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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帆在喧闹的街道上慢慢行走,心如在寒冰中冷藏着,明明是骄阳高挂,却仍是手脚冰冷。 他没法想象没有杜宇成的日子,没法想象怎么去面对杜筱悠的期望,怎么去面对父母的嘱托,还有林清莲。
自己已经从商很多年,家底也只是在临江城附近,在京城压根儿没有可以依托的人。庞有龙,当年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庞公子,消息已经想办法传了过去,就是不知道能否赶得急。
“哟儿。”突然插入一个声音,几个人拦在了杜宇帆的面前。“这不是我们临江城当年鼎鼎有名的杜宇帆杜才子吗?”
“那是谁啊?”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上下打量杜宇帆,完全见不着书生的书上气息。
“呵呵。你们这可就得听好了。”蓝袍青年挥动着手上的纸扇,扇叶上是几支墨竹,旁边配有几行小诗。“这杜宇帆两岁识字,五岁作诗,八岁便胜过他的师傅,十岁便考过乡试,是临江城乃是整个天朝都是最年轻的秀才。十二岁便考过会试,成为解元。可惜啊,可惜啊。”
摇头晃脑,嘴里直呼可惜,只是这脸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当初有着杜宇帆的存在,什么事都被拿来与他比较。为此,可没有少挨家里的责骂,自己还比杜宇帆大上那么一岁。
“哇,那么牛啊。”再次打量杜宇帆,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如果是这么能干的人,那么态度就得注意一下,免得给家里惹麻烦。“不过,这可惜又是为什么?”
“他十三岁那年,父母出门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怕是葬身在哪里都不知道哦。然后他啊,就弃文从商,成为那最为卑贱的商人,啧啧啧。你们说傻不傻啊,哈哈哈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的纸扇都滑落手掌掉到了地上。
“确实好笑啊。真是傻子啊,傻子啊。”那一丝忌讳一下就没有了。在这个国家,只要投身商界,那么便再无考取功名的机会,以前获得的那些也将会被剥夺。所以无论这杜宇帆再强,以前在风光,只要没法走仕途,就注定没什么前途。这个时候讨好黄凯才是最好的,也就跟着嘲笑起来。
杜宇帆冷眼看着前面的几个人,根本不想理会他们,侧过身子便大步离开。只留下身后乱吼一通的人。
虽然这几个着实碍眼,但是却跟他打开了一扇窗。当年在私塾的时候,相交的好友,现在好像正是在京城就职,也许能从他那里得到改观之法。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了,还需要从长计议才行,大步回到客栈做准备。
“大哥,怎么样了?见到二哥了吗?”杜筱悠看着杜宇帆进来,急忙追问。
摇摇头,掩饰脸上的落寂,“京城有位故交好友,今天好好准备下,明天就去拜访。”
“哦,这样啊。”杜筱悠急忙扒完碗里的最后几口饭,“我们等下要去莫府去见莫冉雪。”
“什么?能行吗,要不要我陪你们去。”
“不用。”林清莲直接拒绝,“法子有点左,还不确定能不能行。你去了反而还不好,只是若是听到什么之类的,全面配合就好了。”
“嗯。”
“清莲,我吃完了。我们走吧。”杜筱悠上前,扶着林清莲离开,奔赴莫府。
两人没有走莫府的大门,而是绕到了莫府后门围墙外,在一个能看见竹子的地方停下。
“确定是这里吗?”林清莲问着诱人的花香,向杜筱悠确认。
“是。”杜筱悠十分肯定,打听的消息说:自从莫冉雪出了事之后,虽让人同情,但是失节却是真的。尤其是莫冉雪是没有带丫鬟,私自出门,跟更成为了莫夫人指责的重要原因。莫夫人便以此为借口,一是责骂莫冉雪不检点;二是说后院的这个院子安静,能避免听见旁人的嘲讽,便于休养。便将莫冉雪从嫡女住的院子移到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那好,开始了。等下无论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只要跟着我的话走就是了。”林清莲抓着杜筱悠的手臂,一定让她答应,否则自己就白忙活了。
“好啊。”杜筱悠满脸疑问,但是想着能见着莫冉雪,想办法救二哥也就同意了。
见林清莲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块洋葱,撕下一块涂抹在鼻翼的位置,然后眼睛便慢慢的通红起来,泪水一颗颗落下。林清莲将东西拿给杜筱悠扔掉,便开始撕心裂肺的痛苦起来。
“清莲,别哭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吗?”杜筱悠手脚无措,不明所以。
林清莲不理,继续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内容便出来了。
“我的日子可改怎么活啊,我苦命的娃儿啊,娘对不起你啊。”
院子内,正在悠悠的晒着太阳,睡着午觉的莫冉雪被这一阵嚎哭给惊醒。听着听着,原来是个女子在哭诉自己的悲惨。
“小姐,要不我去打发她们离开。”一旁的四婶儿瞧着莫冉雪被吵醒,心理也是生气。好不容易小姐这人是回来了,家里的地位却是一落三丈。到了后院才安稳几天,这外面却吵起来了。
“没事儿,我去看看。听着人家孤儿寡母的,能帮就帮嘛。”起身绕道后门的地方,开门出去。
杜筱悠瞧着出门的年轻姑娘,心理一合计便知道这就是莫冉雪,也大致明白了林清莲的想法,越加的安慰林清莲。
“清莲,不要哭了。”
莫冉雪缓缓前进,瞧着坐在路边的哭得满脸泪痕的人儿。“你还好吧,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林清莲顺着声音望过去,知道正住来了。
“谢谢姑娘好意,可是这实在是没法啊。”又是一阵痛哭。
莫冉雪这才注意到,那双眼见虽然如黑珍珠般透亮,却是看不见一丝光彩。“你的眼睛?”
“看不见了。我这瞎眼的人,怎么能养活肚里的孩子啊。”任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也不用手擦去,只是伸出一只手,轻抚小腹。
这瞎眼的姑娘,那法式还没有成婚,却怀了孩子。想着自身的遭遇,对着那些臭男人又恨上一分。“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听听,兴许有法子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