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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的发怔，沈薇笑道：“我哪里有难过？顾先生恐怕是看错了。”
“你确定没有吗？”他却还是盯着她，好像要直视她的内心，将她看透。
沈薇淡淡收回自己的视线：“当然没有。”
“最近公司双喜临门，接连拿下了两个大项目，还准备开展第三个项目，一切都是大好的趋势，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今天又是行深的家长会，我怎么会难过，是你想多了。”她望着教室里的儿子，他正在认真和朋友一起做陶器，一切都是时光静好的模样。
她一鼓作气说了许多，以掩饰心底的空洞。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个人很不会说谎。”顾朝承低声道，那目光简直就像是把沈薇看透了。
沈薇双手抱臂的动作骤然收紧。
“你一旦说谎，就会急着说一些表面大获全胜的话来掩饰，话说的越多，就表示别人越是猜对。”顾朝承不疾不徐，他移开目光，同样和沈薇一样看着教室里面的儿子。
被人戳穿之后，沈薇心中的愤怒突然涌了出来，她扭头看着顾朝承道：“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可以当心理医生了？不要以为我像你认为的那样。”
“如果我是心理医生，那么就能证明我的话有权威了？”顾朝承站在她身边，问道。
他和她并排站在一起：“那我要去考个心理医师的证书，等考到了，你是不是就会承认，其实你现在很难过。”
沈薇蹙眉：“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认定我是在难过？”
她话音落下之际，他却是转过头来，和她四目相对。
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隔着极其相近的距离。
明明周遭都是人，空气也是嘈杂道不行，可他们之间却像是一下子隔开了一块安静的地域一般。
顾朝承温和而低哑的声音传来：“虽然你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从见到我一直都保持着笑容，但是却僵硬了不少，所以我看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你很难过。”他盲目的认定，像是把她看透了一般。
无从辩驳，让沈薇像是四肢都被钉死在顾朝承的目光之中，僵持在那里，在他目光的凝视里。
那一刻她仿佛感觉顾朝承真的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心。
只要她否定，便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能证明她真的如顾朝承说的那样。
她不知道顾朝承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这样的笃定，好像对她的一切全部了如指掌。
这真是天方夜谭。
“沈薇，难过的时候，不用让自己非要笑。”顾朝承又是轻声说，将手伸了出来。
一瞬的失神，来不及去反应，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唇周，本应该立刻挥开。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沈薇感觉到身体定住了。
感受到他的手指，轻轻抚开她贴在耳边凌乱的发丝，将头发整理的完整。
他一句话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可一切却仿佛间隔了好长。
“你可以不笑的，没有人非要逼你坚强。”顾朝承温柔道。
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惊慌失措，沈薇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凌乱，像漏了一个拍子，想要努力回到正轨，却越发的凌乱一般。
连沈薇自己都不曾察觉，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只是这么望着他。
沈薇曾经感受过，他这份温柔。
曾经也是这样的温柔，让她沉沦，可过后迎面而来的，却是残忍而且冷血。
他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入深渊，每一次她因为这份温柔，想去相信去依靠的时候，顾朝承却又给予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到最后那一次，失望已成绝望。
再也没有了希望，她早已不再期待更不会期待。
突然，心里的那根弦好像一下子绷紧了，如果再继续这么紧绷下去，迟早会断开来，伤人伤己。
沈薇一下抓住他碰触自己的手，那话语低沉且是咬牙切齿说着的：“顾朝承，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从前的旖旎温柔，一幕幕在脑中浮现，又一点点交织着他的残忍，心口好像绞痛一般。
沈薇质疑烦闷之余，对待顾朝承的温柔更是冷然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