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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吉的龙珠在这段时间内似乎被蕴养得不错,静静地悬浮在那个特殊法阵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它周围的光晕似乎比之前自己离开的时候要扩大了一圈。
韩貅露出了一个满意地微笑,他并不在乎等待多久,只要能够感受到爱人的好转,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宿主,下一个世界,要去哪里?”
面对系统的询问,韩貅原本想要下意识地说继续去现代,然而话到嘴边,他却微微一顿。
一时之间并不想急着做任务。
他想到自己一开始之所以会迫不及待地接下顾望舒的任务,不就是因为顾望舒可能来自自己的原本世界么?
实际上在顾望舒的世界中,他也的确去试着找寻了自己的存在。
还真的被他找到了。很巧的是,这个世界应该是经过自己改变后的世界,唐乾在历史上被称为是雄韬武略的武帝,而他师宁,出乎意料,居然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评。
或许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对许多文人大臣的和和气气吧,前有前辈们“得志便猖狂”的对比,身边又有唐乾这么一个霸道又唯我独尊的君主衬托着,而北周风气开放,对断袖之癖的接纳度格外高,基于种种原因,他在清流间风评很是不错。
而北周之后的大秦,更是一个风骨至上,颜即正义的浪荡年代,这个时期的人不但对师宁的评价不低,反而很是向往这一对,不少文人骚客甚至写诗作赋来遥想周武帝时期的光景。
看得韩貅心中暗笑,看来师宁这个名字,也算是从此青史留名了。
北周国祚延长三百余年,省略了外敌入侵那一茬子,直接跳到了韩貅自己那个年代。韩貅的存在或许被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但韩貅遍览古籍,还是能够发现韩家的起落兴颓,与自己记忆中如出一辙。
特别是韩亦秋,他依旧……
算了,不去想他。
韩貅冷笑了一声,将心思集中到当下。这种故地重游,还能够顺便看看自己曾经“战果”的经历实在是奇妙,当然,这也只是偶尔的调剂品罢了。实际上在上个任务中,韩貅主要还是将精力投到顾望舒的人生当中。
但说真的,这种一刻马不停蹄地扮演别人的生活,还真是有些疲累。
他看了看自己解锁的文明面板,在经历了现代位面之后,大半的文明方格都可以说对自己开放了,但是……
“系统,我有些累了,有没有什么像那个网游世界一样,能够不用扮演别人的度假世界?”
系统安静了片刻,然后响了起来。
“有一个简单的寓言世界任务,叫做河神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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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罢工这个任务其实非常的简单,它来源于一个寓言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叫程实,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在地主张剥皮家里当小工。有一天,程实上山去打柴,过河的时候,一不当心,把斧头落到河里去了。
程实失落了斧头,不能上山砍柴,回家又怕张剥皮的皮鞭子,他急得在河岸上放声大哭。哭声把树叶子都震动了,把河水都感动得在呜呜哭泣。他的哭声感动了河神。
“什么事情使你这样伤心?”河神化成个白胡子老头,站在程实面前,问程实。
“老公公,我的斧头落到河里去了,我怕东家的皮鞭子!”程实老老实实地回答。
“孩子,别伤心啦,我下河给你捞上来。”老公公刚说完话,“扑通”一声跳到河里。
老公公拿上来一把金斧头,问程实:“孩子,这把斧头是你的吗?”程实接过来一看,金光闪闪,怪可爱的,但是他说:“老公公,这不是我的。”老公公点点头,和蔼地笑了笑。
老公公又跳下河去,这一次拿上来的是一把银斧头,银光亮亮,怪可爱的。但是,程实说:“老公公,这把斧头也不是我的。”老公公仍然点点头,又和蔼地笑了笑。
老公公第三次跳下河去,这一次拿上来的是一把铁斧头。程实接过来一看,说:“谢谢老公公,这把是我的斧头了。”老公公仍然点点头,又和蔼地笑了笑说:“孩子,诚实的孩子,你会永远愉快和幸福的!”
程实拿了这把斧头,砍起柴来感到特别轻松愉快。昨天要一天才能砍一担柴,今天要一个上午便砍了一担柴。他愉快地唱着山歌,挑着柴回家了。
然而,这碗强行安利耿直诚实好品格的毒鸡汤的后果,却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把东西掉进河里面去了。
偏偏在这个寓言世界中,河神还就是被规则赋予了一个“掉了东西就要现身例行套路”的被动技能。一旦头顶上掉下来某样东西,他就非要现身,拿类似的问题套路对方一番。
比如说樵夫掉斧头,如果樵夫没有忍住内心的贪念,那么河神就会把东西卷跑让它有来无回。如果说樵夫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那么河神就会给这个诚实的好孩子一定奖励。
可是自从这个故事被广泛流传而且还被证实可信之后,河神就再也没有创收的机会了。
本来是十天半个月会有粗心鬼把东西掉下来,现在河神天天要献身,对方还大部分都老实回答,害得河神不得不要不断地给对方加持“河神的祝福”buff,累得最近连神力的恢复速度都快了不少。
河神心塞地不行,不过看看隔壁的河伯,隔段时间就要被人丢女尸下来,三天两头因为被重婚罪被天庭婚姻注册处罚款,感觉自己烦虽然烦了点,但好歹还能趁着涨潮的时候扩大地盘偷偷跨界去攒点家财,好像也不是不能忍耐的事情……个屁啊!
终于,河神在被一个斧头砸坏了自己府邸屋檐之后彻底暴走,跑到主神那里去任性地表示,自己不干了,他要转职,实在不行自己去给月老理红线打下手也行,河神这活儿又麻烦又没有油水可捞,还要每年去北海跟敖若拍马屁,神他喵的费劲,他不干了。
恩,于是河神,就这么罢工了。
所以,现在,一时半会儿的天庭都知道河神这个活儿不好干,都推三阻四地没人愿意插手这个烂摊子。
——恰好韩貅这个时候提出来想度个假。
系统就bb地提出来:“刚好你修为也已经稳固在了金仙,当一个地上小神绰绰有余,度假世界是主世界的一部分,其实你完全可以将这个任务作为你融入主世界的一个契机,一个合理的身份,甚至可以作为你的大本营。反正你最后也是要像主世界的大人们一样,平常在主世界过日子,来系统里历练的,难得这次因为河神的位子空缺继续人手,天庭方面愿意空出一个户口,机会难得啊。”
“再来,你现在在金仙,马上就要选择发展方向,单纯的猫妖是没有前途的,如果在大罗金仙时期借助河神的天然优势往貔貅的方向发展,最后可以化蛟成龙,走上康庄大道。度假世界作为主世界的一部分,拥有着能够流畅供给你升级进化的灵气,这样也可以了却后顾之忧……”
……所以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你们天庭的那些现代化办公术语告诉我这个修炼新人呐。
原来天庭成仙成神还要有户口的嘛?是不是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还要排队摇号办理身份手续?
“可以了……这个安利我吃,我吃还不行吗?”韩貅冷漠道。
猝不及防地被糊了一嘴安利,韩貅只能一张【冷漠.jpg】面对系统。
——他不会说,其实感觉这种设定还挺萌的。
主要是因为……哈哈哈哈……寓言世界是什么鬼啊!真的没有想到所谓的主世界居然是这样的洪荒世界,这么现代化智能办公真的好吗?
百分百捡到东西就要套路别人的被动技能是什么鬼啊?
河伯重婚罪被罚款——说的是河伯娶亲这个梗嘛?
每年例行向北海海神若拍马屁——“望洋兴叹”这个故事的真相居然只是职场心机吗?亏我信了这么多年啊我去!
因为槽多无口的关系,一瞬间韩貅都要觉得自己被《十万个冷笑话》末日篇里面那个从始至终没有名字的男主角附体,一瞬间吐槽能量满值需要立刻丢一包盐到地上来发泄一下。
……毕竟他内里是个含蓄的古代人,这种破坏仪表的举止还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现在也就只能木着一张脸作冷漠状了。
……并不是失去了表情管理,而是内心太过复杂,种种交融在一起所以一时半会儿的不想做表情。
然后系统的声音立刻恢复了原本的简洁机械:“那么我们就快点进入任务吧。”
哦。
——所以说,刚刚那个絮絮叨叨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语气,果然是有人在假冒系统吧!
——还是说之前的一切都只是系统为了让自己上钩填上那个空缺的套路?说好的小伙伴合作无间亲密搭档都是假的?
所谓主世界的画风如此清奇让我这个新人菜鸟有点不安啊。【萌新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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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城,一个身材高大的樵夫背着一篓柴木进城,他生得浓眉大眼,仪表堂堂,一身精练短打,粗布麻衣包裹住精干的身躯。
此时日当正午,樵夫将柴薪如数卖出,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往城外走。正巧路过一家茶铺,便坐下来要了一碗凉茶解暑。
只听旁边一桌子正在窃窃私语。
“那新来的河神,我前日见着了,哎呦喂,年轻俊俏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可真是好看极了,那皮肤,那身段,还有那说话的声音,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美人。”
“真哒?之前的河神可是个白胡子老头儿,怎么这回天上放下来这么个美人儿来并州,上头的诸天神佛,真不知道咱这并州出了名的民风彪悍呐?”
“啧啧,这我哪儿知道啊,只是吧,这玫瑰虽美,却带着刺儿!别说,这河神性子可真是冷冰冰的,不但半点儿笑容,虽说是挺好看的,不过我还是不乐意凑过去。”
“嗨,糊弄谁呢,谁不知道你一只乌鸦成的精,本来就不能沾水,就算之前那脾气温吞的老小子,你不也不敢招惹么,哼!”
“哎我说,你只土狗撞了大运开了灵窍成精,也敢来说你乌鸦爷爷我?!要不是你运气好生在道观里,啊日夜聆听祖师爷的训导,你以为你现在能坐在这儿?喏,那边人盘里的那盘狗肉,就是你的下场!”
“诶嘿,你怎么说话呢?!”
“哎哎,你们俩别吵别吵,大家谁不知道谁家事儿啊,别伤了自家兄弟的情分。乌鸦,你继续说说,那小河神怎么样?是不是还像之前那个一样,会给送东西?”
“东西?”乌鸦哼哼了一句,“不吞了你的东西就算好了,也不知道那河神的跟脚是什么来历,我一片落羽掉进去,居然遇水既沉。等在河边半晌,才慢慢悠悠冒出来一个人,生得的确是丰神俊朗,仪表堂堂啊,可是呢……出口那声音就像是掉着冰渣子一样。没错,他是会像之前那位一样,问你掉的是什么东西,可是啊……”
“怎么样?”那只狗精一双黑黝黝的狗狗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乌鸦,虽说乌鸦嗓子难听,但这卖弄抖包袱的本事却不小,勾得他心里痒痒的。
“呵呵,他说,依照这片河道最新的治安办法,那里面随便丢东西是要罚款的,因为损坏了河道整洁。然后再问我,想清楚没有自己丢的是什么东西!”
“诶呦我的妈,现在还得缴费?我们这些小妖精图个啥?不久图他至少是个天仙级别的祝福么,这也太坑了,那之后呢?你做啥了……”
“……”
坐在一旁听了一耳朵的樵夫默默将茶碗里的凉茶一口饮尽,把银子拿出来谢过店家茶树精。
“欸,钟樵夫,你慢走啊!”
樵夫有些无奈:“说了多少次,我姓宗,不是钟!”
“知道知道,种嘛!”店家是从江南举家搬来并州的南方妖精,平翘舌音不分,多少年了都没弄明白樵夫姓氏的正确读法。
“矮油我的爷爷呦,你咋那么笨!”茶铺后头的帘子一撩,走出一个风情款款的小美人来,衣着清凉,脸不施粉黛而自然含春,一双清凌凌的杏眸,说话的时候直直黏在宗樵夫的身上。
这是店家搬来并州之后繁衍出来的第三代山茶花精眼儿媚,兴许是因为水土变化,雌株生得格外好,幻化成人形后也是风情万种。
眼儿媚莲步轻移,直直走到樵夫面前,一双眼睛含着无限情意,仿佛带着嗔怪:“宗樵夫,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
“天气热,赶着回家。”宗樵夫淡淡道。
眼儿媚眼波流转,蛇腰轻摆间带起一阵香风:“既然天气热,何不多坐一会儿,等日头过去了再走呢,你看看,这外头的大太阳……多晒啊~”
宗樵夫却没有迟疑,更没有抬头看她的意思,对着老人家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哎!”眼儿媚气急。
“媚姑娘,你呀,就别白费劲了,这么一个凡人,你何必这么巴巴地追着人家呢?”
周围相熟的茶客起劲道。
“你懂什么!”眼儿媚哼了一声,“凡人,凡人能在这并州城中过得有滋有味的?他的确出现在并州不足五年,可是这五年里,他天天来返于后山和并州城中,若这是一个普通凡人,能每天砍下后山那么多柴火,也比你们这些小妖精来的强!哼!”
“可惜,人家看不上媚姑娘你啊!”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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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樵夫一路步履匆匆,不多时就被烈日晒得大汗淋漓,走入后山不久,他就听见了潺潺水流声,如鸣佩环,击金扣玉,叮叮淙淙得十分清脆动人。
他不由得放下脚步,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一手涔涔汗液,也分不清楚时额头的还是手上的。
他低头想了想,忽然抬脚变了个方向,往河边走去。
宗樵夫揭开衣带,缓步踏入水中,开始慢慢悠悠地洗起澡来。
不多时,河中果然冒出动静来。
他心中一动,盯着那慢慢出现的身影。
面前的男子生得钟灵毓秀,顾盼生姿,芝兰玉秀,皎皎如月。虽然从河中出现,但是身上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水渍,清冷的眉眼冷冷地看着他,微风吹拂过鬓角的长发,浓黑的发丝衬着他的皮肤越发白皙。
靡颜腻理,琪树瑶花。
好一个丰神俊秀的美人。
樵夫像是吓呆了,他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人。
河神看到来人居然在自己的河边洗澡,好看的眉头微微拧起,聚起山峦。他看向一边,发现草丛中随意丢散的短打衣裳和一根斧头,便知道了眼前这人的身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樵夫,你在我家中沐浴,可知这时怎么个说法?”
樵夫呐呐不语。
河神冷笑一声:“我河神最是公平守序,若是有人掉了宝物,自当归还;但有人丢了垃圾进来,自然也应该换回去,否则,我这并州河成了什么地方了,对不对?”
“是……”
“好,”河神冷笑一声,忽然语气转柔道,“那樵夫,我便问你,你刚刚丢进我并州河的……是这金汗液,还是这银汗液,还是……这臭烘烘的汗液?”
河神手一扬,身边便浮现起三团水汽,一金一银,还有一团是带着点灰蒙蒙的透明。
他眉目温和,仿佛之前的冰冷都只是虚幻,此刻的温柔好脾气才是本性。
果然,樵夫痴痴地看着他含笑的眉眼,仿佛是被他鼓动了一般,手指颤巍巍地指向那鎏金闪亮的一团,然后在河神越发加深的笑意中,道:“自然是这臭烘烘的汗液。”
“……”
河神笑容一收,下巴微扬:“你知道就好。”
手一动,那团汗液就啪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糊了樵夫一脸。
……刚洗干净的身体有,又沾上了一身脏。
樵夫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站在了自己的衣服中间,刚刚那团汗水更是一点不落,全部顺着身体落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他惊愕地抬头,看到丰神俊秀的河神凌波玉立,风姿翩然,嘴角略带一丝得意的上扬:“亏得你没选另外两个,不然呀,只怕现在这样俊脸,已经被砸坏了。”
最后他眼神在樵夫暴.露在阳光底下,反射出油亮光泽的上身肌肉上打转了一圈儿,轻轻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地钻入河中。
樵夫站在河边,良久,良久……
良久,他低低地笑起来,原本憨厚沉稳的眼神渐渐从最深处冒出一点危险的邪意,然后慢慢扩散。他低头看着自己下面起立的家伙,有些无奈,眼神中更带着兴致勃勃、势在必得的光芒。
“河神……这个河神……可真是够味啊……”
此时的樵夫依旧走在烈日之下,深入密林,本应该是更加闷热的环境,然而他身上哪里还有什么汗水,身上原本被河神故意弄湿弄脏的衣服,更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行走在坎坷崎岖的密林当中,他却如履平地。
“报告大王!你要小的们之前去查的,小的们已经去查过了!”忽然一旁的树上钻出来一个身影。
“恩,回去说。”
“好的大王!”
走过密林,最后来到一处石壁,樵夫不知在哪里按了什么,石壁豁然空出一个大口,足够数人通行,樵夫和身后跟着的那个瘦小身影便钻了进去。
两人又走了数十步,穿过山洞,最后视线豁然开朗,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屋舍俨然,井井有条的寨子。
见到两人,不,准确来说是见到樵夫,路上行人纷纷座拱手作揖,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