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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命运的变奏曲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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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 浅苍琉璃犹自沉浸在激烈的情绪中,一动也不动。迹部景吾在她弹出最后一个音符之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后从容的坐下了。

    伊藤音看着他的笑容,强忍着心中的酸楚, 走上前来对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迹部sama,我输得心服口服。明天我就会退出音乐社。”

    说完之后,她再次行了一个大礼,咬紧牙转身向门外走去。

    “请等一等。”

    叫住她的不是冰之帝王,而是刚刚清醒过来的浅苍琉璃,她飞快的走了过来,站在伊藤音面前, 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我只是同意和学姐比赛, 并没有认可输掉就退社这样的条件。”

    伊藤音下意识的想要冷笑,却忽然顿住了,她看到冰之帝王那双银蓝色的眼眸似乎无意间从她身上扫过,让她忽然就清醒了。

    面前那双墨色的眼睛温和而清澈, 这样的眼神, 这样的实力,这样一个被冰之帝王所眷顾的人怎么需要用那样的手段?

    她真是傻了,居然被铃木丽子随便一激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给冰帝音乐社丢脸啊。

    伊藤音低下头,自嘲的笑了。她只是嫉妒,只是因为嫉妒而失去了理智,真是太不华丽了。

    “我丢了冰帝音乐社的脸, 我已经不配出现在这里了。”

    “本大爷说过你输了吗?”

    迹部景吾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里并没有任何的厌恶。这样的发现让伊藤音呆住了,然后傻傻的开口询问。

    “我,我不是输了吗?”

    “本大爷说你们是平局。”

    “没错,就是平局,伊藤学姐的演奏也很出色呢。”

    忍足侑士笑得温柔,低沉魅惑的关西腔让很多女生都红了脸。伊藤音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对着他们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同样对着浅苍琉璃行了一礼。

    黑发少女礼貌的还了一礼,脸上的笑容温和宁静,她这样的笑容让音乐社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对于自己刚刚那些阴暗的想法很是愧疚。

    后援团的阴谋到此全部失败,如果铃木丽子和织田樱子知道是谁帮了浅苍琉璃,一定又要气疯了。迹部景吾这样毫不掩饰的袒护恐怕会让冰帝的大部分女生悲愤欲绝。

    当然,前提是冰帝的女生们能够知道。

    “今天的事情,相信大家都清楚了。为了音乐社着想,最好不要外传哦。”

    忍足侑士笑眯眯的站了起来,墨蓝色的双眼环顾一周,明明是温和中带着笑意的眼神,却让所有人都猛地一僵,然后拼命对着他点头。

    “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这样丢脸的行为,实在是让我们自己都感到羞耻。”

    木村学长走了过来,对着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走到浅苍琉璃面前,深深一鞠躬。

    “浅苍同学。我代表音乐社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们的无礼。”

    “前辈你言重了,我真的很喜欢音乐社,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了。”

    黑发少女温和的笑了,缓缓后退两步向木村学长还了一礼,她这样明显的友善让音乐社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彻底柔和了下来。

    一片祥和的气氛中,迹部景吾忽然迈步向门口走去,当他经过浅苍琉璃身边时,只是随意的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忍足侑士自然的跟在他身后,微笑着向大家告别。

    黑发少女的视线下意识的跟随着他而移动,几次想要开口,却又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她当然知道迹部景吾是专程来为她解围的,对于他这样的保护,她已经不仅仅是感动了,直到现在她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跃着,因为他的到来而欣喜若狂。

    可是她刚刚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即使他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又怎么能厚着脸皮装作若无其事的向他道谢?她真的说不出口……

    忍足侑士频频回头看去,浅苍琉璃明显的犹豫和踌躇让他忍不住扶额叹息。这两个人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别扭,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却谁都不肯主动一点。

    不过,以迹部景吾的骄傲,在刚被拒绝之后能够亲自来到这里,就已经足够让他惊讶了。

    就在忍足侑士以为这位大爷会直接离开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当他左手撑在门上侧身向后看去,忍足侑士这才发现,迹部大爷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别扭的表情,反而笑得相当华丽。

    “明天别迟到。”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大家都呆了呆,只有浅苍琉璃猛的抬起头,那双墨色的眼眸里闪闪发光,然后她立刻就笑了起来,对着迹部景吾优雅的行了一礼。

    “我一定不会迟到的,谢谢你,迹部。”

    冰之帝王笑得更加华丽了,双手一撑推开大门,傲然的走了出去。忍足侑士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戏谑。

    “真没想到,迹部你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呐。”

    “哼,本大爷的温柔也是最华丽的。”

    迹部景吾头也不回,上挑的尾音里满是傲然,忍足侑士听到他这样的回答,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嗨嗨,迹部sama的华丽当然是无处不在的。”

    迹部大爷对于这样明显的恭维只是哼了一声,毫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只是周围并不熟悉的建筑时刻在提醒忍足侑士,这并不是回网球场的路。

    冰之帝王果然是动了真怒啊,希望那些大小姐们不要被吓到了。

    冰帝的天才在心里漫不经心的吐槽着,脚步却越来越轻松。迹部大爷肯亲自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这一次,后援团的那些母猫总算是可以彻底安分一阵子了。

    “丽子,你觉得伊藤她真的可以赢过那个女人吗?”

    织田樱子看着淡定品茶的好友,心里的不安一阵多过一阵。自从音乐社的比赛开始之后,本应该向她们回报的手下就忽然不见了,这样反常的情况让她心里莫名的慌乱。

    “坐下,樱子。”

    铃木丽子优雅的放下茶杯,对着她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于她这样的失态很是不满。

    “是伊藤音自己要挑战浅苍琉璃的,跟我们有任何关系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被迹部sama发现了……”

    “樱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铃木丽子猛的起身,秀丽的面孔满布着阴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担心这些有任何意义吗?只要她们死不承认,就是算迹部景吾也不能轻易就给她们定罪的。

    “不行,我要去看看比赛结果怎么样了”

    织田樱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想要亲自去确认一下。铃木丽子皱着眉头却没有阻止,其实她也同样担忧,如果计划顺利,她们早就应该知道结果了。

    织田樱子缓缓走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恢复到平日的样子,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慌乱。她微微抬高下巴,昂首挺胸的开门走出去,不过还没走两步,又飞快的退了回来,整个人竟然站在原地打颤。

    “抱歉打扰了,织田同学,看来你一点都不欢迎我们呐。”

    忍足侑士笑眯眯的走了进来,那双墨蓝色的眼眸就像是夜空下的深海,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溺其中,却又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铃木丽子脸上的不满瞬间就变成了惊慌,不过她立刻用指甲狠狠刺进了自己的掌心,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在忍足侑士面前如此失态。

    “我们一直都期待您的到来,忍足sama,抱歉失礼了。”

    铃木丽子优雅的行了一礼,却发现织田樱子还是呆呆的看着门口,这样的发现让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紧握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能够让织田樱子这样失态的人只有一个,竟然连他也来了?

    “怎么,你们看到本大爷很心虚吗?啊恩?”

    冰之帝王华丽的咏叹调带着冰冷的嘲讽,他那双银蓝色的眼眸里凝聚着千万年的寒冰,正慢慢的一步步走进来,每一步都像是重重的踩在她们心上。

    “迹部sama,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铃木丽子拼命挺直了脊背,哪怕冰之帝王的威压已经让她忍不住发抖。她依然强迫自己平静的和他对视,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忍足侑士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不明白?啊恩?你们当本大爷是瞎子还是傻子?”

    迹部景吾忽然笑了,那样比太阳还耀眼的笑容里面却没有半点温暖,只有将她们彻底冰封的刻骨寒意。这样的笑容,是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这样冷酷的笑容,就连忍足侑士都没有见过,甚至让他都感觉到有些不安。

    铃木丽子倔强的看着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开口。织田樱子此时却忽然镇定下来,居然有勇气向前走了两步,停在距离他三米的地方,抬起头直视他。

    “迹部sama,你今天是为了她而来的吗?”

    颤抖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和浓浓的绝望,她拼命的克制住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哪怕她明知道这是个多么愚蠢的问题,还是忍不住要问出口。

    他是为了她而来的吗?为了保护她而来的吗?为她而来惩罚她们的吗?

    “是又怎么样?啊恩?”

    迹部景吾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银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蔑视和厌恶,这样的眼神和答案让织田樱子踉跄了一下,连站都站不稳了,只能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织田樱子这样深刻的绝望让此刻的铃木丽子感同身受,她看着好友脸上冰冷的泪水,内心的情绪终于战胜了冰之帝王的威压,不顾一切的开口。

    “迹部sama,你怎么能……”

    “给本大爷闭嘴!”

    这两只不知悔改的母猫让迹部景吾失去了最后一丝怜悯,他毫不留情的话语打碎了铃木丽子最后一丝勇气,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了她一眼,就让她不断地后退,最后跌坐在沙发上。

    冰之帝王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重重的向前走了一步,双手环胸站在她们面前,那双银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冰冷的火焰,把她们仅剩的勇气和骄傲烧成灰烬。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给本大爷滚出冰帝。”

    “不,迹部sama……”

    织田樱子彻底崩溃了,这样残酷的判决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她努力抬起头,却丝毫不敢靠近,只能跪在原地,拼命的哀求。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恕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不能就这样被赶出冰帝,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回到家族,让他们把她随便嫁给一个什么人。

    骄傲的大小姐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她已经触犯到冰帝之王的底限,那个女人,真的已经是他不容碰触的逆鳞。

    铃木丽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完全没有想到,迹部景吾竟然会震怒到这种程度。他居然连问都不问就要把她们驱逐出冰帝,就为了那个人,就为了保护那个人……

    她刚想开口,忍足侑士却忽然走到她面前,他离她只有不到两米,生平第一次她和他这样靠近,这样的惊喜让她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

    但是当她抬起头,那双墨蓝色的眼眸里却只有毫不掩饰的冰冷,忍足侑士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这样冷酷的表情,瞬间就粉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忍足sama……”

    后援团的智囊此时也只是一个伤心欲绝的女孩子,她这声呼唤已经带上了哭腔,然而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忍足侑士对她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他的温和并不是无限度提供的。

    “铃木小姐,恐怕从今以后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只能感觉到厌恶。”

    厌恶?他居然说了厌恶……

    铃木丽子再也站不稳了,踉跄着跌坐在地,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对不起,忍足sama,求您原谅我这次吧,我向您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压抑的低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迹部景吾却连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任由她们毫无仪态的哭着,不理睬却也没有离开。

    迹部大爷这样的态度让忍足侑士心领神会,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同样站在原地不理不睬。

    又过了一会,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两位大小姐,墨蓝色的眼眸无比深邃,脸上却带上了一丝不忍。这样的改变,让铃木丽子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忍足sama,求求您,我们真的不能离开冰帝,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后援团的智囊咬咬牙,学着织田樱子一样跪下了,她用尽全力压制住心中的不甘,舍弃了全部的尊严,跪在忍足侑士面前哀求着。

    “迹部,驱逐她们是不是太过严厉了?”

    忍足侑士似乎是动了恻隐之心,叹息着看向了冰之帝王。可惜后者完全不为所动,高傲的声线带上了浓浓的讽刺和不满。

    “怎么?你的绅士病又发作了?啊恩?”

    “迹部,驱逐她们要有正当的理由,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本大爷要让她们滚出去还需要理由吗?”

    迹部大爷不屑的哼了一声,甚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对于他心软的态度很不满意。

    “我想,只要她们能够改过就好了,无故驱逐学生也会损害冰帝的声誉。”

    似乎是声誉两个字让迹部大爷妥协了,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再反驳。这样的结果让两位大小姐终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们拼命的道歉着,似乎甘愿把心挖出来证明自己的诚意。

    忍足侑士脸上的不忍越来越明显,他干脆走到迹部景吾面前,对他做了个息怒的手势。

    迹部大爷这才用眼角瞟了瞟跪在地上求饶的两个人,然后不屑的哼了一声,终于松口了。

    “本大爷就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再敢做出这种事情,就给本大爷立刻滚出冰帝。”

    话一说完,他立刻转身离开了,似乎连看她们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织田樱子和铃木丽子顾不得站起来,就跪在地上对着忍足侑士不断道谢,她们这样卑微的姿态让忍足侑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同样转身离开了。

    “这是最后一次,希望你们真的觉悟了。”

    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两位大小姐才有力气挣扎着站起来,然后立刻就坐倒在沙发上。她们看着彼此同样的狼狈姿态,面面相觑着,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丽子,我不甘心,就算现在就要联姻,我也要让她和我一起……”

    “没用的,樱子。”

    看着因为绝望而想要孤注一掷的好友,铃木丽子抬起头苦笑着。

    “没用的,浅苍家从来都不热衷联姻,除非她自己同意,否则没有人会强迫她。”

    “所以她就可以这样威胁我们?就因为她比我们幸运?”

    织田樱子绝望的脸上满是不甘,可是再不甘又能如何呢,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也绝对改变不了浅苍家的决定,浅苍琉璃,依然是那个幸运儿。

    现在的黑发少女非常清楚,真正让她能够毫无顾忌的坚实后盾,正是父母家族对于她无条件的宠爱。正是因为这样的宠爱,她才能够一直这样坚持着自己的意志,从不需要妥协。更不需要像这些后援团的大小姐一样,时刻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被嫁给一个陌生人。

    忍足侑士很快就看到了迹部景吾,大爷他正站在路边看着远处的温室,温室中大片大片的红玫瑰也没能让他眼中染上一丝一毫的暖意。

    “她们根本就不会真心悔改。”

    似乎是听到了忍足侑士的脚步声,迹部景吾忽然开口了,他并没有回头,依然看着远处的温室,华丽的声线依然带着彻骨的冰冷。

    “我知道,但至少她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低沉的关西腔同样满是寒意,忍足侑士刚才的怜悯和不忍明显就是故意为之,他走到迹部景吾的右侧,面对他站好,墨蓝色的眼眸中逐渐带上了一抹戏谑。

    “你根本就没想真的驱逐她们,这么忍耐可不符合你的华丽美学呢,迹部。”

    “哼,本大爷的耐心同样是最华丽的。”

    迹部大爷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向网球场的方向走去,忍足侑士自然的跟上他,却依然没有放弃调侃他的机会。

    “怎么,你是担心浅苍同学会被你吓跑吗?”

    应该说不愧是冰帝的天才吗?居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迹部大爷最担心的地方。不过此时的迹部大爷却意外的诚实,居然没有反驳,而是变相的承认了。

    “就算她跑出银河系,本大爷也能立刻把她找出来。”

    “呀咧呀咧,你以后还真是辛苦呢。”

    “本大爷应该对你说彼此彼此吧,啊恩?”

    迹部大爷犀利的反击让忍足侑士愣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扶额叹息。的确呢,他们两个现在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恐怕将来的日子谁都不会轻松。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只要能够一直看到天野菱纱的笑容,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心甘情愿。

    忍足侑士微笑着,墨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深沉的温柔。他看向身边的迹部景吾,这位大爷脸上的表情也已经缓和下来,银蓝色的眼眸里渐渐带上了华丽的温柔。

    恐怕,迹部大爷现在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吧。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会用尽全力保护好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无论要他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都同样义无反顾。

    被他们这样呵护的人显然是幸运的,但是能够有这样的机会,也未尝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幸运呐。

    能够把心爱的人捧在手心,而不是在失去之后终日悔恨,这本身已经是每个人最大的幸福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