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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们出于对本宗天之骄子的敬畏与崇拜,心中生不出他可能会输的念头,哪怕看到剑光异象威力比想象中还要强大,哪怕看到路凌风的剑招明显乱了,他们仍觉得他不可能败在一个金丹初期手上。
而且这金丹初期还是刚刚进阶,出关后的第一战就是此战,说不定只是一时强势,很快就要败在余留下来的筑基斗法思维上。
隐匿在高空中的元婴真人们却有着另一种看法,在你来我往的传音中表达出来的意思完全相同,即路凌风必败于拂衣手下。
他们心中亦是惊讶无比,原来只是听闻这小女修十分强悍,修炼的剑法似乎也有些独特,没想到今日近看才发现,她的实力绝不仅仅是因为修炼了高品阶功法,而是与她本身脱不开关系。
“后生可畏啊。”从法宗前来观看的长老传音一叹,后知后觉地发现摇光并不在场,忍不住询问道,“首座师姐在何处?”
剑宗长老不想多说话,只想多观察一番那道奇异的剑光,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又不是师姐我怎么知道?”
法宗长老一噎,暗道剑宗果然都是不善交际、不善言辞的剑痴,除了首座摇光温和可亲,其他人都是没法交流的修炼狂人。他转而与阵宗、符宗长老闲聊起来,最后大家一致得出了结论。
“凌风主动下战帖,摇光师姐怎可能不知晓?必是预测到凌风必败,来了未免有些尴尬。”
“唉,凌风这孩子天资秉性都不差,若能改掉遇事冲动的性子,何至于陷入今日这般境地。”
“师妹这话说的,不就是一场比试输了嘛,有什么大不了。挫挫他锐气,总好过日后惹出更大的麻烦。”
“这倒是。不过这位姓拂的小友当真奇怪,剑气与灵息竟让我都感觉到.......极度不适。”
听到这话,众真人沉默了一瞬,说是极度不适也不准确,其实是心中莫名生出了敬畏之心,让他们都不愿意如实表达了。
谁会愿意承认堂堂元婴期会“敬畏”一个金丹初期小修士?虽也知晓敬畏的是气息,不是她本尊,但这也足够让人尴尬。
广场与高空议论纷纷时,擂台中双鱼剑光已是凝聚到几近完美的状态。
白眼黑鱼散发出古老苍茫的气息,如万物起源,令一道道五行剑光黯然失色并迅速衰弱,完全达不到路凌风想要达到的气势与威力。
黑眼白鱼中,精纯到极致的金灵力尽数化作剑气,将无形战意弥漫在擂台小小的空间中,而这空间,亦被一丝丝比头发还细的空间裂缝分割着、震撼着,放眼望去皆为绝路。
“你......你不是散修。”路凌风接连受挫,带着厚望击出的每一剑、融合成的每一招剑式,都在不到眨眼之间溃散,要么卷入空间裂缝溃不成形,要么被那结合了古怪气息的白色剑光吞没。
他的肉身与神魂都有撕裂之感,看到时而明亮时而黯淡的剑光异象,他隐隐察觉到,这是对方在不断主动削弱剑光异象的威力,以免对他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想到这一点,路凌风只觉自尊都被踩在地上用力碾压,他实在不愿接受,自己即将败在一名金丹初期散修手下,于是本能地为拂衣的实力找起借口,亦是为自己找了借口。“你究竟是谁?师从何人,来自何处?”
拂衣毫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令乾坤挥出最后一剑时,竭尽全力用沙哑嗓音喊道:“无关紧要之事何必在意,路道友,承让了!”
话音还未落下,双鱼剑光忽然爆发出刺眼灵光,冲散了空间裂缝,冲破了第一重阵法屏障,剑气纵横,像是欲将天下众生征服,轰轰烈烈向四面八方震荡而去。
当剑光带着令人生畏的威压,怒气冲冲攻至第二重阵法屏障时,身在擂台之上的路凌风终是支撑不住,他只能全神贯注于防御,凌乱的一剑又一剑劈向愈加恐怖的剑气威压。
剑气余威入体,经脉肺腑寸寸开裂,剧痛让路凌风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经受过宗门剑池洗礼,经受过师尊一丝剑气入体淬炼,剑骨早就凝铸完成,本以为这世间不会再有任何攻击能伤及肉身。
没想到今时今日,他会在一个从未瞧上眼的金丹初期手中,再一次经受这等锥心之痛。
愤怒、不甘、屈辱......种种情绪交杂在痛楚中,让路凌风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怒吼,可惜就连这发泄的声音都被剑气吞没,与他的骄傲和自负一起,卷进那道震惊了凌霄域的剑光异象之中。
轰隆——
第二重阵法屏障伴随着一声巨响,彻底被剑气击垮。高空之中,元婴真人们纷纷出手,在所有弟子惊慌失措地向后飞窜时,及时将剑气笼罩在结界之中。
亲自体会到剑气冲击,诸真人才知这古怪剑气远比他们预料还要强大,看向拂衣的眼神不免多了一丝惊异,一丝困惑。
只除了刚刚赶到此处的法宗首座云阳子与摇光,两人远远隐匿在高空云雾中,看到这场景,心中反倒舒了口气。
摇光不见踪影的这段时间正是去寻了云阳子,将她所看到、所知晓的拂衣讲述给他听,两人一致认为,以拂衣的心性必会主动担起血脉带来的重责,为三千域生灵而远虑。
是以,当亲眼看到她爆发到极致时的实力,已经超过了金丹圆满的路凌风,两人不仅不觉遗憾,反而有种“总算没有托错人”的轻松感。
重重结界笼罩下,剑气终是不曾溢散到广场上,弟子们只是受到了惊讶,毕竟刚刚那一阵余威就让他们心脉肺腑刺痛难耐,要是直面攻击,还不知会伤成什么样。
待安宁下来,众弟子才想起台上的路凌风,纷纷朝着他刚刚所在的方位看了过去。
“路师兄不在里面?”
“该不会是被......”
“怎么可能,肯定是被救出去了!”
台上只有以剑撑地勉强站稳的拂衣,白裙乌发在未曾彻底溃散的剑光中凌乱飞舞,只是怎么看都不像刚刚对战时那般潇洒自然。
毕竟一开始的“衣袂翩飞、发丝飘扬”全是拂衣暗戳戳主动控制,当然好看又霸气,而现在,她已竭尽灵力,实在是顾不得好看不好看,比个风中凌乱的疯子还没有形象。
若不是乾坤一直撑着她,她都要脸朝地吧唧一声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