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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竹的思维还在高速运转,完全没来得及暂停接受新的线索,一时间愣在那里呆呆看着他,连伸手接过照片的动作都忘记做。
“指纹为什么会被擦掉,现在去追究已经毫无意义了。”庞法医欲言又止,说到这里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杨竹拿过照片,有些气愤地问:“都在对我隐瞒,到底你们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庞法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在戴珊珊那里也看过,在陈雍宁那里也看过。他们仿佛都知道一鳞半爪,却都不愿意透露更多。
“庞法医,求求你,如果你知道什么,请告诉我!”杨竹恳求道,这是她第一次低声下气求人。
庞爷长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又一次得到这样的答案,杨竹真心失望透顶,她不明白,丝毫不明白。
“还是,你们早就知道爸爸不在人世了!”杨竹质问道。
“我当时把案件定性为失踪,就说明,我认为他尚在人世的可能性很大。”庞法医纠正道。
杨竹把照片又递回给庞法医,说:“有劳你先用手机扫描一下,先找找是否有匹配的人吧!”
庞法医迅速得出结果,把手机屏幕递给杨竹看,排在第一位的人叫做裴俊,也就是阿好使用假护照的那个名字。杨竹死死攥着手机,她知道不会有别人。
谢韭突然在门外使劲摁门铃,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一脸焦急地对两人说:“高速路上出特大车祸了,六死五伤。尸体拖过来了,梁队叫你们赶紧准备干活。别墨迹了,赶紧赶紧!”
天大的事情也挡不住眼下的急事,杨竹赶紧把父亲的手臂收好,这时候三具尸体已经拉了进来,庞法医安排另外四具给新来的法医,其中一位过来打招呼,杨竹还没来得及认识新同事。
“杨法医好,我叫乔叶,新来的法医,请多关照。”新来的男同事很礼貌地打招呼。
杨竹正忙得团团转做扫描,草草瞟了一眼,中年微胖身材的乔叶,应付道:“你好你好!旁边那具,你先做扫描,我让实习法医霍小兰教你怎么用,我们法医中心的器械有些还挺先进。”说罢她提高嗓子对外喊了一句:“霍小兰,过来帮忙。”霍小兰拖着老长的调子跑进来干活。
原本计划好的事情被打乱,杨竹也是没想到,等完成所有的事情回家,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梁予安带着弟兄们出去抓捕肇事逃逸的犯罪嫌疑人,公安局外面只有路灯和蚊子。杨竹回家的时候,还没吃晚饭,随便煮了碗面对付。那只小猫懒洋洋的睡在地板上,每天自动喂食的猫粮机到点喂饭,小猫倒是长得胖乎乎的。
杨竹今天累得精疲力尽,把手机丢在一边,一只手撑着额头,右手拿着筷子往嘴里塞面条。浑身都是血腥味道,弄得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是还是要吃。客厅里回荡着她吃面条的声音,以及小猫偶尔的“喵”。
7:09 S
客厅里的CD机忽然响起来,“go for a trip”的歌声冷不丁钻入她的耳朵,把她吓了一跳。恍恍惚惚间,她听到电流信号的嘈杂声,还有很多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源源不断的声音灌入她耳朵。
“竹宝宝,爸爸带你去看大老虎好不好?”爸爸弯下腰温柔摸着女儿的头说。
“嗯,不要不要,宝宝害怕!”她拼命摇头,奶声奶气地拒绝。
……
“爸爸,爸爸,我以后要当音乐家,拉最好听的曲子给爸爸听!”她握着琴兴奋地说。
“我家小竹最棒了!”爸爸骄傲地捏着她的脸蛋。
……
“我明天去河南出差,记得按时吃饭哦!”爸爸在电话里叮咛道。
“嗯嗯嗯,知道了,我门诊,挂了!”杨竹匆忙说完。
……
一柄长刀刺中杨海诺的胸口,血液随着刀喷薄而出,那嫣红的颜色遮蔽了视线,随着另一道寒光,一只手臂凌空飞过,落在地上后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
“爸爸!爸爸!”
……
病房里的岳迩听到传声仪的异样,不断有嘶吼声和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他切换成视相传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血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刺眼,映入眼帘就是地上到处都是的血脚印,以及被蹭到各处的血迹。
一只银色虎斑猫的肢体支离破碎,小小心脏还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倔强跳动,白色脑浆被踩成了豆腐渣一般,毛茸茸的小爪子黏着血,散落在杨竹家中各处。
一楼客厅没有杨竹,她家大门洞开。
“梁予安!快派人去杨竹家!出事了!”岳迩立刻打电话给梁予安。
“什么事?”梁予安问。
“杨竹不见了,她把家里猫杀了,人不见了!”岳迩说。
“我马上安排,保持联系,你先查绿璃城小区所有的天网摄像头!”梁予安命令道。
“好!”岳迩立刻答应。
杨竹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小区里游荡,她披散着头发,白色衬衫溅满了血迹,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菜刀,在昏暗灯光下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无聊地砍着周边的花草树木,嘴里不断念念有词。
在她前方不远处恰好有几个人在遛狗,离她最近的柯基犬远远就嗅到了异常的味道,发出了不友好的低吼声音。这声音激怒了杨竹,她疯了一样扑上去,手起刀落将狗的脖子砍断半截,动脉血溅起一尺高。她脸上浮起满足的笑,更加用力地砍下去,小狗已经奄奄一息。
“啊!”刺耳的尖叫声传来。
“救命啊!杀人了!啊,杀狗了!”呼救者被惊吓的语无伦次。
一时间小区里的屋灯次第亮起,周边别墅的人都纷纷在窗户上探出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只见平日邻居们嘴里颇不吉利的杨竹现在形如女鬼,分外恐怖,拿着菜刀疯狂地剁,血液一簇一簇溅起。
周围接到梁予安调令的骑警赶到,上前去制服杨竹的时候,杨竹挥舞菜刀咆哮着不让他们靠近,警棍对抗着毫无理智的女法医,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PS:配乐:Mary Elizabeth M -《Room Of 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