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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最近的心情说不上糟但也不怎好,他不明白三代什么用意,居然会让他和卡卡西一起担任执行监视鸣人的任务。虽然三代反复强调暗部里多数队员排斥鸣人,一点都不照顾那孩子,但写轮眼和九尾妖狐凑一块儿不是更惹眼么!无奈地看了眼缩在一边翻阅《亲热天堂的》搭档,止水掀开狸猫面具转到脑后,“卡卡西前辈,你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吗?”
“嗯……怎么说呢?我并不讨厌照顾小孩子。”卡卡西抬了抬眼皮,目光迅速黏了回去,三代无非是想让鸣人好过一点,否则以暗部满不在意的作法,鸣人迟早有一天发现自己生活在重重监视之下。以他那天晚上的来看,鸣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同龄人,要不是长老团不肯松口,三代估计现在都想送那孩子去忍者学校。
“卡卡西前辈,为什么不收留那孩子?你是四代大人唯一活着的学生,以你的口碑,长老团不可能不同意。”
“止水君今天的问题真多呢。”随口一答,卡卡西揭过一页书。
“卡卡西前辈!”
身形一晃,止水蹲在卡卡西面前,两手夹起那本被卡卡西翻了不知多少遍的小黄书丢到一边,“年纪一大把还整天不正经,带土哥要知道……”
猛地收住话,止水小心翼翼的观察卡卡西的表情,发现对方没有任何不悦,稍稍松了口气。带土哥一直是前辈心里的不可挽回的遗憾,他怎么笨的去踩他的地雷?
卡卡西耷拉着眼皮,抓着头发抱怨:“啊啊,真是变得一点都不可爱啊。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整天抱着我大腿,用亮晶晶眼神看着我的小不点……”
“白痴啊,我怎么可能永远是那个小不点!”
手掌按着止水的头顶,卡卡西一改吊儿郎当的形象,苍青色的左眼弯成好看的月牙状,“是啊,你也长大了,带土一定很欣慰,你知道他死前最放心不下你了。”
止水迅速拉开自己和卡卡西的距离,转身,跃上另一棵树。
他和卡卡西的关系似乎永远停留在前辈和后辈上,特别照顾自己也是因为对带土哥的愧疚。每次任务看着那只殷红的写轮眼和悲伤鸣叫的千鸟,他就不由的会想真正的卡卡西在哪里,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目光远去看着不断捉弄佐助的鸣人,止水忽然很羡慕他们两个,单纯的相互扶持,不因为嘱托,不因为怀念,仅仅是齐步前进。好像两个人只要一直站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卡卡西前辈,你知不知道带土哥留给你写轮眼,只是为了永远守护你……他从来没想用一只写轮眼束缚你的未来。
“卡卡西前辈,带土哥,或许也希望你忘了他。”
手顿了一下,卡卡西慢慢揭过一页书:“撒,谁知道呢……”
鸣人不是白痴,从他和止水意外碰面后监视他的暗部便换了人选,这是一个无比熟悉的查克拉和气息,唯一到最后还愿意相信他能带回来佐助的人。有时他会想自己是不是他对卡卡西老师太残忍,竟让他看着两名学生先后死在他的面前。如果同时存在两个世界,不知道卡卡西老师是像以前一样,还是比以前更颓废。
“白痴,你又走神了!”佐助不满的说道。
鸣人摸摸鼻子,赶忙道歉:“对不起。”
当然,这绝对是下意识的行为,完全不包含一点点的歉意。相处的时间长了,鸣人越发觉得佐助不但小气而且任性,就好比那天没让他看课本就跟他闹了好几天脾气。最后他一狠心,把三代爷爷交给他的课本涂满了涂鸦的课本,低声下气说了不少好话才勉强安抚好佐助。九尾为此到现在还在嘲笑他。
佐助斜鸣人一眼,扯着他的头发凑上去仔细打量对方的五官。金色的发,蓝色的眼睛,脸颊两边各三道须痕,无论怎么看都普通到极致的一张脸,为什么让他感到怀念和悲伤?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做过什么伤害过对方的事,那愧疚的感觉一直占据着心房。
“怎么了佐助?”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鸣人感觉到九尾在怀里折腾,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佐助按着心脏的位置,攥紧衣衫,“我们以前见过么,我总感觉好像认识你?”
鸣人心里咯噔一下,心跳慢慢加速,小金毛说自己已经是个奇迹,所以佐助……不会吧。
“你记错了吧,我之前一直一个人。”
轻车熟路推开宅邸大门,鸣人把怀里的小狐狸丢给佐助蹬蹬跑过回廊,进到厅堂冲厨房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鸣人,佐助。”美琴从厨房探出笑脸,“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鸣人回给美琴一个笑脸,洗了手又蹭到美琴跟前帮她洗菜,曾经和妈妈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仅有一次的匆匆会面还是驯服九喇嘛和告知真相。美琴阿姨是佐助的母亲,也是妈妈的好朋友,更是愿意温柔对待他的长辈,她跟妈妈的感觉很像。宇智波的荣耀什么他不清楚,但这么温柔的人,一定只是希望丈夫儿子能平安。
“美琴阿姨,还有什么要帮忙的?”鸣人把洗好的蔬菜递上去,兴致勃勃的问道。
“白痴,先看好你的宠物!”佐助一手拎着小狐狸的颈子,瞪大的眼睛含着倔强的泪珠怎么都不肯落下来。他哪里招惹这只畜生了,一趁鸣人那笨蛋不在,对他又抓又咬。
鸣人看着佐助破破烂烂的上衣和满脸的抓痕,努力憋住笑意。不能笑,一定不能笑,不然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咳咳,大概小金毛很喜欢你,”他别过脸,“它的表达方式很特别。”
九尾怒气冲冲朝鸣人挥着爪子,颇有扑上去狠狠咬一口的意思。
小屁孩,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兔子关系好了?
鸣人被意识中放大的怒吼震的晕头转向,难受地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那你也不要老针对佐助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小气,一会儿指不定怎么拿我撒气呢!
谁管你!
“这样可不行哦,一定要好好消毒。”美琴擦了擦手,从急救箱里翻出消□□水和创可贴,“鸣人不介意帮佐助擦擦吧。”
“好。”乖乖应了声,鸣人抱过小狐狸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摸摸它的头,叮嘱了几句要它乖乖的而后才把注意力放在佐助身上。“佐助,你坐好不要动。”
“哼。”心里憋着气,佐助实在没法配合鸣人的擦药,而且那时不时递过来的眼神,明显是要他不要为难自己的狐狸。他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还比不上一只畜生?这么想着,佐助更郁闷了,说什么他是他的骄傲,全骗人的!
“啊疼疼,白痴,你轻点!”
鸣人不在意撇撇嘴,小金毛真下狠手比这可严重多了,一爪子就能教你破相。佐助误以为鸣人嘲笑他,当即扑了上去,恶狠狠地瞪着。
“你这大白痴,快把那畜生丢出去!”
“不要张口闭口畜生的,难怪小金毛要咬你,换我我也咬你!”
“白痴,再说一句!”
“怎么,咬我啊?”
两个小不点瞬间扭打成一团,九尾摇了摇尾巴,如血的兽眸闪过一丝狡黠,小兔子眼,和我斗,你太嫩了!惬意的伸个懒腰,九尾眯着眼睛去找美琴。
“想吃油豆腐?”
九尾围在美琴脚边,欢快的甩着尾巴。兔子眼唯一的好处,也就剩下吃不完的油豆腐,不像小屁孩整天抱着青蛙钱包,哭诉自己每天吃不饱。满意地抱着满满一盘子的油豆腐,九尾团着身体,一边吃一边看两个小不点大闹,就连美琴都觉得小狐狸现在的心情非常惬意。
“妈妈,你太宠那小畜生了!”吃饭的时候佐助忿忿抱怨道,就因为有鸣人这白痴和妈妈护着,死狐狸才这么嚣张!
“是是是,佐助要多吃点。”美琴微笑着给两人盛饭,有个活泼的孩子陪在身边,小儿子也变得可爱不少。“鸣人也是哦,这样才会长高。”
宇智波富岳看了看热情的妻子,把目光移到佐助身上,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异。佐助以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总是低着头,现在倒是喜欢在饭桌上磨牙,原因他自然清楚——九尾的人柱力。明明一副气得不得了的样子,却从不开口赶对方走。
“佐助,鸣人,不要总吃白饭。”鼬笑着给两个孩子添菜,虽然顾虑仍不少,不过能看到渐渐活泼的佐助,也松了口气。无论如何,有个单纯没有心计的陪在佐助身边,绝对有利于他的成长。而且,三代那边似乎很欣慰鸣人能交到朋友。
鸣人越过举高的碗瞄了下严肃的宇智波富岳,迅速朝佐助的方向移了点。佐助感觉到靠过来的温暖身体,稍微拉开点距离,但鸣人紧跟着又贴了过来。
“白痴,你干什么?”用筷子戳了戳鸣人的胳膊,又指了指母亲身边空了大片的位置,“那么大的地方坐不下你吗?”
摇了摇头,鸣人眼神示意佐助看对面的吃饭吭也不吭一声宇智波富岳,凑上去小声说:“你不觉得你爸爸的表情很恐怖么,一般来说,爸爸不会对儿子露出那么凶的表情吧?”
啪嗒一声,佐助的筷子掉了。
鸣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以在座的每一位听清楚,再配上眼睛里的畏缩,让人不相信都难。
“诶?佐助,你怎么不说话?”他有做错什么吗?
“白、白……”可怜的佐助已经不知道如何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偏偏还理直气壮的可以的家伙,他难道一点点吃闲饭的自觉都没有吗?
鼬对鸣人此刻的脱线表示无语,毕竟没有谁敢光明正大的说他的父亲不像一个父亲。倒是美琴,笑个不停,微微偏首望了一眼自家努力保持平静的丈夫,她指着宇智波富岳问:“那鸣人觉得爸爸应该露出什么表情?”
鸣人回想了下和爸爸见面的场景,捏着下巴慢慢说:“至少不应该整天板着脸,虽然工作很重要,但也要腾出时间陪陪家人。唔……还有,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丈夫,当然也要适当帮妻子做家务。”
“嗯嗯,还有呢?”美琴笑眯眯地点头。
“美琴!”
宇智波富岳不满地压低声音喊了声,但显然妻子的心思并没有在他身上,一直摆着手要他安静。
鸣人盯着宇智波富岳,那眼神似乎还有许多话想对他说,但最后他只是摇摇头,“没有了。”
美琴可惜的叹气,两个孩子对岳富言听计从,她原本还很期待鸣人能多说些好好气气富岳。怎么说呢……好失望。
“鼬,你怎么能这么纵容佐助?”
昏暗的和室,橘色的烛光轻轻摇曳,宇智波富岳怒视着长子厉声问道。
鼬淡淡道:“佐助有选择朋友的权力。”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打发那孩子远离佐助。
眼见长子无望,宇智波富岳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妻子:“将暗部的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身上,会带来多大麻烦你不会不清楚。”
美琴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她才慢慢叹气:“佐助是我的儿子呢……”
完全隐去气息的鸣人听到这里已经无法忍受那屋里沉闷压抑的气息,跳上屋檐跑到离宅邸最近的河流一头扎了进去,一个机灵,大脑冷静了下来。家族,权力,当这两样占据一个人的全部时,家人又能被摆放在哪里。写轮眼的骄傲,还真让人绝望。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九尾慢悠悠地说。
“不懂得重视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小金毛,我永远不想成为那样的废物!”
白痴啊……
白痴就白痴吧,他永远不想做鼬和佐助那样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