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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辽东经略临时行辕。
巨幅的猛虎下山图下,叶面沉如水,蟒袍玉带居中而坐,左侧是以程瑜为首的铁岭班底,其中又以武将居多。
右侧的人员就比较杂了,沈阳不是铁岭,这里的各级官吏还是比较健全的,武有贺世贤、尢世功等将领,文有巡案御史张铨、按察使司的高出等人。
另外开原总兵马林、广宁总兵李光荣、辽阳总兵张承基,副总兵柴国柱等将领也全部到场。
努尔哈赤第二次进攻铁岭,这些将领们都以各种理由按兵不动,现在叶弹指间就让努尔哈赤铩羽而归,如果他们还拒绝叶的诏令,那就跟要造反没什么区别了。
要知道叶可是有皇帝的临机决断之权,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想公报私仇又或是立威,杀几个不听话的将领,即便官司打到皇帝那里,皇帝也一样会向着叶的。
而对于叶的突然上门,沈阳的官员们,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有了叶在,就在也不用担心建奴会打过来了,而忧的方面可就多了,首先就是官员们再想发国难财是肯定不行了,将领们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显然也要收敛起来。
铁岭距离沈阳不远,铁岭那些因为克扣军饷,贪污府银官员的脑袋,在叶上任辽东镇守后,就已经传遍辽东各城了,并且叶还放出话来,前事不纠,若有再犯,数罪并罚,杀头抄家,家人打入贱籍,永世不得翻身。
纵观叶在铁岭的所作所为,没人怀疑叶说的是假话,李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是做贼心虚,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叶,叶立威的心是有,杀人却暂时不会,毕竟这些人现在还没有触碰他的底线。
至于说没有派援兵一事,叶倒是也能理解,努尔哈赤善于围点打援,而历经萨尔浒一战后,明军的精锐部队折损严重,同时还要保卫城池关隘,所以没有派出援兵,也算是情理之中的。
“诸位将军、大人,咱家受陛下委派,督镇辽东,之前因为要应付建奴,所以也没来得及同大家见面,还请诸位多包涵”
叶说到这,竟真的拱手向众人抱了抱拳。
叶的这个举动太突然,以叶如今在辽东这种如日中天的声威,居然还会给手下人见礼,这也太虚头巴脑了。
想归想,低下的众文武还是连忙躬身回礼,连称不敢。
客套话说完了,叶脸色一整,道:“之前的事情,咱家没有兴趣知道,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遵照咱家的章程来办,若有阳奉阴违者,咱家也不介意来个先斩后奏,程大人,该你了”
随着叶的点名,程瑜闪身站出,将手中的文书一展,开始大声朗读起来。
“钦赐辽东镇守,叶公公示下,一、不听从调遣违抗军令者杀,二、临阵不前者杀,三、对友军见死不救者杀,四、贻误军机阳奉阴违者杀,五、贪墨军资克扣军饷者杀,六、杀良冒功谎报军情者杀,七、私通敌寇内外勾连者杀”
人狠话不多,叶没有什么就职讲演,先用这七杀令套住辽东这些老爷兵们,然后再慢慢治理。
其实这七杀令里面,好几条在大明律令中都是有的,但有是一回事,能不能遵守就是另一回事了,再加上辽东历来缺少可以鼎定乾坤的人物,所以原来那些纸面上的条令,早被抛到一边了。
叶也没时间去跟他们逐条讲解,再同程瑜商议之后,直接就颁出了这七杀令,虽然简单,却更直接有效。
待程瑜退回去后,堂下的文臣武将们静了能有数秒的时间,然后躬身,齐声道:“谨遵公公令”
在场的文武官员,很多人的品级都在叶之上,但那没用,得以实际权力为主。
看着下面有些表情不自然的文武官员,叶冷冷一笑,道:“即日起,本公要对各城所有驻军进行彻查,在此期间,没有本公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违者军法处置”
叶的话音刚落,底下文武官员们的心就“咯噔”一下,心说这就来了。
叶又把目光转向张铨,道:“张御史,彻查期间,还请张御史从旁监督,回头好上报朝廷”
张铨这个人还是不错,没有朝中其他御史那么多毛病,为人也算正直。
听了叶的话,忙躬身应答:“公公但请吩咐,下官一定全力配合”
叶点点头,刚想问谁还有事,就见武将中走出一人,此人身材高壮,国字脸,面目黝黑,颚下一缕钢髯,再配上那身盔甲,显得整个人威风凛凛。
叶知道他叫窦承武,是个总兵,如今待兵驻扎在通辽一带,负责监视蒙古各部。
还没等叶问话,就听窦承武直接道:“听闻公公要借粮给科尔沁部,不知可有此事?”
叶笑了,自己还没给别人下马威,现在却有人主动跳出来了,想干什么?
对辽东的将领,叶还谈不上了解,点头道:“确有此事,不知窦将军有何看法?”
“末将以为不妥,这些年来,科尔沁部是与建州走的最近的蒙古部落,公公借粮给他们,岂不是在资助敌人?而且去岁蒙古各部都受了灾,若那些一心向着我大明的蒙古部落也来借粮,公公又该如何?”
也不知这家伙是真虎,还是有意让叶下不来台,竟然当堂质问起叶来。
在窦承武说过话后,原本还有些议论声的大堂内,忽然静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叶,目光中有疑问,有质询,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叶现在虽然还什么都没做,但从他颁布的这七杀令来看,这是要对辽东的文武开刀了。
在大明的官场,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就是他们可以对敌人摇首乞怜,但对自己人却又是另外一幅嘴脸,尤其是涉及到他们的个人利益,那就跟刨了他们祖坟没什么区别。
在众官员期待的眼神中,叶忽地一笑,道:“还有谁有问题?不妨一起问出来,本公做事自有本公的道理,所以只此一次,过后本公不会再对任何人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