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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元安利落的收回腿。
沈于渊瞬间抬眼往里面看,看清里面的画面,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唇角轻扯出嘲讽的弧度,拂袖离开。
元安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的场景,眨了眨眼,原来被绑架的……不是裴姑娘呀?
只见女子慵懒的靠在陈旧的椅背上,而对面,一对夫妇模样的村民被捆着跪在地上,嘴里被塞了布,正“唔唔”的发出声音。
裴晏如在听到踹门声之时便转过了头,他身量颀长,背着光,俊美的容颜隐在光影之中,看不真切,她张了张口,尚未叫住他,便见他转身离开。
“大人!裴,裴姑娘.....”
元安感觉旁边没了人,回过神来,往后看了眼,又往里头看,不知所措。
他该跟谁啊!!
裴晏如站起身,径直朝着他这边过来,略带匆忙的声音扔下,“帮我看着他们,明心昏迷了,你顺便守一下。”
话落,烟粉色的身影自身边掠过。
元安讷讷的应了,顺着声音转过身,见着裴姑娘急匆匆的出了门,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定下心来。
以大人的实力,在这荒郊野外的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思定,元千缓缓收回视线,抬脚跨过门槛,又背过身,双手按在门框上,随着他的动作,屋内的光线渐渐变少。
“嘭”的一声,木门阖上的动静吓得吴氏夫妇俩浑身一震,瞳孔扩大。
“唔唔!”你是谁!
吴氏夫妇目眦欲裂,瞪着那黑衣冷面少年,背在身后的手拼命挣扎。
“哎。”元安喟叹一声,微瞥过去,瞧着被绑成螃蟹的夫妇,抿了下唇,自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在两人惶恐的目光下踩着黑靴过去,漆黑的眸子发着亮,“正好小爷闲着,想来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姑娘把人绑成这样,那后续想来是要审的。
巧了,正好是他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吴家夫妇:“!!”
他们所在的木桐村位于安山底下,山谷地形,来时的山路蜿蜒,四周生长着高大茂密的栎树,乔木遮天蔽日,直到入了山谷视野才开朗起来。
裴晏如远远的便看见了那匹红鬃马,和立在一侧的修长身影。
她顾不得多想,提起裙摆快步至马边,见他欲上马,凤眸微动,急扑上前,张开手臂——
察觉出她的举动,沈于渊身子微顿,扯着缰绳没动,低垂着眉眼,大手覆上那马鞍。
她若是为他而来....
他正想着,听得耳边传来珠玉落盘清冷的动听嗓音,这会儿带上了些许急切,“沈于渊。”
沈于渊抿着唇,眉心微动,深邃眉眼掠过不解。
怎么没抱住他?
他没忍住侧眸去看,却见斯斯文文的小姑娘抱住了马的脑袋,唤他的名字,“............”
他是马?
沈于渊脸色黑下来,忍了忍,没忍住,伸出长臂把人一拽,冷冷道,“放手,抱着马头像什么样子。”
谁人不知,红鬃马性烈。
他的嗓音很冷,眉眼间没了曾经的温柔。
裴晏如微抿唇,心底却涌上丝丝愉悦,抬眼去看他,忽而唇瓣微扬,嵌着浅浅的梨涡,她轻声开口,“我错了。”
话音落下,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们站在一处空地上,四周满是荒草,远处便是数不尽的梯田茶树。
他没开口,她也不再说话,只拽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她极少撒娇卖萌,但若能挽回他,那她倒也不介意这般做。
沈于渊目光扫过面前的这张脸,垂在一侧的手悄然收紧,眼底幽深一片,却是道,“裴姑娘何出此言。”
“……”
不等她说话,他忽而低嗤一声,身子前倾,大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低下头看她,俊脸阴郁,那双深邃幽深的眸如野兽般盯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中看到什么一般,嗓音凌厉中带着几分偏执,“裴晏如,你算准了我会来是不是?算准了我不会听到你有危险的消息还能不管不顾对么!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一句轻飘飘的错了,是觉得他会那么容易心软么。
压抑了多日的情绪爆发,沈于渊扣着她的手没忍住加重。
气氛顿冷。
“嘶——”裴晏如眉心轻皱,小小的抽了口气。
沈于渊身子微顿,不自觉松了力道,到底是不舍得伤她,将心底的疯狂念头压下,嗓音淡下来。
“裴晏如,念在曾经你予我的情谊,裴府本官自会照拂两分,你也不必刻意亲近本官。”
别让他忍不住想重蹈覆辙。
本该止于秋水的寂寞,却在你回头看我之时又起了风。
裴晏如微愣,无法反驳,双手不知放到何处,却在感觉他要松开她时抱住了人,听着那因情绪起伏而跳动剧烈的心跳声,嗓音很低,“从来没有刻意,我......”喜欢你啊。
“不必勉强。”沈于渊很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常年握剑使得他的手掌有些粗糙,他抬手轻拂过她的脸,将鬓发拢到耳后。
他的动作极为温柔,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眸色极深。
裴晏如默了下。
少年时那般好哄的少年,长大了怎的这般难呢。
她心内喟叹一声,抬眼去看他,字字认真,“我自会证明的。”
沈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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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
几人回了客栈,明心摸着后脑勺,小脸愤愤,“姑娘,那些茶农委实坏了些,险些着了他们的道,还好姑娘没事。”
说这话时明心还后怕的拍了拍胸脯,她一睁眼就看见元侍卫拿着把小刀对着那夫妇,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元侍卫反水,绑了她和姑娘呢。
直到元安解释了许久,明心方才信了,审问了一通,许是元安真的会动手,吓破了夫妇俩胆,只割了两刀便都说了。
听着明心喋喋不休的说着,裴晏如轻嗯了声,神色很淡,“我累了,回去歇息吧。”
明心把马车交给元安,闻言抬了下眼,见自家姑娘神色疲惫,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是。”
因是阴天,月色笼在夜幕之后,天空中染上朦胧的光晕,泛着清冷。
厢房外,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棂,落在地面,打下点点光影。
伴随着“嘎吱——”的轻响,纤细的身影踏进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