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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夜和七夜容貌颇为相似,只是由于性别的缘故有着相当大的差异,而当彼此的性别互换之后,真夜换上七夜的衣服,从外貌上竟然已经看不出和七夜有任何区别。
七夜蜷缩在被窝里,大概有些无法接受自己现在变成了女孩,七夜他已经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至上仙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如何的勃然大怒。
真夜凝视着七夜脸色的惨白,看穿了他内心的恐惧,同时也看见了他对于自己的忠诚,在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二选一抉择下,他最终选择了自己。
真夜满意地点了点头,来到了自己的父亲至上仙人的房间。
此时自己的父亲正坐在房间里的一张瑜伽垫子上,至上仙人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的他已经进入了冥想禅定的状态,真夜安宁地跪坐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此时整个房间都静谧无声。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至上仙人隐约觉察到自己房间里坐着一个人,当即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少年”,心中有着疑惑。
是七夜还是真夜。
“七夜,你怎么半夜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至上仙人诧异地看着在月光下那显得英气蓬勃的少年,因为过于的英姿勃发,所以一时间他竟然发现自己差点认不出自己的这位儿子了。
真夜双手合十向着自己的父亲鞠躬致意,“承蒙你允许,我的老师,今天来到这里,我是想要向你寻求你的允许,我想要出门旅行增长见识,再生族人生的四个阶段,此时的我已经到了家居期的时候了。”
至上仙人凝视着自己的这位儿子,沉默无语,一时间瞬间沉寂下来,苏摩的月光照耀进屋里,天上的星星也是那样明亮地闪烁着。
再生族的四个阶段分别是梵行期,家居期、林栖期、遁世期,梵行期是人生阶段的第一个时期,理应离开父母来到森林里找到一位婆罗门老师学习吠陀、瑜伽和种种知识,这是理应该求学的年龄,只有弟子年龄到了二十五岁后离开老师会家过自己的家庭生活。
梵行期的结束其实并不绝对,如果弟子天分优秀,成功获得老师的批准出师,那么依然可以成功毕业,婆罗门可以回家开始自己的事业,将经授课,剎帝利可以去建功立业,王子可以继承王位,吠舍也可以继承家里的事业。
家居期是学生们离开自己的老师,回归自己的家庭建功立业的人生阶段,然而对于至上仙人而言,面前的少年,不仅仅是自己的学生同时也是自己的孩子,尤其七夜是一个儿子。
七夜即便是已经从老师的自己那里毕业,却依然要陪伴着身为父亲的自己,可是让人遗憾的是他身为一名婆罗门,不可能让剎帝利建功立业,他应该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
正如同经典有云,只要一名刹帝利武士有能力就能够得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块土地。
雄鹰长大之后始终是要离开自己的父母,即便是父亲再如何不舍,也始终要将自己的孩子仍在,让他自己长大。
“孩子,每一位父亲都是自己孩子的第一位老师,我恪守师道,对弟子不偏不倚,对自己的潜能与付出传授技艺,因材施教,绝不敢有所偏颇,即便你是我的孩子也一样,今天你如果你想要出师,那么就必须证明你已经拥有足够的才能从我这里毕业。”
至上仙人对于自己孩子提出的请求,既感到了震惊,同时又感到了理所当然,也许是今天在王宫巴霍王子向着他的姐姐真夜求婚之事刺激到了他,因此向自己提出了如此的请求。
“那么,老师你想要怎样的谢师礼?”真夜问道。
“我是你的老师,同时也是你的父亲,两者的身份其实并不矛盾,父亲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师,而老师同时也被自己的学生当作父亲来对待,以师为父。作为一名老师,因此作为一名老师和一名父亲,我最希望的是我的孩子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的才能如果胜于我,那就是对我最好的谢师礼。”
至上仙人站起身来扶起跪在地上的真夜说道,“我问你答,如果你的知识、智慧不能够让我满意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出师的。”
“谁使太阳升起?谁是它的同行者?谁使它落山?它住在哪儿?”
“梵使太阳升起,众神是它的同行者,正法使它落山,它住在真理之中。”
“依靠什么有学问?依靠什么变伟大?依靠什么有第二次?依靠什么变聪明?”
“依靠传承有学问,依靠苦行变伟大,依靠坚定有第二次,依靠侍奉长者变聪明。”
“什么是剎帝利的神性,什么是他们的正法,如同善人?什么是他们的人性,什么是他们的劣性,如同恶人?”
“武力是他们的神性。祭祀时他们的正法,如同善人,恐惧是他们的人性,逃脱是他们的劣性,如同恶人。”
“什么是祭祀的颂歌?什么是祭祀的祷词?惟有什么能割裂祭祀?祭祀不能超越什么?”
“生命是祭祀的颂歌,思想是祭祀的祷词,惟有语言能割裂祭祀,祭祀也无法把它超越。”
“什么比地重?什么比天高?什么比风快?什么比人多?”
“母亲比地重,父亲比天高,思想比风快,忧虑比人多。”
“谁是远行的朋友?谁是在家的朋友?谁是生病的朋友?谁是垂死的朋友?”
“远行的朋友是商队,在家的朋友是妻子,生病的朋友是医生,垂死的朋友是施舍。”
“什么是至高财富?什么是至高拥有?什么是至高收获?什么是至高幸福?”
“勤勉是至高财富,学问是至高拥有,健康是至高收获,知足是至高幸福。”
“什么是最高正法?控制了什么不忧愁?与什么结交不破裂?”
“仁慈是最高正法,控制了思想不忧愁,与善人结交不破裂。”
“抛弃什么,人变可爱?抛弃什么,人无忧愁?抛弃什么,人变富有?抛弃什么,人有快乐?”
“抛弃骄傲,人变可爱;抛弃愤怒,人无忧愁;抛弃欲望,人变富有;抛弃贪婪,人有快乐。”
“什么是人?什么人拥有一切财富?”
“善业的声誉触及天和地,只要这种声誉存在,他就被称作人。爱和憎,苦和乐,过去和未来,一视同仁,这样的人拥有一切财富。”
至上仙人考校着自己孩子的学问不间断地抛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然而让至上仙人感到奇怪的事,这些问题自己的孩子居然对答如流。
“七夜,你为何会回答出这些问题。”至上仙人心中恼怒,他没有为自己的孩子回答上这些问题而感到开心,相反却是无尽的恼怒。
婆罗门有着编写圣书、经典,给圣书注释同时也有编写故事的传统,以上的问题出现在《摩诃婆罗多》中,这些问答出自于死神阎摩对自己孩子坚战的提问,可实际上故事始终是故事,这些都是他作为作者亲自撰写的。
婆罗门们创造着神话,同时也按照自己的心意编写着神话,并用自己的理解解释着世界。
如果是真夜能够回答这些问题,他并不感觉到奇怪,可是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七夜,他就感到无比诧异了,自己的孩子究竟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同时作为父亲和老师的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因为同样的问题,真夜早就考验过七夜了。”真夜平静地答道,这番话并不是说谎,因为她就知道自己父亲会考校七夜各种问题,因此提前做好了准备。
至上仙人微微一愣,如果是真夜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在他看来或许是七夜找到自己的姐姐提前准备了模拟考试,只不过恰好背对了考题罢了。
“那么我问你,法、利、欲、解脱,这人生中四大目标,其中世间生活依靠正法、利益、爱欲,三者之中哪个更重要,那个居中哪个次要?”
至上仙人并不满意之前的回答,感情是自己的儿子作弊了,他重新组织言辞,对于正法、利益、爱欲三者谁是最重要的,智者们纷纷有着不同的见解,婆罗门和婆罗门相比有着不同的见解,剎帝利和剎帝利之间也有着不同的见解,甚至吠舍和首陀罗的见解都是不同的。
这是一个开放性的试题,无论是哪种回答,都说不上正确,也说不上错误,如果七夜这样还能背对答案,那么只能算他学艺不精。
“那么,父亲你认为什么最重要呢?”真夜反问。
“笨蛋,这是我在问你,不是你来问我,我要你给我答案,而不是询问我的看法,你的道路,你的人生需要你自己走,你的未来是属于你自己的。”
至上仙人大声呵斥自己的孩子,至上仙人和七夜是两个不同的人,价值观可以相近,却不必完全一样。
“老师,正法是最优秀的,智者们都说正法最重要,因此世人往往依靠正法,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物质基础却是利益,世界是必须行动的,世人需要生计的,所以利益的作用也同样重要,只有拥有财富,才能够实现正法,实现爱欲,如果没有财富,国王的军队便无法维持,对于婆罗门就会因此懈怠,从而无法祭祀众神,世界的秩序就会受到损害。”
真夜回答着自己父亲的问题,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其中爱欲同样重要,爱来自于欲望,它无处不在,如果没有爱欲就不会追求利益,同样也就无法寻求正法,渴望正法难道不是同样渴望欲望。”
“那么这三者究竟哪个更重要,我不想听你如此含糊的回答,谁最重要,谁居中,谁在其次,我需要你的态度。”至上仙人皱眉。
“我不知道,如果一定要我给出答案,那么就是同等重要吧。”
“同等重要?”
“是的,父亲。世人的出生是因为爱欲,而不是正法,然而生活在人世间就不得不因为自己的欲望追逐利益,然而当他获得利益之后,也就有了更高的追求,那就是正法,正法维持社会的秩序,利益维持社会的运转,而爱欲维持社会的延续。”
“如果这些和解脱相比呢?”至上仙人问道。
“那么这些都无足轻重。”真夜说道。
至上仙人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不会有这种价值观,你究竟是谁?”
“父亲,我就是你的儿子,我可以向着神灵发誓,我只是想问,我是否可以出师了。”真夜大声说道,语气中铿锵有力。
至上仙人咬着牙心中带着强烈的疑惑,可是在自己的师道坚持中平静说道,“你已经用自己的知识证明自己了,你完全可以出师了。”
作为老师,它无法否定自己学生的才能,更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违心话。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父亲,你的老师,你就给我站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至上仙人对着真夜下达命令,气势汹汹地走出自己的房间跑到七夜的房间里,见着裹在被子里的儿子,直接掀开被子,不由一阵吐血。
“七夜,七夜,你,你,你,你怎么变成女性了。”
至上仙人瞬间醒悟过来,那个寻求自己出师的少年,不是自己的儿子七夜,而应该是自己的女儿真夜。
“父亲。”
七夜惊慌地从床上起来,此时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因此看上去穿着简直就是不伦不类,宽松的衣服甚至露出了白皙的胸口,他自己也是为此苦恼不已,又不好意思找自己姐姐借她的衣服来穿,只能躲在床上睡觉。
“你居然和自己的姐姐交换身体,你就这么想当女人吗?你这个下贱的东西。”
至上仙人将七夜从床上拽下来,一拳打在脸上,七夜拼命抵抗着,却被父亲扯掉了衣服,露出了胸前的风光,顿时用手捂住胸口。
“我诅咒你,七夜,你既然这么想要当女人,那就一辈子当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