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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彧摸着火辣辣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又气又委屈,“柳预谶,你踢我?!”
只见柳预谶一手持符,那符纸在他手心变成一把刀。
柳预谶利索地握着刀柄,对着那张着血盆大口的头颅中央砍下去。那头颅立马被砍成两半,落在地上化为黑烟。
柳预谶手里染着血的刀也消失不见。
程彧吓得一个哆嗦,喊道:“卧槽,这不是恶作剧的玩具吗?怎么还能攻击人?”
柳预谶无语地瞄了眼他,程彧已经大步跨过来,一把抱住他未受伤的右手臂。
程彧哆哆嗦嗦问:“谶谶,你别告诉我,这世界上真有鬼?”
柳预谶并不否认:“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程彧喊道,只觉得后背发凉,神神叨叨地左右乱瞟。
柳预谶交代:“你先出去!”
“你呢?”
柳预谶已经把那紧紧抱住他不放的手拽开了,吓唬道:“这些鬼可不亲民,你要是不想英年早逝,就给我赶紧出去,我没空管你!”
柳预谶说完,连忙抬腿往前,程彧急忙喊道:“谶谶!”
可是没有人应他。
他既不敢往回走,也不敢往前走。
越往里走,格局越奇怪。
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就好像在年久未修的老房子里拧不紧的水龙头滴答的声音。
地上开着井然有序的五指邪花,在黑夜里闪烁着光,仿佛在给他指路。
柳预谶又听到了那跑调的歌声。
歌声夹杂在滴答的水声里,还有轻微的尖锐刺耳的哗哗声。
有些毛骨悚然。
他迈上了楼梯,看到一个小朋友蹲在拐弯的楼梯口,背对着他。
这栋房子有古怪,这里头看到的可能都不是活人。
他手里握着符,刚将表盘对着小孩的后脑勺,小男孩已经偏过脑袋了,手里握着一只毛笔,朝他无邪唤了一声:“叔叔!”
柳预谶一惊,问:“十一?你怎么在这?”
那小男孩天真的笑容僵在脸上,阴阴笑着,发出成年人低沉的嗓音:“我要回家,带我回家!”
仿佛诅咒的声音萦绕耳畔。
柳预谶夹起符纸,刚低念一声,那小男孩突然朝楼上跑去。
水滴声越来越重,滴答滴答。
他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嘎吱声里,还夹着尖锐的哗啦声,好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拖在地板上,越来越刺耳。
远远的,他看到了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手里拖着一把又大又宽的杀猪刀,朝他一步一步走来。
那刀在黑暗里竟然有些反光。
影子经过的地方,地上全是“水”,四周弥散着刺鼻的血腥味。
“安安!”
程彧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朝影子跑过去。
柳预谶呵斥:“她不是安安!”
程彧仿佛没听到似的,看着柳预安,指着她手里的刀,教育:“安安,你什么时候喜欢刀了?这么大的刀你是在哪买的?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是在犯罪,是要坐牢的!”
只见女孩轻扯着嘴皮,露出骇人的笑,提起手里的刀就朝啰里吧嗦的程彧砍去。
柳预谶一脚踹开程彧,身子一偏,那刀就这么砸在了地上,落下笨重的坑洼。
程彧跌坐在地上,吼道:“柳预谶,你又踹我……”
当程彧看到柳预安疯狂地去砍柳预谶时,惊呼:“这不是安安!”
你才知道?
柳预谶抛出三张符纸,左手沿着右手虎口紧紧握着,嘴里低念咒语。
那三张符纸突的变大,绕着女鬼旋转。突然之间,三张符纸朝女鬼挤去,那女鬼化为了一团黑烟,缩进了表盘。
程彧又一次紧拽着柳预谶的胳膊,后怕问:“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鬼?”
柳预谶反问:“你不是走了吗?”
程彧抱着柳预谶的胳膊,眼神四处乱瞟,道:“找不到门,出不去。”
找不到门?
看来,不抓到那只幕后鬼,是出不去了。
表盘上指针在乱转。
他的符纸并没有用到极致,这个地方好像困住了符纸的力量。否则,刚刚那头颅也不会轻易从符纸里挣脱,还咬伤了他。
程彧跟着柳预谶走了两步,感觉脚底黏糊糊的,还看到了一闪一闪的花。
他拽柳预谶的胳膊拽得死死的,道:“谶谶,你有没有觉得地上黏糊糊的,还有股怪味。”
柳预谶半真半假道:“还热乎乎的呢。”
“什么意思?”
程彧警惕问,下意识抬了下脚。
清楚地看到鲜红的脚底,他咻得一下跳上了柳预谶的背,“这是血!”
柳预谶无奈:“你先下来,这是幻象。”
程彧又讪讪问:“那,刚刚的鬼,也是幻象?”
“那倒不是。”
“……”
柳预谶乱转的表盘终于停下了,直指右边。
这里头是他之前在死者家里捕捉的怨气,看样子,恶灵就在这。
背着程彧,柳预谶有些寸步难行,他道:“程彧,你先下来。”
“我不要。”
“我背不动你,等下再遇到恶鬼,你是打算同归于尽吗?”
“……”
走廊有些长,过于安静,所以一点动静就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在人焦虑不安的时候。
程彧总觉得有人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他
死死拽着柳预谶的胳膊,神神叨叨地往后望。
漆黑空荡的长廊里除了地上发亮望着他瘆人发笑的话,也没别的了。
等等,对着他笑的花?
花怎么能对着人笑呢?
一股凉意蹿进脑门,程彧紧紧拽着柳预谶的胳膊,都快给它拧下来了。
他指着身后一堆古里古怪的花问:“谶谶,你觉不觉得这些花在笑?”
柳预谶不以为意,道:“挺可爱的啊。”
柳预谶用力甩开程彧的手,表盘细微的光打在地上,他沿着花的方向,大步往前。
程彧背抖了一下,摸了一把头顶掉下的汗。
他刚一抬脚,心里想,汗怎么会从头顶掉下来?
他忍不住闻了闻手,恶臭熏天,又不经意往顶上一瞄,他看到了一双贼溜溜的绿眼睛。
那绿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然后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是蛇!
“啊!”
程彧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绊倒在地。
他慌忙喊道:“谶谶!”
柳预谶侧过头时,眼看着程彧被蛇迅速卷走,他时移世易,用符纸化作的刀把那蛇尾定在地板上。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呲呲声,那坚硬的蛇尾朝着柳预谶一甩,飞快地往前逃窜。
柳预谶跟到了尽头,面前是一间微掩的门。
表盘上的指针不受控制地乱转。
表盘上红灯同白灯交替,眼花缭乱。
从背后吹来莫名的风,将微掩的门吹开了半边,柳预谶眯着眼睛看到倒在地上的脸,是程彧。
他推门走了进去,“程彧。”
不过,当他看到那双干净的鞋底时,他顿住了脚步,落在一步之外。
不是程彧。
他还没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只听砰咚一声,门突然关上了。
这里头就是个普通的书房,干干净净的书房。
书桌上摆着一个香炉,炉里烧着三只香,扑鼻而来的香灰味。
地上倒着的男鬼突然爬了起来,披头散发,满身鲜红,他的脖子、手腕、脚腕上全都用铁链锁着。
男鬼站在一个阵中,脚踩着阵眼。他有着圆圆的脸,并不高,五五身材。
他看着有些眼熟。
他手里握着的东西更眼熟。
那是只白色的羊脂毛笔。
许愿笔,许愿灵?
柳预谶心里想着,也问了出来:“你是许愿灵?”
那鬼无神的眼时而黑,时而红,魔怔了一样,嘴里重复低念着:“我没错,错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