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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只是一味地担心成蹊送去岑白身边后,会受欺负,又或者被教坏。在宜修眼里,成蹊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单纯孩子,什么都不懂。
也许是自己好歹作为师父,担着这个名分,他还是希望成蹊不要误入歧途。要不是如今劫难在即,三界动乱不堪,就连尘之眼也随时会倒塌,他无暇顾及成蹊,他真的不会答应将成蹊送走。
只是他大概忽略了些东西。
成蹊将岑白看得很重很重,为了岑白,宜修压根没想到成蹊会做到什么地步。
可是很多事,一但做了,再无后悔的余地。
成蹊一直在照顾生病的宜修,每天准时熬药送药,送粥送汤。眼看着宜修好了,却总是早出晚归,忙得焦头烂额,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他就这欺负这女官,和杌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互相不待见,但是又不得不见。他同阿莲一起混日子。
这么一等,竟然又晃过去了大半个月。
终于,他逮到了同宜修相处说话的机会,急不可耐地问:“师父,你不是说待你伤好了,带我去找少主吗?”
宜修撞上成蹊那副期待的模样,心里想着他对岑白倒是上心,于是板着脸道:“听说你又欺负女官了?”
成蹊嘿嘿一笑,装傻道:“没有,有阿莲在,我怎么敢呢?”
宜修自然不信,就这么不苟言笑地盯着成蹊,似乎要把他的身体给看穿那般望着他,让成蹊特别不安。
于是他伸出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距离不过厘米,说道:“是欺负了这么一点点。”
宜修还是不做声,成蹊又将拇指食指距离拉开了一丢丢,“嗯,再多一丢丢。”
“再一丢丢。”
成蹊最后将拇指和食指拉开到最大,将宜修依旧是那副不信他的模样,急道:“师父,真的不能再多了,我以我以后的温饱发誓,我真的只欺负了女官姐姐这么多。”
成蹊顿了下,道:“我其实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错了。我就是觉得太无聊了。在这九重天上,每个人都安安分分,尽忠职守,以前在三瀛海域的时候,虽然那些人也都本本分分,不苟言笑的,但是好歹有闲不住的少主陪我啊,所以即使是被罚着抄书背书,日子也是很有意思的。可是现在……我整天呆在这,除了吃就是看书,我的脑子都生灰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担心我会成为废材。”
成蹊说道半天,宜修终于开口了,嘴角似乎挂着无可奈何的笑:“你倒是想得长远。”
成蹊心里默认这是宜修在夸他,这还是第一次师父夸他呢!
他好不嘚瑟,笑道:“师父,这还是你第一次夸我呢。”
宜修无奈:“你想得也是挺多的。”
“什么意思?”
成蹊不解,宜修把他额前乱糟糟的鬓发捋了捋,答非所问道:“不过你说的倒也对。九重天的个个都安安分分,尽忠职守,可你怎么就不能本本分分待着呢?”
原来还是要教育他啊!
他还没想好怎么开脱,又听宜修不轻不重道:“听说你还把月老的一根红线也给弄坏了?”
“不是,不是,是他非要我帮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成蹊说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朝归帮了我许多,我也是想着回报他的,所以我是真的想帮忙。只是我也不知道我最后还是帮了倒忙。其实我知道我一点也不机灵,悟性又不高,你们都是在让着我。以前是少主不嫌弃我,现在又是师父您罩着我。”
突如其来的忏悔觉悟令宜修突然好笑起来,成蹊郑重道:“师父,我会报恩的。”
“你这些天怎么想了这么多?”
宜修突然好奇,成蹊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觉得,脑子不用,会坏的。”
宜修诧异,成蹊一脸认真:“我家少主说的,脑子时不时得拿出来用一用,不然容易坏。但是少主也说了,脑子经常用也不好,也容易坏。所以我有时候真的很困扰,你们这些聪明人说的话,总是拐弯抹角的,听得人有些晕。我都不知道时不时是什么时候,经常又是什么时候。我是真的很困扰。”
宜修看着他说着说着迷惘郁闷又皱眉的模样,不由有些失笑,他刚想开口问他,就有一个宫娥把他给叫走了。成蹊急得对着空气喊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少主啊?”
然后他就蹲在原地郁闷了老半天,最后等来的却是阿莲。阿莲见他一个摸摸索索地蹲着半天不动,走过去唤他。
阿莲见着成蹊拿着捡来的玉棍在地上画圈圈,都快把这地捅出窟窿来了。阿莲蹲在一旁道:“阿蹊,你在干嘛呢?”
“阿莲。”
成蹊看了眼她,有气无力的。
阿莲道:“今天怎么了,精神这么不好,都不见你去捉弄女官了?”
“我就是想我家少主了。”
成蹊郁郁寡欢,蔫蔫地说着,突然就放下了棍子,天真烂漫地看着阿莲。
阿莲被看得发毛,问:“阿蹊,你这么看我作甚?”
成蹊乖巧地眨巴眨巴眼,说道:“阿莲姐姐,我求你个事呗。”
“何事?”
“我想去凡间找我家少主。”
“你和水神大人去说啊,和我说作甚?”
成蹊道:“我知道啊,可是师父太忙了,我一直没机会说。”
“可我也没办法帮你啊,要是水神大人知道是我,那我就死定了啊。”
阿莲迟疑了下,补充道:“水神大人最近忙着处理鬼族和妖族的事,等忙完了这些事,你再同水神大人商量商量。”
成蹊心里想着不能再给宜修添乱了,他还是自己去凡间找吧。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回三瀛海域,找大少主。
他面上应下阿莲,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定。
没多久,成蹊靠着大脑里仅有的一丢丢记忆,磕磕绊绊的,终于给他找到了诛仙台。若是他跳下去,就到凡间了。
天上到地上的高度,不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吗?
等到了凡间,他再慢慢找少主。
他这般想着,脚已经迈了出去,然后脚就被一股阻力绊住,险些将成蹊给挤下了诛仙台。
成蹊望着一眼看不到底的诛仙台,后怕地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朝归抱着他的腿,问道:“朝归,你干嘛?”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你在这干嘛?”
朝归问道,成蹊道:“跳诛仙台啊。”
朝归诧异:“跳诛仙台?你要自杀?水神答应了吗?”
成蹊不解:“自杀?我只是要去凡间啊。”
朝归道:“你一只鬼还想着跳诛仙台可以去凡间?你是疯了吗?是哪个白痴告诉你的,说的话也太不负责了?”
成蹊纳闷地看着他,道:“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朝归突然就语塞了,回忆稀稀拉拉涌上来,尴尬了下,就听得成蹊问:“难道说你是骗我的?”
“我怎么会骗人呢?”
朝归顿了顿,道:“诛仙台是可以去凡间,可是你不能从这里去。”
“为什么?”
“你傻啊,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吸引那些天兵来不就走不了了?”
“那怎么办?”
成蹊问道,朝归朝他摆了摆手,成蹊凑过去,只见朝归神秘说:“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