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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的灯突然忽明忽暗,一闪一闪的,连带着地面也震了震。听得咚隆一声,有什么东西倒地了。
鬼差忐忑问:“怎么了?这是又雪崩了?”
柳预谶发现刚刚还在默默看戏的荀昭已经不在了。嗯,这不是老荀,怕又是那坨受惊体质。
柳预谶笑道:“那怕是又有鬼从阳癸溜出来了。鬼小哥,你不去看看吗?”
鬼差看了他一眼,他道:“鬼小哥,我横竖在时管局也跑不了。但是阳癸里的恶鬼,下次指不定跑哪去了。我可不是每次都能把这些鬼抓到的。”
鬼差犹豫了下,最终消失不见。
柳预谶问:“局长,老伯……神月在吗?”
局长看了眼柳预谶身后的神父,难得给面子地没有爆炸。他嗯了一声。
折断的许愿笔只剩最后一丝灵气,但也药石无灵了。神月把它交给了局长,和神父走了。
柳预谶大概知道神月的意思。许愿灵不管怎么样,都是神创造出来的,在神殿那种富有人执念的地方集聚灵气。它过于偏激,若是带它回教堂,指不定哪个时候,又会重新诞生。
这个世界,人越来越强大,其实已经不太需要神了。神月怕是已经没有神力了,到时候集聚人强大意愿再次诞生的许愿灵,或许无法收场。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它出生。
大半夜,是适合放生的时候。
柳预谶从仓库里带出的一堆虚弱的黑猫寄在他的表盘里,吸着里头别有的灵气,已经苏醒了。
大晚上,成千上万的黑猫,整齐地走过暹城的大街小巷。这样的壮举,要是有路人,又该吓晕了。
柳预谶骑着他的大摩托回去,看着天桥下的两只鬼,垃圾桶旁边坐着的鬼,提着花篮撒花的鬼……这才是他每天的必经之路。
睡到早上十点,他去了一趟医院。听程彧说,那男娃娃已经被带回去了。何璧还守在医院。
因为何璧是无魂之人,借尸还魂,地府的遗漏者。晚上,会有地府的鬼差把她带走。
柳预谶告诉何璧,李游醒来后,不会记得这一切。
何璧放心下来,喃喃自语:“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认识。他不记得也好。”
这是她被鬼差带走时丢下的最后一句话。
从她父亲死后,从她在那算命师那知道换命,她就产生了执念,不惜一切代价想让父亲活过来。然后,她看到了许愿灵,许了愿。
从她认识李游,就是一场计划。李游富有功德,是能承载魂魄的好傀儡。所以一开始,她就是有计划地接近他。
一步一步,直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这个霸道又单纯的大男孩心软。她一面对李游有所愧疚,一面又不舍父亲。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槐序莺时,流光一瞬。
李游醒来的时候,郑岩一巴掌差点没把他又继续拍晕过去。
李游轻巧地闪躲,不满:“你大爷的,你干什么?”
郑岩吼道:“你大爷的!你什么喜欢看武侠小说了?”
李游云里雾里,只觉莫名其妙,骂道:“神经病!”
郑岩想起医生的话,如个操心的大家长,批评道:“你说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了?学什么电视里江湖人士那一套,别人吞剑,你吞戒?你这么行,怎么不胸口碎大石?”
李游呵呵两声,“你是早上出门没吃药?”
两人欢闹中,医生走了进来,检查了一番,道:“再休息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顿了顿,交代道:“洗了胃,这两天注意点饮食。”
李游狐疑问:“医生,我真的吞了戒指?”
“嗯。”
医生说罢,从白大褂里掏出一个放在瓶子里泡着的戒指,“你的。”
医生递过去后,又交代:“下次再吞戒,可没这么幸运了。”
李游看着瓶子里亮晶晶的戒指,心里想了老久,想着很久没联系的前女友,电话一番,结果还被劈头盖脸骂了一番。
他心里觉得奇怪,摸了摸口袋,发现一张皱巴巴沾满红色的纸,上面的字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他问郑岩,“这是什么?”
郑岩瞄了一眼,道:“不知道,情书?你写的还是别人写给你的?”
李游迷惑不解,郑岩叹息:“你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债啊,叔叔估计要气死了。”
李游吓得赶紧从床上翻下了床,又爬上来,问:“老头子知道我在医院?”
郑岩嗯了一声,“得亏叔叔在外地出差,没空管你。”
“我们赶紧走啊。”
“去哪?”
郑岩刚要提醒他,就见李游穿着拖鞋开门,结果被向左向右拦住,“小李总,李总在来的路上,您还是先躺回床上等等吧。”
李游还有力气丢白眼,看来病已经好了。
李游把门一关,又坐回了床上,看着桌上莫名其妙的纸和戒指,一头雾水。
事情过去了两天,院长和没事人一样继续闲情逸致。柳预谶去的时候,院长还如往常朝他笑脸相迎,“小伙子,你来了。”
“老伯。”
柳预谶自然而然地接过水壶,院长问道:“你是来找阿陆的吧?”
柳预谶尴尬一笑,“只是路过。”
院长好似没听到他这句,继续:“阿陆没在。”
又没在。
柳预谶问:“他又去孤儿院了?”
“他生病了,有些风热发烧,在家休息。”
院长顿了下,笑吟吟道:“你可以去他家里找他。”
生病了?
柳预谶突然担忧了一把。
柳预谶去了神父家里。他这才发现,神父竟然也在龙腾小区,还他|妈和他住同一层,是他的邻居?可他从来没有碰到过神父。
不过细细一想,也对。
他平时黑白颠倒,白天睡觉,晚上上班。有精力的时候和几个朋友去泡个吧,没精力的时候就在家里死宅追小说。正常的时间点绝对不会在小区里瞎溜达。神父作息肯定比他正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所以他们总能在该遇见的时候完美地错过。
柳预谶想着,已经不知不觉来到自己家隔壁。原来,他每天必经之路,竟然是神父住的地方。
这么一想,他竟有几分欢愉。
柳预谶按了好几次门铃,里头不知磨蹭什么,没有一丝动静。
神父看着也不是不安分的人,生病了,怎么会出去?
莫非病重,去医院了?
柳预谶连忙打了电话。
柳预谶听到隔着门传来的铃声,心里一闪而过“这墙可真不隔音”的念头,心里又担忧,神父不会是晕倒在里头了?
柳预谶粗鲁地叩门,要是不开,他就只能撞门而入了。这个念头刚产生,门开了。
神父看着他微微愣神,道:“柳警官?”
柳预谶撤回手,刚刚的粗暴一扫而过,问道:“神父,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我没事。”
柳预谶见他把门挡得严严实实,似乎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想法,他道:“神父,我就住在你隔壁哟。”
他指了指旁边,发挥着他热情的好客之道:“没想到这么巧,神父住我隔壁,我今天才知道。我们也太有缘了!”
见神父没做声,柳预谶关心问:“神父,你好点了没,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不用了。”
柳预谶突然敏感地觉得神父有点不对劲。
他问:“不方便?”
突然听到里头细微的动静,柳预谶伸着脖子,探着头,看到里头坐着的一个人,这才突然又看到不知何时在神父后头因为个子矮小让他一时没看到的男人。
他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嗯。”
可是真的是客人吗?
柳预谶眯着眼睛看到里头地上凌乱不堪,一个黑色行李箱还来不及合上,里头全是些古董瓷器。
他印象中的神父不像这么凌乱的人。
而且,那地上的泥巴脚印,门口却是干干净净。这两个客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从正门进来的。
柳预谶道:“朋友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不如我做回东道主,请他们吃顿饭?”
“不用了。”
神父再次拒绝,“下次吧。”
神父刚要把门关上,柳预谶一手按住门,一把飞快将神父往身后拉,露出那矮个子手里的刀。
只见那矮个子颤抖着手里的刀,威胁道:“别出声,把门关上。”
柳预谶双手一抬,示弱:“这位大哥,有换好好说。是劫财还是劫色?”
“少废话。”
矮个子男人凶狠地拿刀刃抵着柳预谶,柳预谶配合地挪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