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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巡和狄飞燕相视而笑的默契模样，武攸绪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狄飞燕笑道：“哪有。”
“尤其是你，你昨天明明那么关心沈亦梁，怎么突然就变得好似一点都不担心似的。”
狄飞燕惊讶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陆巡也就罢了，他原本就是个冷血的人，可你不一样，飞燕，你对朋友的感情是那么的真诚，那么……”
“喂喂，你当舔狗是你的事，你能别连带着还讽刺我吗？”陆巡忍不住打断了武攸绪的话。
“舔狗是什么？”武攸绪问。
“就是一种可爱的小动物。”
武攸绪点点头，果然，跟陆巡在一起真的会学到很多新词儿，舔狗应该是狗的一种，他说可爱的小动物倒也合情合理。
他说：“行吧，看在你夸我可爱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但你们必须跟我说实话，昨晚你们去了哪里才回去那么晚，你们是不是知道沈亦梁的下落了？”
狄飞燕赞叹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陆巡说：“还不是因为做了我的徒弟。”
武攸绪怒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明明什么都没教我。”
陆续讪笑道：“这不是没倒出时间来嘛。”
狄飞燕不露声色地问陆巡说：“要不，跟他说说？”
陆巡点点头。
“其实呢，昨晚我们就已经找到沈亦梁被关押的地方了。但是呢，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就没有冒险营救他。就是这样。”
武攸绪问：“关在哪里？你们怎么可能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狄飞燕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才是武攸绪最关心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陆巡替狄飞燕回答了这个问题，“之所以昨晚不跟你说，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晚上会回去找武后汇报当天发生的事情。”
“你们想要瞒着天后！”
狄飞燕道：“陆巡是觉得他们后续一定还会有大动作，如果这个时候过早地将我们的底牌交出去，对方会因为计划泄露而临时终止行动。”
陆巡道：“眼下的局面是，如果他们停止行动，我们是很难真正抓到他们的现行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大部分的工作其实都是地狱变的人在做的。”
“他们也不想过早暴露行踪，所以才愿意花大价钱去买地狱变的杀手做事。他们到底是谁？这又跟天后有什么关系？”
武攸绪觉得他可能很快就要接触到这个案子最真实的一面了。
“难道是天后指使……她真的要对陛下的族人动手？？”武攸绪自己都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
陆巡笑道：“别急着下结论，说不定这个案子里，武后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你们把我弄糊涂了，既然武后是无辜的，那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虽然很无辜，但我们也担心她知道了部分事情的真相后，会选择绝地反击。到时候双方的矛盾激化，引发政变，局面恐怕就不是一个常年躺在病榻的皇帝，和一个刚刚上位，还没有开始监国的太子可以控制得了的。”
“天后才不会……”
看着陆巡和狄飞燕的表情，武攸绪觉得还是算了吧，没必要再狡辩了。
他了解自己姑姑的脾气，如果知道这是有人设局搞她，她一定会立刻展开反击。
从国家的层面考量的话，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们为什么今天又要跟我说了呢？”武攸绪道。
“因为我预感今天晚上对方要有所行动，所以我们必须展开应对，如果运气好，事态平息，几个罪大恶极的罪人都浮出水面，你自然可以将所有的事情禀告武后。”
“如果运气不好呢？”
陆巡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武攸绪问。
陆巡笑了起来，心想我当然肯定啦，因为滚滚历史长流就是这么演变的啊，你的好姑姑未来可是成了天下第一的女皇。
如今这种小场面，就算我搞不定，她应该也可以搞得定。
只不过是流一点血和血流成河的区别而已。
而且，他本人也的确不想看着沈亦梁被白白牺牲掉。
“放心吧。”陆巡只是简单地说了这样三个字。
武攸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从他认识陆巡的那天开始，这个人好像就是给人一种算无遗策的感觉。
他除了信任他，别无他法。
“你们还没有说沈亦梁被关在哪里？”武攸绪好奇道，“当然，如果你们觉得不能信任我，就不用说了。”
陆巡笑道：“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酸呢。”
“小肚鸡肠！”这是狄飞燕对武攸绪的评价。
武攸绪摸摸肚子，“还不是你们害的，说好了都是朋友，结果我还是被你们耍的团团转。”
狄飞燕道：“其实也真不怪我们，当时我们打算分头行动的时候的确是觉得地狱变的人有可能出城，不过后来陆巡察觉到了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我们又不能原地不动地等你所以只能自行行动了。”
他们当时的确是先想起来灵谷寺的，不过陆巡却又觉得这件事太过顺利。
因为对方也不能确定陆巡三人一定会出城，毕竟是突发状况，搞到出城的文牒，再追出城去这就已经得消耗掉小半天的时间。
这里就得分两种情况来考虑了。
一．地狱变的人的确出城了。
二．地狱变的人只是佯装出城。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消耗掉大部分时间在申请出城的手续上的陆巡等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追上沈亦梁了。
他们除了放弃没有任何办法。
可如果是第二种呢。
地狱变的那个名为大西贡品的店铺虽然每天都会出入城门，想要出城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们难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沈亦梁这个大男人带走。
如果在出城前被守城的士兵搜出来的话，那岂不是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地狱变的人未必就敢冒这样的风险。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最优的选择也不是出城，而是选择甩开狄飞燕等人，另行寻找隐蔽之地继续藏身。
反正对他们来说，长安城里这样的地方多的是。
不过如何选择隐蔽之地也是个需要动脑的问题。
灵谷寺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那是曾经，因为陆巡知道这个地方。
如果狄飞燕两人没能出城，一定会找陆巡帮忙。
如果他想到了地狱变没有出城的可能，首先就会想到灵谷寺。
所以他们当然不能去灵谷寺。
那就反其道而行，地狱变的人选择了一条与灵谷寺道路完全相反的路。
而为了观察西城门的情况，那个伪装成马商的地狱变成员也就出现在了几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