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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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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朽泉回到家时,夜幕已是彻底的降临下来。

    推开大门,没有一句招呼,在空无一人的家中,他只是默默的按下了一旁的灯源开关。在将书包随手丢在了沙发上后,朽泉便是直接从冰箱中掏出一瓶汽水,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有时,只有在喝下汽水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一种活着的实感。

    一直以来,朽泉都是一个人住在家里。原因也很简单……在一个离异家庭中,他的母亲早已是在几年前便神秘失踪,不知去向。而父亲则是长期在外打工,辛苦维持着家计。更何求,在这种只有自己一个独生子独居的情况下,朽泉也是郑重拒绝了父亲想要请个保姆的提案。

    毕竟,说句实话,他实在是太习惯一个人了,一直以来都是。

    “接下来……”

    在处理完一些琐事后,朽泉望向空荡荡的室内,自言自语的语调当中流露着孤寂之感。在他那整理的还算干净的卧室内,最显眼的家具应该就是床头旁的电脑桌了。只见,桌面上此刻倒是摆放着不少的杂物——在一台笔记本电脑的两侧,放着插满了圆珠的圆筒笔盒,台灯,几本厚书以及一些零食。

    随手打开一包零食袋后,朽泉边吃边熟练的开启了电脑。

    说起一个高中青少年打开电脑的主要目的,那无非就是游戏了。

    通常来说,朽泉一玩游戏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半夜的一两点钟他才会停下。与他那对一切都缺乏兴趣的态度成对比,他一旦沉迷于一种事物时,就会把其他的东西都抛之脑后了。也不知是否因为时常一人才养成了他那孤僻的习惯,哪怕是在网上,他的网络好友也寥寥无几。因此,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是专注于一个人的游戏上,独自打发着时间。

    不用多说。有着这般性格的朽泉,在现实生活当中,朋友自然只少不多。而能够搭话的对象,估计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AM 01:08】

    瞟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回过神来,朽泉发觉自己已经玩了很久。透过窗户,他看向了外面乌黑无比的夜色,在这么个时间段内,虽然夜幕漆黑,但他的精神却依旧旺盛无比。

    在这款名为英雄领域的热门竞技游戏当中,朽泉刚刚斩获下了一场五连胜,成功的登上了高段。这也可能是他精神高涨的缘由吧。

    没有一个不喜欢挑战和对战的年轻人不喜欢这款游戏,朽泉自然算是其中之一。他玩的时间倒不算太久,却也成功的超越了大部分人的技术段位,算的上是一位精英玩家了。但他显然不满足于此,还想往更加深入的领域前进。可是,伴随着专注时间的不断增家,他却依旧卡在了这个瓶颈内。不管自己如何的下功夫,都无法再度寸进了。

    在这游戏内的成长,其实也可以算得上是朽泉之前对待事物的写照了。硬要说的话,朽泉其实算是个聪明人,理解能力相当不错,对任何一件事物都能够很快的上手。记得在小时候,不少人都曾把他当作天才来看待,而且实际上他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的。

    但是,在对一件事物进行过度剖析以及追求的过程当中,朽泉便发现了,自己的才能其实也不过如此。虽然他总能简单的处理好一件事情,但并不代表他真的精通了这个方面。实际上,无论在什么领域里,似乎总有些最顶尖与突出的家伙存在着,让朽泉的努力显得毫无意义,也拿不到回报。

    可惜,朽泉永远不会是其中最突出的那个。不论他再怎么在某个方面上努力,也往往只能是在山腰上遥望着那些天才而已。

    拿当下的例子来形容的话,可能就是这款游戏了吧。刚才那八连胜的战绩,看似很辉煌,其实也只是朽泉从普通玩家上所斩获的一丝快感罢了,离真正的最强,其实根本触摸不到。

    无论什么方面都没法登峰造极……这样的凡人,到底还有着什么的价值呢?

    朽泉有时会反思这个问题。就如所有人都幻想着的那样,他也渴望着自己能成为一个特别的存在。

    成为一个天才,被选中的人,不平凡的人,一个受人敬仰的强者。

    只有才能,努力与运气兼具的人,才能够最终走到这一步吧。而现实对大部分的人来说,就是这么残酷。

    几分钟后。

    “咕……”

    打断了种种没有意义的思考,朽泉的肚子突然间叫了起来。

    回想起来,除了在七点时叫了一趟外卖,到现在为止自己可还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呢……

    唉,去买点方便面和面包吧……

    饥饿,似乎成为了驱使着朽泉站起来活动身体的唯一动力。

    ————————————————

    十月份的深夜,绝冬市的街道上到处都显得寒风刺骨。

    虽说离冬季的到来还有一小段时间,但这个城市晚间的气温却也不再那么温和。一阵阵凉风伴随着寒意从零零星星走过的路人旁吹过,使得他们不由的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不得不说,在这个城市里,很少有阵时间,能称得上是真正暖和的。

    即便是在初秋季节,朽泉也得早早穿上暖和的挡风大衣,才能在出行后抵御的了风寒。实际上,就连城市天气真正变得无情的冬日都还没经历过,他就提前做出了多重防寒策略————手套,围巾加大帽。单从这点就足以见得,这里的温度究竟是难以令人承受了。

    此刻,朽泉正漫步在安静的道路上,单手提着装满了商品的便利袋子。时不时,他还低头看向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手机。

    现代的绝大部分年轻人似乎都得了种名为‘信息中毒症’的症状———他们的生活总是离不开电脑,手机或书籍。恰巧,朽泉也是其中之一。

    手机屏幕上,历来就充斥着各种能够打发时间的资讯与信息。

    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朽泉都将经历消耗在了阅读以及游戏上面,很少会与谁来进行聊天。有时,哪怕是旧同学或是老朋友们向他寒暄个几句,他都没能做出什么热情的回应,基本都是随便敷衍几下。

    老实说,朽泉并没有去特意的疏远他人。只是一种名为孤独的天性,已经深深的钻入了他的骨髓罢了。

    有时,朽泉自认为他看透了人际关系这种东西……

    说到底,对于每个人来说,交互,只不过是一种排解无聊以及换取利益的道具罢了。大家在互相合作,安慰,激励之后,换取到了属于自己的好处。而一旦在某人触犯了他人的利益后,那么两人间的关系便会迅速随之破裂……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以及爱人之间也会是一样的。这些,才是这种交际的真正本质。人类到头来,其实就是这么自私以及利益至上的生物。

    不得不说,这便是朽泉那污浊不堪的内心之中,真正所想着的东西。

    此刻,他暂时抛弃了这般无谓的感慨,埋头专注于手机上的新闻头条上。说实话,每天这些眼花缭乱的新闻还是挺能打发他的时间的,起码,也能很大缓解住无聊以及空虚感的来袭。

    嗖……又是一阵寒冷的秋风吹过,卷起了地上一片枫叶。秋天,绝冬市的地上到处都是扫不完的残枝落叶,有一种岁月流逝的沧桑。

    不知从何时起,一种薄薄的空虚感一如既往的占据了朽泉的脑海。他随手关了手机屏幕,望向头上的夜空。在这夜色弥漫的天上,无论是月亮还是繁星都被那漆黑的夜幕给笼罩着,只能给他留下深邃阴森的印象。

    呆过半年的朽泉其实很清楚,这个城市从来都不是能观赏夜景的好地方。可即便如此,感受到这种静寂氛围的意境后,他还是逐渐的放慢了脚步。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开始选择去品味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这种奇妙滋味。

    在朽泉深的大部分记忆里,他都没感受过名为温暖的味道。

    从小到大,朽泉都有着一种略微自闭的性格,不太愿意跟别人开口说话。换句话说,一直以来,他都对别人的事情缺乏兴趣,从不想知道别人在干什么,想干什么……哪怕是别人主动搭话过来,他也不会做过多回应,更不用说是进行深交。久而久之,肯与他聊天的人就基本就消失了。在这样的环境下,由于父亲工作的关系,他还得频繁的进行搬家与转校。最终的结论就是,他身边就再也失去了可以真正交心的存在了。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也不再会渴望友情的降临以及亲情的关爱了。

    沙……

    夜风缓缓拂晓着朽泉的脸,似乎要安抚着他的感情。

    像这样子袭来的寂寞感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一回到繁忙的学业与游戏的生活里,这种感觉就会马上消散了吧。

    闪过这道念头后,朽泉决定再漫无目的的散步一阵子。每在他思考或是排解空虚之际,他总会选择去这么做。很快,他开始绕起路来,徘徊于对自己略显陌生而言的街道上,呼吸着大气。

    在步行的过程中,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个平时不经常路过的十字路口。

    “这里……还真是挺黑的。”

    不知为何,红绿灯和路灯貌似出了点故障,没有发出一道光芒。这也使得朽泉有点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得喃喃自语。

    踏……踏……

    四周好像变得更加安静了,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以外什么都听不到。

    踏……踏……

    踏……踏……

    忽然间,暗黑的氛围中突然传出了一丝动静。随着朽泉下意识的察觉到这种异样的同时,他的脑海也闪过了一道警惕之感。

    仿佛有一种预防危险的本能正在提醒着自己,赶快远离这里。

    可惜,当朽泉正打算这么做时,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你就是朽泉————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