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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也好奇的盯着裴晏如的喉咙看。
她没元侍卫那般夸张,这一路上她都同姑娘好好的待着呢,可从未见过有什么陆公子。
不过.....明心手伸了伸,又放下去抓紧了裙摆,暗想,姑娘这是不是生的同旁人不同,这才能发出其他人的声音。
裴晏如心里好笑,恢复了正常声音,笑着打趣,“你家大人这般可怕?”
元安下意识点头,随即又摇头,实诚道,“大人对姑娘不可怕,对我们这些属下就不好说了。”
黑脸那是常有的事。
“那我改日同他说说。”裴晏如唇角勾起笑,逗人玩儿,心底却颇有些不是滋味。
元安呆呆的“啊?”了声,很快俊脸就变了,苦着脸,“可别,姑娘您怜惜点属下,属下可是好不容易才换来跟在姑娘身边伺候的。”
这话说的元安一点都不心虚。
他见天儿守在太傅府里又没立功的机会还无聊的冒泡泡,元千那小子还整天嘚吧嘚吧跑来他跟前炫耀,这下好了,他跟在裴姑娘身边,大人说了,若是保护得好,回去就行赏论功!嘿嘿!
总得让他也炫耀一回。
裴晏如好笑的看着少年乐呵呵的,像是得了什么便宜似的,垂下的睫羽轻颤了下,粉唇轻启,“你同元千一般大吧?”
“嗯,我俩都十八,一年进的太傅府。”元安回道。
裴晏如淡笑,又问,“我记得你时常暗中保护你家大人吧。”
“是啊。”元安转过头专心驾车,没多想,有问就答,争取表现的机会。
“嗯,那你可见你家大人赴其他姑娘的约?”裴晏如淳淳善诱。
其他姑娘?赴约?
元安眉头一皱,回答的干脆,“没有的事,大人他成天闷屋子里,不是念书就是处理事务,那些邀请啥的我记得都被元千抱去后厨烧火了,别说,烧出来的味儿还挺香。”
“好,你安心驾车,再过会儿便到了。”
裴晏如收回视线,心下微动,偏头看向窗外。
马蹄踏过,路边茂密的草丛随风向前飘动,待马车驶过,又恢复原样。
待日落时分,天空呈现暗红一片。
马车驶入泉城,守卫稍微检查了下便放了车通行,泉城以采桑茶叶为生的百姓居多,进了城便能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茶香。
裴晏如掀开帘子,入目四处可见茶楼,文人骚客坐于楼中,往来间茶农商人络绎不绝,比不得京城繁华,但倒别有一番风味。
“姑娘,我们到啦!”
明心好奇的打量四周的环境,细心的将披风披到裴晏如身上,嗓音难掩兴奋。
“嗯,先找个客栈歇息吧。”这连续赶了两日的路,体力不够造的,裴晏如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扶额叹息,这个时候就格外怀念现代了。
换了动车十五分钟就能到的路,换了现在生生拖了两天。
路遥车马慢,日久要人命了都。
“是姑娘。”
岚风客栈。
一回生二回熟,明心同掌柜的说好,背着包袱转身,回到裴晏如身边,“公子,掌柜的说正好还有一间上好的客房。”
“只有一间了?”
裴晏如环顾四周,这间客栈看着人不算很多,住房的人满满当当?
“是啊公子,这两日来了个贵客包下了小店大半的上好客房,好在公子来的巧,这才剩下了一间,若是再晚来一点,可就没有啦。”
店掌柜从柜台后面出来,见裴晏如问起,黝黑憨厚的脸浮起笑容,颇有些感慨道。
闻言,裴晏如没再多想,客栈里人不多,倒是安静。
进了房间,裴晏如关好房门,摘掉锥帽,四下打量了圈,同昨晚陈旧阴风阵阵的客栈截然不同,房间朝阳,干净透亮,颇为有趣的是桌上摆了插花用的花瓶,不算很高,低矮圆润的瓶里,放了嫩绿的茶叶。
纯白陶瓷瓶开出一抹绿来,倒是有新意。
打量完,感觉到什么,裴晏如指尖掠过圆桌,倦倦的往床边走,轻声呢喃,“是有些乏了。”
门口,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徘徊了会儿,随即离开。
另一间客房。
元安正扒拉下来外衣准备补觉,突然感觉到什么,猛地转身,出手,“嘭!”
双臂相交,抵挡住那力道。
“元千!”元安黑眸一瞪,气的大叫。
对面,少年穿着交领黑衣,眉眼含笑的收回手,全然没了昨日严肃的模样,吊儿郎当的往墙边一靠,一本正经的恐吓,“元安呐,你说说你,怎么能自己睡觉呢,若是裴姑娘发生什么事,看大人削不削你?”
元安重重哼了声,“要你管?姑娘说了,让我歇会儿。”
说罢,元安也懒得同元千扯皮,倒在床上,不耐烦的赶人,“这不是还有你么,现在换你保护大人和裴姑娘了,累死我了。”
昨晚上他听见奇怪声音下楼去,走到半道就被人蒙住了嘴拖到一边,他正欲拼死相搏,却对上一双乌溜溜格外熟悉的大眼睛。
竟然是元千!
回过神后,他还高兴来着,府里有轮流守夜的规矩,他睡前半夜,然后看后半夜,正好一起守着裴姑娘和大人!
本来以为也是这样,没想到,那是家顶级黑店,被元千教训了一通不说,还有了心理阴影!
元千靠在墙边,眼珠子转了转,见人困得打呼噜,咧嘴一笑,操起沾了墨汁的笔挪过去,嘿嘿笑了许久,这才起身出门,拐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大人,裴姑娘到客栈了。”元千敲了门进去,抬眼看过去。
书桌后,男子着藏黑色圆领袍,搭的白底交纹,袖边同身前绣着仙鹤云纹,鹤两两相对,似翱翔于云间,轮廓清晰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墨发以玉冠束起,垂落两缕鬓发,侧脸愈发俊美。
略一抬头,撞进那双仿若蕴藏浩瀚星空的眸,当真是剑眉星目。
“嗯。”不冷不淡的嗓音。
元千小心看一眼,心底发愁,大人还没消气呀。
自出发那日起那都黑沉着脸,他生怕说错什么点燃了炸药桶。
屋内陷入沉默。
良久,沈于渊神色淡漠,低头看着公文,忽地开口道,“不必同她说本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