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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高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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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府的门人自然认不得林叶,他只得在大门外候着,大门的门楣上挂着一块大匾,上书“高府”两字,笔势如行龙,肆意潇洒,好不快活!那上面的鎏金,反而将字定在了上面,少了那么一点真意。

    大门外由六位持枪甲士驻守着,个个气宇不凡,不似厢军那般饭囊酒袋的气质,他们身上有杀伐之气,那是在战场上厮杀存活后独有的气质,寻常人若是与他们对视,不自觉便会软上三分。

    他退到台阶下,更好的环视这座府邸,不禁感叹时光荏苒,物是旧人物,人,已是梦中人。当年他们几人出入这城主府如无人之境,没少干上房揭瓦之事,其中以老三老四性格最劣,别看子京如今一副书生模样,黑历史却是一堆一堆的,连带着远山都被带歪了,那时候真是愁煞了伯父。生怕自己的儿子被他们这几个兔崽子带坏了。

    自然,最后的黑锅大哥总是背的稳稳当当的。

    “贤侄!”

    “伯父。”来人风风火火的,跨着流星大步,林叶生怕他踢到门槛,摔个牛吃草。

    他刚刚弯腰拘礼,便被对方双手托着手腕抬了起来。

    “你我二人不必多礼,来,进府!今日不醉不归!”被林叶称作伯父的人,正是寒江城城主高永年,镇守河东与秦凤的经略安抚使。

    高永年身材高大,面貌粗犷,却熟了一把关公胡,长约一尺,着实惊人,然而林叶此刻心底却是有些泛酸,他们小的时候,他们最爱吊在伯父身上,他总是骑在男人的脖子上,因为那的风景最好,就算他们五兄妹都在他身上,这个男人也能绕着院子走三圈,脸不红心不跳。

    直到远山哭了,高永年才会放下几人去哄他,男人好不容易哄好了,他们几人又会取笑远山,爱哭鬼,鼻涕虫,哭声再次传来,弄得他一个大老爷们手足无措,如此几番,高伯父发了脾气,他们才做鸟兽状一哄而散,远山也擦着鼻涕追着他们跑出来。

    而现在,男人却老了,黑发有了银丝,面目有了皱纹,身子也不可察觉的躬了下来,曾经的高将军,还能提刀上阵吗?

    而守门的甲士眼中却是有些惊奇,这青年什么身份,竟然能让高大人亲自出来迎接。别的不说,高永年乃是皇上御封的经略安抚使,朝廷三品大官,虽说武将地位低下,但这里不同,这里是寒江城。

    太祖黄袍加身,在陈桥驿站,从殿前司摇身一变当了皇帝,说白了,就是乱臣贼子篡位而来,自然知晓其中一切门道,宋建国后,太祖一招杯酒释兵权,至此以后,武将再无调兵权,武将谋反,在大宋就是个笑话。

    但寒江城不同,因为有苏云在,寒江城内大大小小文武官员,都是杀星之人,这是苏云执掌杀星以来,便一直在做的事情,林叶离开这儿的时候,换血已经基本完成了,整个大宋洞晓这件事的也没有几个,只要苏云愿意,他一朝令下,高永年便能带着寒江城十万精兵,直指京都,但苏云不会,高永年也知道他不会,所以当圣上完全洞悉这件事情后,

    才没有大肆声张。

    赵佶能做的,便是尽量安插眼线,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苏云很大方,对于眼线可以说是来者不拒,这里,可以说是另一座皇城,他想让你看的,你自然能看到,不想让你看的,再多眼线你也无法察觉。

    苏云是皇戚,他担任山主,皇帝可以稳坐钓鱼台,而林叶…可谓一言难尽,若是他当了山主,赵佶还怕这水中的鱼儿化作真龙一口吞了他,如今这般,也不知是福是祸。

    所以,高永年是有调兵权,大宋的铁律,管不到他这里来,这地位,自然是噌噌噌的往上涨。一个有实权的武将,大宋也再难找出第二个来。

    两人如此亲昵,便不由得让人猜测林叶的身份。

    高永年一直牵着他的手腕,一路上几乎都是他在说,林叶根本没机会插嘴,两人穿过前堂,几处园子,直抵后院,一路走过,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这棵树?”那是一株栾树,开着粉红色的花瓣,有不少都落到了地上,四周除它之外再无别的树木,孤零零的,倒显得有些冷清,他明明记得,这棵树被远山砍了。

    “远山让人寻了一株差不多的,亲手种上的,你那时候已经要去京城了,自然不知晓这件事。”他目光中有着感慨,但更多的是气愤,狠狠瞪了一眼他。

    “当时年少无知,还望伯父莫要怪罪!”林叶欠了一礼,表情很是严肃。

    原本的那株栾树,是高永年在远山出生时重下的,远山出生后便没了娘,这棵树也就了特别的意义,那时候也是老三偶然得知这件事的,正巧有一次他们想要在城主府后院弄烤鸡吃,不好明目张胆的去厨房弄木柴,他们兄妹几人便唆使远山将栾树砍了当柴烧。

    他现在都还记得,从库房翻出来的斧头是他亲手递给远山的,高伯父回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围在一堆,冒着浓烟摆弄架子上的野鸡,可谓痛并快乐着,栾树就甩在一边。

    之后他们被打的很惨,回去后又被苏云罚,在无过崖面壁了小半年,还是老人亲自带着他们几人上门道歉,那件事以后,他们也安分了许多。

    远山的娘亲是生他时难产而死的,他如今才明白,那株栾树,寄托了男人对逝去之人的思念,他们犯下的错,当真是难以弥补。

    “你们干的坏事还算少吗,贱卖我的名画,趁我睡觉烧我的胡子,抬着我的大刀走街串巷,偷看人家寡妇洗澡…”男人越说越起劲,仿佛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停!伯父,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不堪回首,不堪回首。”他倍感汗颜,要说他们干的勾当还真不少,当时年幼,天大地大,啥事不敢干,现在想起来,啧啧啧!怕是能写一篇“寒江城六大恶童荒诞录”。

    “哼!”高永年仿佛得胜一般,心情愉悦的走在前方,那时你们年纪小,不与你们一般计较,现在长大了,遇见你们便要念一遍,让你们几个熊孩子无地自容。

    高永年让人在房外的院子摆了一桌,几个下酒菜,一壶清酒,便够了。

    “远山最近还好吗?”他去了京城,便再也没见过这个儿时的玩伴,只知道他和小乔一样去了西北,对于这个心地善良的跟屁虫,他很是想念,因为身份不同,远山并没有和他们结拜,但其实,又何尝不是亲兄弟。

    “你一说这个就来气,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去西北后便没回来过几次,也不知道心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高永年吹胡子瞪眼的,显得很是气氛。

    林叶深知自己这位伯父的性格,喜怒形于色,却不一定心底的想法。

    “伯父自己便是军人,也明白若无重大事件是难以离开的,远山孝心极好,必定时常牵挂你。”

    男人叹了口气,面色稍缓。

    “他倒是时常来信,这次三都谷之战,他便是前指挥,据说不日便要提升职位了。”他面有忧色,既是自豪又是担心。

    三都谷之战便是曹玮赢回青塘养马地的那场大战,着实胜的漂亮,然而刀剑无眼,伯父想必很是担心他的安全。

    “伯父无须太过牵挂,青塘想必会安静几年,远山无事,便是好事。”

    “你倒是安心,我大宋军民何时弱到了打赢吐蕃这种蕞尔小国便要举国欢庆的地步了。”男人眼中竟是无奈,他经历了神宗变法,英宗继位,又是宋辽交界的安略经抚使,对战事,眼界高于他的,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人,自然看出了联金伐辽背后的隐患。

    金人这是驱狼吞虎之计啊!赶走了辽国这只老狼,便要吞掉大宋这只病虎了,如今胜了吐蕃,朝中大臣便觉得大宋的军力还是不弱的,不思进取,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的在军中刮油水,殊不知,我们最后要面对是强于契丹百十倍的女真人啊!

    到时候,恐怕天下都不会安生,青塘又岂能豁免。

    当初宋太祖一统天下,征战各国,谁敢不从,然而太祖选择的却是先易后难,统一宋国境内后,便再无力北伐,这燕云十六州,也就没有收回来,太祖留下一系列措施,希望后代皇帝能加紧操练,夺回燕云。

    然而当下,比之开国元年,真是差了一个天地,宋人在安乐乡待了太久,早已消磨了意志,太祖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会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啊!

    高永年想要给他续酒,林叶却是用手挡住了酒杯。

    “伯父,酒可以随时喝,我今天来,不仅仅代大哥他们来看望你,是有正事的,这件事如果办的好,不出两年,宋军虽敌不过女真,但也足以与契丹人有一拼之力。”

    闻此言,高永年眸中射出一道精光,直勾勾的看着林叶,心有震动,当年真宗还在位时,萧太后率军直逼京都,若不是寇准“挟持”天子到军前作战,签下了檀渊之盟,宋早就灭了,虽然契丹现在早已不如从前,但比宋军也强了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