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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人倦。姬云华看着裹在襁褓中滴溜转着眼珠子的小肉团,眉心渐渐皱起。
天地有五行,阴阳分两极。修士们认为人体内的能量蕴藏着深刻的阴阳五行之理。人的潜力有阴阳之分,结合五行又有了金火水木土的区别,每一种都可作为修士修炼力量的方向,没有优劣之分,只有相生相克之理,选择只在于他自身灵根的多寡、偏向以及属性。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灵根越少,灵力便越纯粹,修炼也越快,力量也更强大。
修仙界中,像天华门、太真派、古剑派这样一些历史悠久声名显赫的门派在挑选门徒时也大都遵循这样的原则,更愿意挑选一些单灵根、双灵根这样资质的人。而其他小门派自然跟风而进。
姬云华便是单灵根,纯粹的金之力,尤其擅长雷法,同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能力,连天华门都少有人知。
姬家在修仙界是大家族,姬云华资质天纵,加上修道条件优越,自身又知刻苦,所以一路走来自然是顺风顺水。而他所学之道法也都是现今修仙界最正统最权威的。所以眼下小谈笑的情况让他稍微有些困惑。
要说,小谈笑根本没有修道的资格,因为她身上根本感应不到一点五行之力,并且她对灵力的感应极为迟钝,这在日后一定是影响灵力的吸收以及修炼的进程的。她这样的资质,别说是天华门这样的大门派,便是那些小门小派也断不会收作门徒。只是有一点姬云华很感兴趣,那便是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小谈笑居然能在某种程度上无视比她高许多阶修士的气。
一个修士修到高阶,自身便无形中有一种气的存在,这种气在低阶修士面前很容易转化成杀伤力,修为不够的修士轻则伤筋断骨,重则修为尽毁,所以在这个世界里,最有说服力的是力量,是修为,而不是其他。
姬云华是个随性的人,他既然对小谈笑感兴趣,自然是想方设法去研究和考证。可研究了许久,他仍得不到一个肯定的结果。
他正出神,外面传来人声道:“师父,弟子清润求见。”
“进来。”姬云华回神,小谈笑正好爬过来,软乎乎的小手碰了碰他的指头。
王清润匆匆而来,“师父,太真派派了人来……”他偷偷看了眼扯着师父衣袖玩的小婴儿,“那个……云烨师伯正好回来……”再偷偷看了眼姬云华,咬牙道:“脸色不太好看。”
姬云华略偏过头看了眼小谈笑,“太真人真真好笑,谈家出事时一个人影就没见着,如今却来我天华作甚?”
王清润心想师父真是明知故问,但表面还是很恭敬地回答道:“太真此来是想接回谈家后人悉心教导,师伯……”话未说完,一个洪亮隐有怒气的声音由远及近道:“云华师弟!你怎能如此任性!”
王清润浑身一颤,连忙退至一边,不过须臾便走进一个身材魁梧怒目横眉的中年修士。他步伐稳健行走如风,但一路行来连衣角都没乱过,只眉尾似在跳动。
姬云华顺手摸了摸小谈笑的脑袋,然后笑道:“原来是云烨师兄。先前师兄说太真派被妖兽围攻,怕殃及天华,所以一意下山查探,现在看来那些妖兽也不过尔尔,不然师兄也不会回来得这么早。”
云烨真君瞪了他一眼,“你少给我扯这些,我问你,你是不是收了谈紫上的儿子做徒弟?”
姬云华将小谈笑抱到怀里,身子懒懒地歪向一边道:“怎么,师兄也想收这个徒弟?师弟我也不是不能答应,只不过……”话音拖了拖,云烨真君已经不耐烦地冲上来抓住了小谈笑的手。
小谈笑不喜欢这个大胡子横眉毛一脸凶相的人,小脑袋一摆,弱弱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大胡子抓得太紧,她便只好委屈地憋着泪往姬云华怀里钻。
云烨真君却是迅速放了手一脸鄙夷道:“这小子也配入你门下?哼!便是天华山上扫地的小弟子都比他强千倍万倍!”他声音冷硬面色阴沉,小谈笑于是很应景地哭了起来。
姬云华见小肉团哭起来,似乎觉得很有趣,不但不去哄,反而用手戳戳她的小脸,捏捏她脸上的肉肉,对这种他不熟悉的情绪有了几分兴趣。
云烨真君怒道:“姬云华!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这种毫无灵根的凡人根本不值得教化!现在太真来要人,你赶紧把人给他们!”顿了顿,又道:“清微也是胡闹,他就是太重情重义才迟迟勘不破心魔,这么多年在结丹期停滞。你们师徒两个真是……”手指了指,直摇头。
姬云华挑眉,“我怎么了?师兄,我可是罚过清微了,谈紫上如何与我何干,这孩子虽是他的儿子,可也是清微抱回来送给我的。太真要人我就要乖乖给他不成?”
云烨真君眼睛圆了圆,“你瞎说什么!什么送给你的,一定是清微不断恳求你才记名收徒的是不是?这种凡人根本不值当你用心,可惜谈紫上是个人物,可生个儿子却太过平庸,谈家算是完了。不过这也是太真的事,跟我们天华没有关系,你也不要引火上身。”
听了这话,姬云华确实不乐意了,一手抱了小谈笑起身,微微敛眉道:“师兄,说什么引火上身?我这就告诉太真人,本君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这孩子本君偏就要了,他们想跟本君要人也要看够不够这个资格。”说着一阵风一样走了。
云烨真君气急败坏地追道:“你这是拿整个天华开玩笑!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掌门!掌门!”
姬云华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在万里云雾飘渺而来,“师兄若不满意,这掌门给你罢了。反正本君也腻了。”
王清润无奈地望着自家师父和云烨师伯走远,自言自语道:“本以为是个有天资的才得师父另眼相看,没想到竟如此不堪,知微也太重情心软了。”说着摇摇头,又想到师父任性随意喜怒无常的性子,忍不住叹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