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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七被她拉住,回头环视，发现门口黑压压的都是人。
她好奇道：“你们都是来听宣讲的？”
亚洲人被反问，却不自在道：“是啊。”
看来普林斯顿不愧是高等研究院所在地啊，学风真不是一般的好。
楼七目露向往之色,看到那个亚洲人包里露出一段绸带,问道：“这是什么？”
那个亚洲人唬了一跳,一边做贼一样四处乱看,一边手忙脚乱把绸带全部塞进包里,一个角都不露出来。
这可是硕果仅存的反对横幅！
她是学理论数学的。
这年头,学理论数学已经够惨了，居然还有学物理的来抢他们风头！
因此老师一说起,她就和同学们义愤填膺的制作横幅。
当然,因为某种非自然的“玄学”力量,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做法。
仔细想一下,她和那个高中生都是黄皮肤人种,有同人种的高手来拉高平均智商,那也是好事啊……
不过这种事情想想也就罢了,说出来就太zz不正确了。
这个黄皮肤的亚洲人收好横幅,悄悄把手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
楼七长得好看，又年轻,他对楼七颇有些好感,想了想又小声说：“这其实是一个抗议横幅。你想想啊,这可是高等研究院啊！咱们在普林斯顿的大学生,最牛逼的那几个，还在竞争研究院临时助理的资格。这个高中生就可以居然就有了学术成果，这肯定不是真的啊。她说不定也是为了助理名额暗度陈仓。所以我们要抗议她，不能让她侮辱了高等研究院！”
楼七奇道：“据我所知，她是来宣讲自己的理论的，怎么占用助理名额了呢？”
黄皮肤摸摸头道：“那谁知道呢？我们老师也说，她的学术成果绝不可能是真的，高等研究院这是自降身价！”
他凑近楼七，低声说：“其实我觉得这世界上天才这么多，就作者的祖国种花家，古时候有个小孩，不是十二岁就当丞相了吗？叫啥来着……”
楼七道：“甘罗。”
“对头！”黄皮肤激动地一拍大腿，反应过来，又摸摸头，鬼鬼祟祟的说：“但是你知道吧……我听说我们有个老师，他就是研究YANG-MALLS理论的，天天都说自己马上就要解出来了。这被人摘了桃子，能不生气吗？嘿嘿。”
楼七顿了顿：“学术问题，不应该互相启迪，互相促进吗？大家都是站在前辈们已有的贡献上往前看的。”
黄皮肤翻了个白眼：“你说得轻巧，一颗树上容易摘的桃子就那么多，被别人摘了，自己就没有了啊！”
楼七歪歪头：“YANG-MALLS理论是容易摘的桃子吗？”
黄皮肤一下就跳起来了：“怎么可能？”
这个女孩长得是好看，可根本不带脑子！
要知道作为一个大一新生，他还根本看不懂YANG-MALLS方程的理论基础，而据说那个数学老师已经这样唠叨了十几年了……
“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YANG-MALLS方程啊？”他气愤道：“这可是二十世纪三大物理成就之一，我一个数学系的都知道！我们老师说，要读到大三，并且专门去修场论，才可以看懂YANG-MALLS方程的！怎么可能简单？”
楼七若有所思：“看样子不是桃子摘得不对。”
“你说什么？”黄皮肤感觉她神神叨叨的：“你到底是哪个学校的？我跟你说，就算是看热闹，你这种资质也是不够格的！”
“唔……我好像是还不够格看热闹。”楼七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要是她有看热闹的这么轻松就好了。
这么多人，至少超过一半是反对她的，有些居然还带了横幅。
楼七看到也不免有些头大。
为了避免被发现身份，被人群按住痛打一顿。
辩论可以，群殴还是不要了……
她默默地走开，推门进入后台。
黄皮肤眼睁睁的看着她往不同的方向去了：“你去那里干嘛？那是后台办公区！不可以进去的！”
只见一个工作人员验证了楼七的证件，然后微微弯腰，恭敬的请她进去。
黄皮肤登时呆住了。
对了，今天宣讲的不就是个高中生吗？
……
不会就是这个吧？
他刚刚说了啥？
呜呜呜呜呜。
别问，问就是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忘家里了谢谢！
***
前台看不到后台，楼七站在后台却可以看到前台。
来得人特别多，黑压压的坐满了整个礼堂。
Aaron替她介绍：“这边是高等研究院的学者。”
出乎这料，这部分人不多，都没有凑满五十个。
Aaron苦着脸说：“自然学科的都来了，数学的一个都没来。”
“那边是从外地赶来的物理学者。”
“后排的都是来看热闹的社会人氏，很多是学生。”
Aaron告诫道：“你反而要特别小心学生对你的提问，他们可能带着老师的某些问题，故意刁难你。”
数学界的是真的一个都没来啊。
但是看热闹的却来得不少。
楼七点点头。
反正她的实验资金又不靠数学界发，爱来不来。
她回过头，问：“时间到了吗？”
Aaron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又依依不舍的看楼七，好像她这一去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似的。
他依依不舍的替楼七整理了一下衣领，说：“去吧。”
楼七淡淡的点点头，掀开帘子，步伐坚定的往讲台走去。
“楼七。”
突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楼七转头一看，发现是汉克斯站在后台的过道里。
没想到他也来了。
她意外道：“汉克斯博士。”
汉克斯目光复杂的望着楼七。
这个女孩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成长还要更快。
但是她毕竟太嫩稚了。
数学界全都傲慢拒绝相信她的成果，物理学界也是看在的面上勉强列席，但是只要楼七有一点疏漏，他们非但不会保护楼七，反而会狠狠揪住任何一点小小错误，驳倒楼七，以维护他们的名声。
而楼七过后会怎么样，他们根本不在乎。
不知道今天这样的惊涛骇浪，她是否承受得住。
但汉克斯是个应用物理学家，他可能比今天列席的各位“XX理论家”要更有钱，说到话语权，那是完全没有的。
他在高等研究院里处于鄙视链的下层，完全无法替楼七做些什么。
因此他胸口情绪复杂，却一句不曾说出口，只拍了拍楼七的肩膀，笑道：“你黄老师让我转告你：\'他相信你，只要有他在，就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楼七听到黄老师的消息，目光闪动，扬唇一笑：“多谢。”
她的背脊挺得更直了，掀开帘子，带着自信的笑容面对台下一片质疑的目光。
Aaron此时也跟到过道上来了，看到汉克斯，虽然不是特别熟，这时也忍不住倾诉：“楼七她行吗？”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发这篇论文了。他到底是撞了什么邪，要把他的职业生涯押宝在这么一个高中生身上啊！
汉克斯注视着还晃动的帘子，平静说：“楼七的路肯定不会止步于此，相反，这只是她的开始。”
***
楼七直接站到讲台上，台下一片静默。
她也不等他们鼓掌欢迎她或者干嘛，直接就开始阐述自己的思路。
YANG-MALLS方程所给出的非对称群为：
L公式打不出来，无视。）
其f量，即曲率或场强形式相对应的生成器满足：
打不出来，无视==）
对于△=4时，耦合是无量纲的，耦合的场合方程都有相同的场维。
就这么一开场，台下就有很多听众眼睛里面冒圈圈了。
他们可是普林斯顿的大学生，研究生，可是根本听不懂台上在说什么鸟语。
平时听老师讲课，就算合起来听不懂，但是至少每个字每个词都听得懂的。
她说的那些词语都让人非常困扰。
她是外星来的吧？
说这种不知道是啥玩意的东西居然还说得如此头头是道，看起来煞有介事。
不过这些人还是少数，既然来了此处，肯定多少也关注过这个方程，大部分人都理解了，在心里点点头。
到这一步是没错的，但是这并不算什么成就，事实上很多人都可以解到这一步。
楼七不管他们，她的思路已经起来，台下众人完全被她无视了。
她放下电脑，拿起粉笔，信手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手写无论如何比电脑让她有思路，再说利用word等软件要打出这些复杂的公式实在不容易，还都是图片版，无法变形（来自辣鸡作者的吐槽）。
她一边说一边写：“g为有限维的李代数在闵可夫斯基度量上的g值联络，使用一般的求和，提升和降低指标使用可用闵可夫斯基度量η=diag（-1，1，1，1）……”
我们可以说YANG-MALLS方程表示为：
可以扩展为……
随着她的话语，一个一个公式在黑板上出现。
她的思路非常流畅，但是台下众人都觉得不好了。
——大部分人都无法跟上她的思路。
而那些原来还能听懂她说什么的学生们现在更觉得她是在说天书。
来看热闹的人们都焦灼起来：这热闹，也不是那么好看的啊。
作为一个看热闹都看不懂的人，他们的心里充斥着无法言喻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