚冰霜玫瑰。
沈郁的出现让教坊司内所有人都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压迫感,纷纷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地面,不敢有丝毫抬头之意。
他们知道,眼前这位九千岁的权势和威严不容小觑,他是朝廷的眼睛和手臂,一句话就足以决定生死,掌管着庞大的东厂和司礼监。
“没想到教坊司好生热闹。”沈郁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冷冽而不动声色。
杨嬷嬷和其他人纷纷低声应道,“九千岁。”
孟芊随着其他人的跪拜,抬起头,在眼眶的一片晶莹中,看清了沈郁的脸,很俊美,但也同时是一个极其冷漠的人,他那双眼里看到的东西,仿佛世人皆是死物。
孟芊怕的似乎忘记了呼吸。
“不知九千岁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这不,府内一个官奴目中无人,犯了教坊司的条令,老奴正在责罚她呢,倒是让九千岁见笑了。”杨嬷嬷硬着头皮开口。
太后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她哪敢造次?
沈郁嘴角扯了扯,走到被押在木板上的孟芊旁边,用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轻叠乌云之发,风消雪白之肌,盈盈玉貌,楚楚梅妆。
口点樱桃,眉舒柳叶,娥眉淡拂,莲脸微匀。
倒是一个极其标致的美人。
沈郁声线淡漠,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这个婢子倒是挺合我眼缘的,本官就带走了。”
听到这话,孟芊心头一颤,她不知道九千岁的意图,她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眼里满是惊慌。
“呵——”沈郁嗤笑一声,倒像只惊了魂的兔子一样。
杨嬷嬷没想到沈郁会直接开口要人,这小贱人什么时候高攀了九千岁这样的大人物?
杨嬷嬷很是为难,“九千岁,这……此女刁蛮无礼,蔑视条令,该乱棍打死才是,万万不能跟着九千岁,污了九千岁的眼——”
沈郁听罢,“哦?是吗?”他语调很慢,像在凌斥杨嬷嬷一样。
下一秒,“砰——”
杨嬷嬷直接被沈郁一脚踹飞,他语气狂妄道,“我最不喜的,就是有人自作聪明,我说这婢子合眼,就是非要她不可的意思,小顺子,将人给本官带走。”
“是,大人。”小顺子带人将孟芊给拖了起来,准备带走。
孟芊不明白为何九千岁会突然出现,又为何会要自己,但她想铤而走险一次,求沈郁也救救自己的母亲。
“九千岁,求求您救救我母亲吧!”孟芊跪倒在地,哀求道。
沈郁冷漠地看了一眼,有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嘴角微微挑起一丝讥讽之色,“小顺子,顺便把她的母亲也带走。”
孟芊听到这话,心中一喜,她知道,即便是沈郁的不耐烦,也值得一试。
她急忙向沈郁道谢,然后跟随着他的人一同离开了教坊司。
在离开的那一刻,孟芊回头望了一眼,看到教坊司内的一切,她心中涌起一股释然之感。或许,这是她和母亲的转机,也是她摆脱苦难的开始。
但她知道,她或许……是离开了狼窝,又入了虎穴,沈郁这个人,不是她能招惹的……
……
孟柠这些天一直在研究麻醉散,在侯府和安和堂两边跑。
终于在努力了半个月后,提取出了效果比较良好的麻醉散。
在古色古香的安和堂里,孟柠和黄大夫在后院的草堂里相聚,外头阳光正好,气氛宁静。两人坐在窗前,桌上摆着一些古籍和医药工具,淡淡的草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虽然女君年轻,但她睿智聪明,对医术有着深刻的理解,黄大夫很是欣赏和敬佩,这些天来更是看到了女君身上那股坚持不懈的韧劲。
他自愧不如。
他和药童几次尝试制取麻醉散,纷纷失败,不是剂量不对,就是最后出来的效果不达标。
可女君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成功制取出来了,今天还拿过来亲自在小动物上展示了效果,很有效。
他虽然年纪大,也从医多年,被这里的人称为老道的医者,对于传统医术自有一套独到的见解,但他还是比不上女君。
两人喝着清茶,谈笑间,话题转向了手术这个术语上。
孟柠眼神专注地看着黄大夫说,“黄大夫,医术之中,手术可谓是一门绝学。我曾听闻远方有一种缝合之术,能够在伤口上用线缝补,以促使伤口更快愈合。”
黄大夫听了一愣,随即摇头笑道,“这活生生的人,倘若受伤流血,真的可以在伤口上拿线缝补伤口吗?岂不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孟柠微笑着解释道:“其实,缝补并非荒诞之事,它有着深刻的医学原理。通过缝合,可以将伤口的两边紧密连接,减少感染的机会,加速愈合过程。当然,需要患者在手术中保持安静,而医者则需细心操作。”
黄大夫听罢,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好奇。
他皱着眉头问:“这法子听上去很新奇,也很厉害。
女君可会这种方法?”
孟柠点头,“嗯,会的。”
黄大夫很是激动,“女君真乃奇女子也,不知黄某可否斗胆请言拜女君为师,学习这缝补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