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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回 找地方圈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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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回

    晓雄突然问穗子:“你爷爷不是要你圈我的吗?”“是……是啊。”

    “那还不快走?”“去哪儿?”“找地方圈我呀!”“哦,好!”

    今日(周历5月30)卦象:困卦。九五象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象》曰:泽无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

    九五:劓刖,困于赤绂,乃徐有说,利用祭祀。

    “致命遂志”、“劓刖”、“赤绂”。

    不至于拿命相搏吧?!

    “晓雄君,我爷爷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啊?”

    “当然是回国啦,晓雄君傻了吧!”

    “啊?!怎么可能?”晓雄先是疑惑,后又惊讶,再然后,就释然的一笑说,“不会的,我了解你爷爷,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办呢。”

    “我不骗你,专机都到两江了……”

    “啊?真的?”

    晓雄就有些不明白了,卷赫这次大老远的赶来,一是想向晓雄详细了解一些有关“生命密码”的信息,二是他抄录的那一千多个页码的纸卷,虽然晓雄在叶莎莎三位师姐妹的协同下,用汉码检译出了大部分的机密内容,其中不乏有像“星梭”这样影响人类进程历史的天机玄码,晓雄是肯定要藏私的,不仅仅是针对卷赫一人,这点上,叶莎莎就做得很周到细致:先是建议毁掉,后来觉得,万事万物,就像晓雄经常说的那样,有一弊必有一利的,所以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将“星梭”的运行密码和解锁密码给了晓雄,万一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时,晓雄也好启动自毁装置,这样的话,即便做不到力挽狂澜,也可以保留几颗星星之火吧。

    所有这些,晓雄是半个字都没有向卷赫透露,也许一辈子都不会了!倒不是因为地区局势的安全,更大程度上,还是想着维护好世间万物的平衡。

    “怎么不说话了,晓雄君?”电话那头,穗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好柔媚。

    晓雄大脑一震,问穗子现在在哪里,穗子说是在人民医院。晓雄连忙吩咐她说:“我马上过来,叫你爷爷稍等!”

    人民医院。友谊楼。

    荷枪实弹的武警。好像还有一些来自日本国的医生摸样的人士,没有交流,没有走动,就那样静静的,像雕塑一般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在等我吗?用不着这么隆重的呀!晓雄正这样想着,穗子已经向晓雄快步走来了,二话不说,牵着晓雄就往里走,警察也没拦阻,任由二人堂而皇之的走进去。

    “大家请先回避一下,我和王先生有几句话要说。”卷赫一见到晓雄,脸上的表情变换了好多次,晓雄不是那种心细之人,但好歹也捕捉到了那么一丁半点的蛛丝马迹:期盼!

    “我送你的礼物,你看了吗?”

    让晓雄没有想到的,卷赫劈头盖脸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还没。”晓雄很平静的回答说。

    卷赫脸色电光石火的一闪即灭,“不想知道是什么吗?”卷赫盯着晓雄的脸,反反复复的观察着,试图从晓雄的眼神或者什么里,洞察出个哪怕是一丁半点的细微末节来,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晓雄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的神态。

    “我知道啊,”晓雄一点都不遮掩,“你说过的,是‘龙生九子’嘛。”

    “那……那你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卷赫真的急了,“我真不知道了,到底是你天性淡泊呢,还是默然不知?”

    晓雄淡淡的告诉他说:“是我真的不知。”

    卷赫这才如释重负,长长的“哦”了声,说:“这么跟你说吧,”招手示意晓雄走进前去,“别小看那三个小玩意儿,能换你所居住的整个城市!”见晓雄吃惊的样子,就笑了笑,“还有呢,假如,我是说假如,其实,已经不可能的了,永远都不可能的了,”卷赫重重的在空中挥舞了好几次手,那意思是告诉晓雄,不可再生了,“如果真的还存在人世间的话,那就可以换你整个国家了!”

    晓雄想都没想,就大大咧咧的笑着说:“老爷子真会说笑,要不,我把那三个家伙还给你?”

    卷赫一听,连连摆手,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送出去的礼,泼出去的水!再说了,放你那儿,我放心!我的这个想法,你是不会信的。”

    “我信的,我当然信的,不然,你也不会把那一千多页的试卷交给我了……”晓雄还想往下说,被卷赫当即制止了。晓雄困惑的看着卷赫,眨巴着眼睛想问为什么。

    “不要问,不要说,”卷赫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

    “不是可以站起来了嘛,为啥还老坐着,这样对你的关节不利的。”晓雄说着,就要去扶他起来,又别卷赫制止住了。

    卷赫附在晓雄耳边说:“我这是做给他们看的,你不要拆我台嘛!”

    晓雄才呵呵傻笑着,“我知道,我知道……”

    卷赫看见晓雄这副样子,很困惑的看了看穗子。

    穗子明白爷爷想说什么,立即解释道:“晓雄君向来如此的。”

    “大智若愚?”卷赫莫名惊诧。

    穗子没再说什么,又重新牵着晓雄的手,摇晃了几下,示意晓雄,应该趁早问问爷爷,为什么要急着回国。

    “老爷子这是要回去了吗?”晓雄指着病房床头的一个行李箱问卷赫。

    卷赫呆想了一小会儿说:“是啊,都出来这么久了,”,又凑近晓雄说,“你有所不知,我是偷跑出来的。”说完,呵呵干笑的同时,瘦瘪的脸上流露出忧郁的神情。尽管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晓雄捕捉到了,说:“既然出来了,”晓雄也凑近他,低声说道,“哪怕是偷跑出来的,你总得要把你想办的事情办好了再走啊。”

    卷赫疑惑的看着晓雄,问:“你知道我想办什么事情?”

    晓雄回头看了一眼穗子,才对卷赫说:“你有所顾忌,本无可厚非,但,你不相信我,就是你的不是了。”

    “你……真的知道我……”卷赫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了,因为在他心里,王先生虽然年轻,但从之前穗子的口中得知,再加上这些天的相识、相知和相处中,觉得王先生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人了。没错,是有所顾忌,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顾忌,至于说到对王先生的不信任,那可是天大的冤枉了。

    “你今年七十三了吧?”

    晓雄突然蹦出这句话来,卷赫尽管是云里雾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还打算活多久?”晓雄没头没脑的问卷赫,被穗子拽住了,眨巴着长长的睫毛说:“晓雄君!”

    “没你的事儿!”卷赫挥手打断了穗子,转头对晓雄说,“你认为我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晓雄点点头说:“你说过,顺其自然,但是,自然,有时候是可以改变的,我不是说彻头彻尾的改变,而是微调,微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用了,我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卷赫态度相当的坚决。

    晓雄盯着卷赫看了又看,直看得卷赫心里发毛,然后晓雄才很严肃的问他:“如果穗子怀了我的孩子,你怎么想?”

    “晓雄君!”穗子又羞又恼,这是哪门子的事儿呀,怎么晓雄君尽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爷爷的面!

    “那我就更加不能……”卷赫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晓雄就盯着他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

    房间里空气,差不多要凝固的时候,晓雄才露出笑脸来,看了看穗子,再回到卷赫脸上,说:“你放心,不用器官移植,我也照样能搞定的!”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请再说一遍!”

    穗子扶住卷赫的脊背,上下不停的揉按着:“爷爷,爷爷,别激动,对身体不好。”

    晓雄把穗子扯到自己怀里,问卷赫:“你听说过‘阑尾’这个名词吗?”

    “听……听说过,不就是‘盲管’嘛。”卷赫自己都觉得奇怪,一向言辞犀利的人,这会儿在王先生面前怎么语言障碍了似的。

    “你们日本有没有新生儿一出生就切除‘盲管’的习惯?”晓雄为了避免卷赫语言表达和思维的迟缓,没有在绕弯子,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卷赫听到晓雄谈论这个话题,反而全身的细胞顿时复活了似的,立马来了兴致,并且还滔滔不绝的和晓雄大谈特谈起来:“曾经有过这方面的争论,就在我们卷赫家族内部,就是到今天,意见还是没法统一,有人认为,盲管在儿童和青少年时期能转输有免疫活性的淋巴细胞,是人体的免疫器官之一,只是到了成年之后,这种免疫功能才被全身淋巴结和脾脏所代替,才失去它原有的功能的,所以,到成年之后,才可切除。也有人持不同观点,我也是其中之一,崇尚西方医学,婴儿一出生就切除,以绝后患,因为,急性阑尾炎症,如果治疗不及时会危及生命。至于它的免疫功能,自有其他器官替代,大可忽略不计的。”

    “爷爷,你好专业哦!”穗子听得虽然是一头雾水,但有些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懵懵懂懂的。

    卷赫的脸立刻像孩提般,绽放着醉人的神采来。

    晓雄也是一连片的赞词,说:“嗯,老爷子学识渊博,我很敬佩。”

    “不对啊,王先生,”卷赫略略思忖了片刻,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你刚才说穗子……”看了一眼穗子,又把想说的吞进肚子里去了,毕竟,晓雄说的,也太过玄乎了。

    “没什么不对的,老爷子,穗子真的怀了我的孩子了……”

    “晓雄君!”穗子伸出小拳头使劲擂打晓雄。刚才还是恼羞成怒的,现在真的是羞愤难当了。

    卷赫以为是女孩子的矜持罢了,哪里去怀疑什么真假,于是仰天大笑过后,紧握拳头说:“哈哈哈,如此则老朽有救了!”

    晓雄可没有老爷子那么兴奋,因为在他心里还有一个疑团没有解开,于是问他:“这么说,你是事先就已经知道了的?”

    “知道,知道,”卷赫点头如血公鸡啄米,“有人警告过我,也是一个高手,叫我不要去破解,说什么只有三年的阳寿……”见晓雄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你怎么不说话?”

    “那人说得没错,”晓雄从手包里抽出随身携带的几张纸卷,在卷赫眼前晃了晃,并没有给他看,“就算不破解,你也只有三年的阳寿了……”

    “不会的,爷爷,是晓雄君逗你呢,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穗子一边说着,眼泪就唰唰的流下来了。

    卷赫倒反哈哈大笑说:“王先生真乃性情中人啊,一点也藏不住话,好,我喜欢!”又伸手握住穗子,“你爷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二十年前就看淡了的。”

    “可是……可是,现在,晓雄君已经治好你的顽疾了呀……”

    穗子还要说什么,被晓雄挥手打断了,晓雄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能续老爷子的命,你怕什么!”

    “真的吗晓雄君?”穗子那双原本会说话的眼睛,现在都好像布满了疑惑。

    晓雄盯着她的眼睛看了那么几秒钟,又从卷赫手中抢过穗子的手,紧紧握住,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穗子?”

    “可是……可是……”

    晓雄知道穗子想说什么,连忙制止住她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的话,事情就要穿帮了。于是抢过穗子是话说:“老爷子,给穗子一年的时间,只要一年,我和穗子的孩子出生之后,别说三年的阳寿,我保证可以延续老爷子二十年的阳寿,到时候,老爷子你可不要推卸责任啊!”

    “什么责任?”卷赫一脸的困惑,看样子不是装的,是真的不明白晓雄说的什么责任。

    晓雄搂住穗子的肩膀说:“这二十年,你可不能老是想着去钓鱼,我用我们孩子那根盲管来延续你的阳寿,你也得帮我把孩子培养到上大学啊!”

    卷赫一听,笑声连屋顶都要掀翻了:“原来是这样的责任啊!既是责无旁贷,又是天大的美事儿呀!”

    “那就君子一言了!”晓雄伸出手去。

    “快马一鞭!”卷赫紧紧握着。

    晓雄他觉得卷赫那双苍老干瘦的手,几乎要把自己握断了,连忙抽出来,问他说:“你不想知道,我将用什么法子吗?你不怕伤及无辜了?”

    卷赫又想去握晓雄的手,被晓雄巧妙的躲过了,晓雄很机智的握住了穗子的手,老爷子就不好夺人之美了,于是干笑了几声,说:“别人,我真的是不放心的,你,王先生,我是绝对信得过的,一切由你做主!”

    走出友谊楼大门,穗子羞红着脸晓雄说:“我什么时候怀了你的孩子了?”

    “今晚啊!”晓雄看也不去看她,健步如飞的往外走。

    穗子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追上,那还是晓雄有意等着她的。

    “你,”穗子跑到晓雄前面,“你老实跟我说,你是真的想我呢,还是为了延续我爷爷的生命?”

    “说真话,还是假话?”

    晓雄看了看天空,快要中午了,去哪儿弄中餐吃去!

    穗子想不到,晓雄君还有真话和假话的呀,于是口齿不很伶俐的说:“当……当然是真话啦!

    “假公济私!”晓雄捏了一下穗子软嫩的小手,重重的说道。

    穗子嘻嘻一笑,也掐了一下晓雄的手板心,说:“我爷爷说得没错,晓雄君真是性情中人,我喜欢你的这句真话!”

    晓雄突然问穗子:“你爷爷不是要你圈我的吗?”

    “是……是啊。”

    “那还不快走?”

    “去哪儿?”

    “找地方圈我呀!”

    “哦,好!”

    晓雄就牵着穗子的手,走出人民医院大门的时候,晓雄抬头看看天空,心里在想另外一个问题:如果老爷子知道我手上握有“星梭”天机的话,他该不会说可以换整个世界吧?不觉暗笑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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