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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言瞠目结舌的趴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绝皇上。她好想矫情一下,娇滴滴的说一声,奴婢谢过万岁爷哦!可惜啦,这话打死她也说不出口,不过她也不会拒绝,傻子才拒绝呢,能让天下第一人服侍,这荣耀,哪里去找第二回?她惶然的说了句“奴婢惶恐”,然后就理所当然的伸出来胳膊,顺便还将袖子卷了起来,手臂上青青红红的正好有一道勒痕。
皇帝默了半晌,挖了一点子紫玉膏涂抹在她胳膊上。
清清凉凉的紫玉膏,触摸着热乎乎的手指头,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刺激,实在是太爽了!蘅言舒服的差点“哼哼”出声,她由衷的称赞皇帝:“没想到万岁爷上药的手劲儿,力道这么合适。”
皇帝“呵”了一声,慢悠悠说着:“还真没人这么称赞过朕。”
蘅言脑子一个激灵,立马拍马屁:“万岁爷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谁敢有那个狗胆子让万岁爷服侍呀。”皇帝正准备奚落她一顿呢,她接着又推崇皇帝:“当然啦,万岁爷毕竟也是人不是神,偶尔也会想着体验体验人间烟火,奴婢勇于献身,让万岁爷好好体验体验。”
皇帝:“……呵!”合着他屈尊降贵的给她上药,在她看来,是她自己个舍身取义了?呵!这姑娘的思维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皇帝有点儿生气,上药的那只手就有点儿不听话了,手腕的劲道也大了几分。
蘅言“嘶——”的低呼了一声,可怜兮兮的瞧着皇帝:“主子爷,疼。”
瞧瞧,这表情多生动呀,楚楚动人,惹人怜惜。皇帝白了她一眼,将她的袖子拉了下去,拿眼神示意她:“平趴着。”
蘅言不大乐意——那个,但凡有胸的姑娘都明白,平趴着真的很不舒服啊喂!
她再三表示:“不早了,万岁爷赶紧去传膳吧,奴婢唤几个使唤的小宫女来给奴婢上药就好,下午歇一晌,晚上还能给万岁爷上夜呢。”
“你想抗旨不遵?”皇帝冷了声,似是随时都能将她就地正法了。
蘅言是个有贼心不服没贼胆抗旨的主,见皇帝冷了脸,马上就蔫了,像是被烈日晒的没水分的玉米叶子,耷拉着头,唯唯诺诺的趴好了身子——但最后还是挣扎着反抗一下:“奴婢低微卑贱,实在不敢劳烦万岁爷动手,没的折了阳寿,就不大好了,奴婢还想好好看看万岁爷治下的盛世河山呢!”
皇帝一只手正准备解开她的衣扣,听了这话,又沉默了会子,说道:“世人不都说朕能活一万岁么,朕将零头分你几年,也能将你折了的阳寿补回来。”
“可是——可是奴婢只是个奴婢,不是宫女子也不是皇上的嫔妾啊——”她殊死抵抗,丝毫不领情,“奴婢还想着以后出了宫找个好人家嫁了……”
“呵!”皇帝冷笑道:“你可真自作多情,朕说过要你侍寝了?瞧瞧你这小身板,圆咕隆咚的,朕瞧着就没食欲。赶紧的,快趴好,朕没闲工夫同你唠嗑。”
蘅言深深的被打击到了。罢了,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再顽抗下去,就是矫情了,皇帝也不是个善茬儿,推攘多了,没准他忽然翻了脸,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她以杀身成仁的大无畏精神,老老实实平趴好,赴死就义般的朝皇帝说道:“奴婢谢过万岁爷了。”
皇帝也没大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就想起来要给她上药了。这种伺候人的下等事儿,他自打出生起就没做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细细打量蘅言,见她向里微微侧着身,一张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热得还是羞得,因先前已经换过衣服了,这会子只穿了藕荷色的暗纹凤凰花的中衣,单薄的衣裳勉强将玲珑曲线遮掩住。皇帝心想着,这小身板,还是颇有些看头的。皇帝伸手将她的中衣扯开——蘅言大惊,也顾不得失仪了,忙拽着衣襟,小声抗议着:“主子爷……奴婢惶恐得很。”
皇帝有点儿不大乐意了,这是别扭的姑娘,不就脱个中衣么,她也值当如此,就像他饥渴得要用强一样!真是不懂事。
皇帝耐着性子劝她:“你穿着中衣朕怎么给你上药?还是说,你嫌弃朕?嗯?——”
最后那一声“嗯”的可真是让人闻之胆寒的,蘅言抖了抖身子,愁得几乎要哭出来:“万岁爷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惶恐得很,不是奴婢不愿意,实在是奴婢不敢呀。”
看高H肉文小说和听“大雅之声”的级别与如今这脱光了身子被一个陌生男人瞧着,那感觉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她如今总算是明白了那句老话“说着容易做着难”了。还有这皇帝,可真是皇帝当久了,对男女大妨没多大的概念了。甭说在这个女子贞洁比命还重要的时代,就是搁在她那个时代,但凡有点儿羞耻心的女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任由一个陌生男人脱光自己吧。
她急得直哭:“万岁爷,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听话,万岁爷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哪怕是要了奴婢这条小命,奴婢也绝不眨眼,只求万岁爷饶了奴婢吧,没的让主子娘娘知道了,奴婢又得一顿好打。”她见皇帝没什么反应,好心劝他:“主子爷您想想在京郊别院的朝歌姑娘,还有绛珠殿的姮贵嫔,还有,还有朝阳宫的皇后,您,您就饶了奴婢吧。”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帝越发的生气了,先前还跟她好商好量的,可她一点儿都不领情,真是让人生气。他堂堂一国之主,真龙天子,居然在这里跟个小姑娘讲道理,说出去可不得让他那群臣工笑话么!
皇帝才不跟她废话,将紫玉膏放到床头小桌上,一手按住她,一手直接剥了她的衣服——为了以示惩罚,连着那藕荷色鸳鸯戏水的藕荷色肚兜都一并解了,随手扔到一丈远,看她还在那啰哩啰嗦不!
好在还给她留了个亵裤。蘅言“唔”了一声,浑身升腾起一股热浪,像是煮熟的大虾,满身通红,埋首在双臂间,再不肯露脸。
皇帝很是满意,将她的亵裤往下扒了扒,然后才小心给她上药。
这会子身上的疼已经算不了什么了,蘅言是又羞又恼,但又无可奈何,真真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她身上烫的厉害,那冰凉的紫玉膏在身上犹如蛇一样游走,实在是挠得人心肝儿都打颤。蘅言实在是忍不住了,颤着声儿求皇帝:“主子爷,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违抗圣意,藐视圣躬了,再也不敢乱传圣旨瞎猜测万岁爷的意思了。”
掌下是一片柔软滑嫩的腻脂,摸起来就像奶酪一样,不仅舒服,还惹人瞎想。皇帝神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他在想,自己对这姑娘,怎么会有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呢?当听到她说“以后出宫还能嫁个好人家”的时候,他还真有点儿想掐死她的错觉。
从前他瞧先帝爷为一个一面之缘的女人失魂落魄时,他曾不解的问先帝爷,一面而已,不过相处了几天,怎么就情根深种了呢?先帝爷说,喜欢这东西吧,不像打仗,它没什么套路可循。该你喜欢的人,一眼万年都嫌长,不该你喜欢的,朝夕相处都不会多瞧!哪有人对自己肋骨厌烦的——
皇帝那手,不自觉的就顺着腰腹往上游移了……
蘅言“啊”了一声,也顾不得什么君王的面子不面子了,她双手环胸,弓着背缩在角落里,满眼惊恐。
皇帝被她这震耳欲聋的惊呼扯回了三魂七魄,不满的皱眉,哼了一声,掩饰过自己的尴尬,将紫玉膏搁在小桌上,瞪着她絮叨:“秦蘅言,这就是你在宫里学到的规矩?甭告诉朕尚仪局就是这么教你的!”
蘅言万分憋屈!直愣愣的瞪着皇帝,丝毫不退让。这人真不要脸,自己做那样的龌龊事没做成,反过来还怪罪别人。哼!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别人。
别以为自己是皇帝,就可以随随便便将人不分性别了。
常满寿正侯在外面听声响,被蘅言这一嗓子吓破了胆,不敢硬闯,只能在外面扯着破铜锣嗓子朝里面传:“主子爷,宝亲王求见。”
皇帝伸二指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的恐吓她:“朕给你半天的时间修养,要是晚上朕安寝的时候瞧不见你,你就给朕等着。”
蘅言朝着他离去的背影比了个中指,然后又暗搓搓的窝在了枕头上,委屈的真想嚎啕大哭。半晌,又想起身上的伤还没上完药,就朝外面喊了一声,然后继续窝在床上。
真丢人呀!
有点子位分的姑姑手底下都会有几个打杂的小宫女和小苏拉。蘅言身为皇帝的司寝女官,皇帝特仁慈的给她安排了四个打杂的小宫女。这会儿听见蘅言的声音进来的,是一个叫做雨燕的小宫女,才十四岁,笨嘴笨舌的,平时只干点儿自己的事儿,不像其他几个那样费尽心思的巴结蘅言。蘅言对她,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怎么厌恶。
雨燕瞧见她裸着身子趴在床上,又想想万岁爷出去时候一脸怒气的样子,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脸红的像是番茄一样,结结巴巴问蘅言:“姑姑,奴婢给你上药吧。”
提起上药,蘅言就烦躁,她摆摆手让雨燕往前走几步,低声吩咐她:“一会儿皇上传午膳时,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偷偷去找常谙达,跟他说我有事儿要见姮贵嫔,请他帮忙周旋周旋。”
雨燕也不多问,点点头,仍旧固执着要给她上药。
蘅言摇摇头,“你下去吧,药还搁在老地方,”她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一会儿万岁爷还得过来。”
雨燕吃惊的大睁着眼,迷茫着走了出去。
外面西北风号叫的厉害,想是下午得有场雪了。她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在心里扎小人吐槽皇后!哼,皇后,你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