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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那丫头到底靠不靠谱啊!”
角落里,元安瞅着早已等在那的大人,时不时往楼上瞧上一眼,愣是没瞧见裴姑娘下来,心下焦急。
元千环胸靠在后面的柱上,慢悠悠看人一眼,随口问,“你同她说什么了,我方才瞧见她从外回来便急匆匆的上了楼,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完了。
那丫头不会把事儿忘了吧?
元安懊恼抱头,看着似乎逐渐不耐烦的大人,只好抬眼向元千求助,“千哥,我让明心姑娘去同裴姑娘说……”
听见那声“千哥”,元千眉头一挑。
元安还没说完,眼尖瞧见那自楼上下来的女子,眼睛刷的亮了,挥了下手,敷衍了一句,“不用你帮忙了”随即轻咳了声,故作正经道,“也没多大事。”
元千瞥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某人,没什么温度的笑了下:“……”
“靠!你拽我干嘛!”
命运的后脖颈被抓住,元安被迫跟着人往外走,又不敢嚷的太大声惹来大人关注坏了好事,只能磨着后槽牙低骂,俊脸气的通红。
“打你。”耳边传来极为欠揍的两字,阴测测的。
裴晏如扶着楼梯下来,一眼便看见那背对着她的男子,他的背很宽,坐的笔直,他今日穿了一身墨袍,身量修长,肩宽腰窄,长腿劲腰。
气质矜贵,这个词很适合形容他。
不过他不生气了?
裴晏如狐疑的瞅一眼旁边眼神乱闪的明心。
就在半刻钟前,这丫头信誓旦旦的同她说,沈于渊邀请她一起用膳。
感受到身侧的视线,明心脚下一个趄趔,不敢去看那双眼,支支吾吾道,“姑娘快些去吧。”
她听元侍卫说了,大人同姑娘是真心相爱的,她作为身边人,若要讨的主子欢心,那自然是要从中作梗,呸不是,成人之美!
帮得上主子的奴婢才是好奴婢。
裴晏如敛眸,抬脚过去,在男人旁边落座,桌上已经上了菜,应是有些时候了,有些菜都凉了。
见人在旁边落座,沈于渊眼皮动了动。
请他吃饭自己迟到?
“方才有事耽搁了。”
裴晏如轻咳了声,自然道。
闻言,沈于渊脸色缓了缓,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筷子,没去看她,习惯性开口,“用膳吧。”
待话说出口,又顿了下,自顾自用膳。
他吃他的。
裴晏如唇角弯了下,没动筷子,单手撑在下颚,托腮去看他。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
沈于渊按捺不住,抬起黑眸,“看本官作甚。”
“自然是沈哥哥秀色可餐呀。”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只是沈于渊愣在那,便是裴晏如自己都红了脸,刚刚一瞬间突然回想起那日春日宴桥上一遇时他打趣她时道的那一句“私底下允她唤声哥哥”,她竟鬼使神差就说出来了。
虽然在现代之时听过比这更开放的话语,但这到底是落后的墨国。
她往日里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这般他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觉得她为女子,言语轻浮浪荡?
裴晏如心如擂鼓,到底脸皮没生的太厚,腾的站起身,“我胡乱说的。”
直到她离开,沈于渊握着筷子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她,她刚刚唤他什么?
沈于渊不住的回想,她托着腮看他,俏丽容颜上那双凤眸含笑,绯红的唇微启,似撒娇似娇嗔的轻声唤他,沈哥哥!
“咚”一声,筷子掉在桌上,他扶额没忍住低笑出声,眼底神采飞扬。
哪还有半分生气,原来他的阿泠不是不会说好听的,只是他没抓准那“契机”。
一旁,元千瞧着大人那眉开眼笑的模样,一转头,就见元安这小子得意洋洋,挥舞了下拳头。
好你个臭小子。
在这等着呢。
元安龇牙一笑,好哥俩的拍拍元千的肩,笑的别提有多得意了,“这都是和千哥你学的呀,放心,我飞黄腾达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闻言,元千没什么表情“哦”了声,“你上头就是我,等我百年之后这头头的位置让你坐坐也不是不行。”
元安嘿嘿笑,“谁图你那位置,要是大人赏钱,等咱回了京城,哥请你去喝壶花酒,就去那红云楼咋样?”
红云楼!
这小子故意的吧?
元千忍了忍,没忍住,一拳揍过去,“去你丫的!回了府看小爷怎么罚你,胆儿肥了竟敢欺骗大人!”
“别打别打,我不是都说要请你喝酒了么,你这人,狡猾的很,你之前不也瞒着.......”元安溜得贼快,话未说完,便见那凶狠的目光瞪过来,心下一憷,知难而退,“我去保护裴姑娘去了!”
见人逃窜,元千扶额,这小子,他缓缓攥紧了指骨,直捏的咯嘣咯嘣响,缓缓抬脚跟上去。
不教训不行。
好不容易逃进房里的元安看着那捏着拳头朝他逼近的元千,满屋子乱窜,“元千你公报私仇!”
二楼房间里。
裴晏如对着铜镜,轻拍了拍那红透了的脸。
铜镜之中,女子双眸少了清冷,眼眸透亮,长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着,柳叶眉弯着,红唇不自觉扬起好看的弧度。
像是打破了什么禁锢。
裴晏如心底颇为激动,又觉着羞涩,轻叹了声,有些事做起来不难,但有些话却是难以说出口。
“姑娘……”微弱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裴晏如一顿,迈开步子朝桌边去,嗓音淡下来,“进来。”
门口,明心惴惴不安的推门进来,见着坐在那的裴晏如,小步过去,跪在裴晏如面前。
“姑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了……”
方才姑娘看她那一眼……
裴晏如没如往常般将人扶起,只垂眸看她,“你哪里做错了?”
“奴婢不该同元侍卫合起伙来骗姑娘。”明心细细回想着,总觉得心底不安。
元侍卫三言两语她便轻易相信了,但若有一天元侍卫欺骗她又当如何,那时姑娘又将陷入怎样的境地。
明心不敢想,垂着的眸光发颤。
裴晏如瞧着觉悟颇高的明心,“既你已想明白,那我也不多说,你为我着想的心思是好的,但凡事切莫自作主张,这次便算了,可记心底了?”
“是。”明心松了口气,还好,她认错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