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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刚处理完项目的头绪，从天堃加班完回来，就只看见了念念一个人。
那个小女孩儿，孤独乖巧的坐在那里，一个人谈着钢琴，她的背影融合在那片墙壁和灯光的阴影里，却是显得这么孤单寂寞。
这让顾惜会想到童年时候的顾朝承来，以往他们年纪还小的时候，顾朝承也是这样一个人坐着。
她和顾朝承的相似之处，会让顾惜忍不住对这个小女孩产生怜惜之情来。
“念念。”顾惜不由自主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弹钢琴？”她关心的询问道。
“奶奶和去看爸爸和阿朝叔叔他们打高尔夫去了。”念念抬起头，笑着回道。
只是这么说完后，她顿了下，又是道：“姑姑，我知道，你是哥哥的姑姑。”
顾惜忽然沉默，念念道：“姑姑和妈妈给我看的照片里一模一样，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是上次和哥哥姑姑一起去公司的照片。”
顾惜微笑，也不由得愧疚，这么小而可爱的孩子她却曾经绑架她。
她不由得温柔摸着小女孩的头夸奖道：“念念很聪明，记性也好。”
“恩，不过我也知道，姑姑你是阿朝叔叔的妹妹，因为哥哥其实是妈妈和阿朝叔叔的儿子。”念念又是平静的陈述。
孩子不带一丝心机的话语，会让人心感觉到平静而又柔软。
可是，孩子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顾惜不禁去想，或许是因为念念是个大孩子了，可是，她又是怎么接受这些真相。
她所认为的“哥哥”，并非和她是一个爸爸？
顾惜无法去得知，念念笑着说：“不过，哥哥真好，我让他和我一起叫我的爸爸，他也答应了，阿朝叔叔回来了真好，这样哥哥就有自己亲生的爸爸了，和我一样。”
“以前我对哥哥说，让他喊我爸爸也叫爸爸吧，但是哥哥不肯。”念念笑着和顾惜陈述。
“他说爸爸就是爸爸，叔叔就是叔叔，怎么能一样呢？但我又哭又闹的，他就答应了，其实心里并不开心，现在真是太好了。”她又说道。
爸爸就是爸爸，叔叔就是叔叔。
顾惜心疼起顾朝承来，眼中虽然还是看着念念，却不免为行深感到心酸。
是她！
如果不是她做了许多错事。
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们一家人也不会这么痛苦了，现如今她虽是劝说沈薇和顾朝承重归于好，可是念念呢，她又该怎么办。
顾惜的手，轻轻抬起，她轻抚向念念，将她拥入：“念念也是个好孩子，和哥哥一样。”
“很喜欢弹钢琴吗。”顾惜问道。
“恩。”
“听说你还弹钢琴得了奖？”
“是啊，江城少年宫的一等奖呢，还有很多奖品。”
“真好啊，你妈妈那天一定很高兴吧。”
“妈妈好开心。”念念点头，也是自豪着。
她说着，那声音一轻：“姑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兄妹两还真是一样，顾惜点了点头道：“可以。”
“姑姑，你有见过我爸爸吗？”念念忽然问。
孩子果然很敏感，顾惜的第一反应是这段时间苏茂一直不在，所以让念念有些想念了。
顾惜沉思间道：“念念也想见爸爸吗？”
念念却是摇头：“我想见阿朝叔叔。”
“阿朝叔叔？”顾惜有些疑惑了，不知道念念在说什么。
念念道：“哥哥一直有和我说，爸爸其实不是我真正的爸爸，阿朝叔叔出现以后给我买了好多的东西，但是哥哥从来都没有说过他是我真正的爸爸，那我真正的爸爸到底是谁呢，我好想知道。”
“姑姑……”就在顾惜有些反应不过来之际，念念的口吻有些迟疑着。
可她终究还是问道：“我想问你，阿朝叔叔他除了哥哥还有没有其他的孩子？”
“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上次我让爸爸带我去商场，他不像从前那样开心了，我问爸爸为什么，他说念念，以后你要是有了真正的爸爸，会不会就不要我了，我说不会。”
念念道：“我真正的爸爸到底是谁？”
是孩子的眼眸，总是这样的清澄无垢，让人无法去说谎，顾惜整个人怔在那里。沉默的对视中，顾惜开口道：“念念，其实你是不是想问我，阿朝叔叔是不是你爸爸。”
“我不知道。”在顾惜的耐心等候中，念念终于再次开口，却只是一个连自己都彷徨的回答。
顾惜一听，心中更是感到怅然。
是啊，如何让孩子去回答。
她已经彷徨而且迟疑，为什么大人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要让她来承受和困惑呢？
顾惜轻声问道：“那么，你想要知道答案吗？”
念念扭头，她又对上了顾惜，她微笑着说：“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就要自己踏出这一步。”
念念狐疑着，顾惜道：“你可以自己去问你妈妈，问她是不是，而且，你也必须这么做。”
“自己去问？”念念愕然。
“有些事情，是你爸爸说不出口的，也是你不忍心去问你爸爸的，对吗？”顾惜的这个爸爸，指的是苏茂。
她的话语刹那进入孩子的内心深处去，念念点头：“恩。”
“哥哥还有奶奶，阿朝叔叔，还有你爸爸，或许因为妈妈的原因。所以也不好跟你谈起，对吗？”
“恩。”
“所以，你只能自己去找到那个答案。”顾惜道。
念念蹙眉：“那我要怎么问？”
“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顾惜轻声说着。
更甚至有了大胆的提议：“要不现在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