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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府中,子怀似热锅上的蚂蚁。被王爷搅得焦头烂额。与他成长二十多年,如今他做事的方法越来越让人摸不清头脑。
早就查到南商的精兵潜伏在闫锁沟里。哪里地势不利,不易出站,况且闫锁沟离西蛮距离也是相当,还不知战况如何。早说好了隐瞒下来,静观其变。如今却主动报了出来。
照北帝的性格,他也不会管天时地利。不会管战役如何艰难,只要一心拿下。去除后患。此刻说出,实在不是什么高明手法。听闻小九也被遣到宫中做女医,此事不知跟她有什么关联。只知道一早王爷就派人送了好药去,还特意吩咐是北帝所赐。
搞不懂他们复杂的情况,子怀本还一心想找个梦中佳人,如今一看却是怕了。若如王爷这般没救,自己可没有大本事陪着玩。小九这边,一早就去了药材房查房子上的药物,每一样都细细辨认。交谈之中,发现鸣誉家医术了得。记性也好,百草神药,随口能说出一二。也不似平常的太医保守,民间许多偏方例子他也知道。
许久没有遇到过如此志同道合的人,相谈甚欢。不过他做事规矩,说话也十分讲究,对于小九这样的人来说,有些心累。
腿早没了什么事,北帝赐的药膏十分好用,涂了一遍,浑身清凉。就是有些淡淡的薄荷香,总让人心烦。难忘记那个冷漠的背影,不愿意想,去总是浮现。
在药材房耗了一个上午,也没有多余发现,静嫔并未中毒,却有中毒之后的幻觉。不是失心疯,却也疯疯颠颠,脉象混乱,却不似大疾症状。实在是让人头疼。
她说是鬼,应该就是幻觉,可是药食穿戴都没有问题。到底是什么引起她的疯癫?
春华在一旁听着只觉得鸡皮四起。”会不会真是的闹鬼啊?我原就听说宫中冤魂颇多。“
鸣誉家一向遵规,听她一说连忙阻止。“春华姑娘,不得胡说。”
春华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小九眼球一转。“或许她说的没错,万一真是闹鬼?”
鸣誉家显然没有想到小九也会如此。连忙道:“凌姑娘医术了得,怎么也会遑论虚说?”
小九神秘一笑。“院副使可曾听说道庙救人?那样香灰,鬼舞哪能救人,可偏偏有许多的人就因为好了。”
见他们一愣,小九又笑:“先要查出一些内情,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此时小顺子微微转眼道:“说到鬼怪。立夏以前,静嫔院中还失了一个丫头。入宫时间很短,家中又没有管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小九自然理解,却皱了眉头。“静嫔入宫已久,手中少不得有事。不会因为失了一个丫头怕到如此!”
小顺子又曲了腰道:“她自然不会如此,但若有人故意为之?”
小九亮了眼睛。“院副使,咱们有没有办法住到静嫔宫中?“
鸣誉家连连摇手。“别说住到宫中,就是诊脉也只能三日一去。别无它法。”
小九一拍大腿。“我去找北帝。”
小顺子连忙打千。“姑娘不可,皇家最忌露丑!您只是女医,万不可越矩!”小九一想,确也是,上次查出药碗有问题,差点丧命。
低头想了半响,又笑道:“明的不行,咱就来暗的。不过如今王爷不待见我,子怀也不知会不会帮我忙。”
小顺子精明顺势一跪。“或许奴才能够做到。奴才幼时习武,也是家中落魄才到了宫中。”
“原来如此,那你今日就去,万万小心。她宫中衣食床铺都没有问题,也未熏香。若是有人做手脚,定是当场做的,你一定要多观察静嫔身边人。”
“是,奴才一定尽力。”
小顺子去了许久,日落才回来。鸣誉家从未做过如此越矩的事,心有不安,却又愿意随她指派,哪怕真是胡闹,他也说不清原由的愿意。
“如何?”
小九直接拦住还要行礼的小顺子问道。
“呆了一日,没有露出马脚。许是静嫔病得太久,人也消磨耐心,都不上心。静嫔身边的丫头都是新去的。脑子不活,看样子也没有什么。”
小九露了愁容。”那可如何是好?“
小顺子想了想又道:“不过,有个负责打扫的女婢却十分奇怪,总躲着人。不与人交流,也不一起吃饭。我专打听了下,她还是静嫔身边的老人。“
小九一愣“那她有没有负责静嫔贴身的东西?或者过手药物之类?”
“没有,她不与人交好,又是老人。新人都不熟识她,常常躲着不讨喜。自然不会派好事给她做。”
“嗯,那先这样吧,小顺子,今夜你还回你的住所,夜里地凉。也好跟熟人打听打听,静嫔院里发生的事。“
小顺子自然知道她是为他着想,心中落了感动。唉了一声,少了原有的拘谨。大家正要散去,却见门前一个黑影闪过。吓了一跳。小顺子眼疾手快,从侧窗飞出。立刻抓了了来人。竟是同院住着的女医。春华本就不喜欢她。当即就说:“装的孤傲,竟听人墙角。”
没想到那女子毫不在意。小九示意松手,她便甩开小顺子。慢慢理好了衣裳。从容看向小九。
“不是我听墙角,是你们动静太大,闹得我睡不好。不过,若是有难题不解,可以找我。”小九正要上前,却被鸣誉家一拦。那女子淡淡一笑就走了。
”她叫芝芮姑,不喜与人交往。但人是不错。医德也好,早前不愿作恶,得罪了宫里一位娘娘,现在只得给下人看病。也无家人,只得住在宫中。”
小九忙问:“那你方才为何拦着我?”
鸣誉家又说:“静嫔的事北帝有意瞒着,对外也只称寒疾,方才我们也没说几句。她尚不清楚,如何解决。不过是为了脱身,我们也将就让她。"
小九凝眉。总觉得那人没有这么简单。
第二日依然不能探诊。又不能四处乱晃,鸣誉家便将她带到院子自己开辟的一片花圃之中。看似杂乱不堪,却都是上好的药材。小九看得欢喜,也拿了工具细细护理。忽然发现角落种了一株金刅香附子。惊喜道:“你如何得来此物?”鸣誉家笑道,也是机缘巧合。路过走商的人家,看到随意种着,一问才知他们不知此物,孩童一时好玩才摘种回来。我便买下试着种下,不想还活了。“
又看小九。“此物北赤不多,你是如何知道?”
小九一笑。“我原来医馆里种了几株,后来扔了。不久前王爷才又送了一株,枝叶茂盛,根茎肥壮。十分好。”
本是笑着说完,忽又僵了脸。鸣誉家看出不同,思虑片刻,还是问道:“你与应王什么关系,我看他对你照拂有加。”小九垂了眸子,一铲一铲松土。随后又蔫蔫说道:“没什么关系,之前为他送过药,他便以客待之。”鸣誉家心中一松。欢喜接过木铲。“你腿未好,还是我来吧。”
隔了一日,总算又能看诊。这次为了不让静嫔戒备。小九连连保证不坏规矩,不惹事生非,才把小顺子和春华留下。独自和鸣誉家去了。今日的静嫔不同上次,整个人毫无生气,就呆呆坐着,一动不动好似木偶。鸣誉家为她诊脉也仍由他摆动。
主事的公公许是有些烦闷,也站在一旁不愿理会。小九胆子一大,轻轻戳了戳鸣誉家,自动上前诊脉。公公没有阻止,鸣誉家也未多加干涉。脉象同他描述的一样,没有差别。小九又翻来翻静嫔眼白。她也未又反应。
正是疑惑,猛然看见她颈间两点红肿的小点。细细一看,好似蚊虫叮咬一般。小九皱眉。“近日娘娘屋中可有蚊虫飞蚁?”贴身侍女连忙回道:“没有,娘娘最厌烦这些,我们每日都要细细打扫之后才让娘娘就寝。”
“那娘娘有没有去过茂林之中?”
侍女想了想摇头道:“未曾去过。”
小九低头想了想,又恭敬请示道:“公公,能否劳您带我到院中走走?”那公公稍有疑惑,却也没有反对。还是静嫔跳舞的院子。本也没有多少树木,地广天宽。平日就喜聚在水缸周围的蚊虫,也被侍女扫除干净。
小小一片竹林中也没有找到树木可疑的蚊虫。真看得仔细,忽从竹林中传出“咔擦”一声。吓得小九一蹦后退。鸣誉家上前挡住。厉声问道:“是谁?"只见一女子缓缓出来,脸上带了惶恐。小心翼翼,跪下行礼、“奴婢蓝纱惊了太医,请太医赎罪。”
正说着,公公又跑来教训。“你又在干什么?整天鬼鬼祟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去去去,别在这里碍眼。”小九一听,到想起小顺子说的话来。连忙问道:“蓝纱,你在院子可见过什么奇怪的虫蚁。”
蓝纱明显身子一滞,缓了神才卑微细声回道:“女婢未见过什么虫蚁!”也不敢抬头,似乎含了下巴,让人十分疑惑。小九一笑,心中笃定。“哦?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