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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大军再次向丑曰联军开进,战士们都坚信,他们能毫不费力摧毁联军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虽然会付出代价,但也仅仅是时间问题。
不但中天这么想,连联军那方也这么想,绝望、怯战情绪滋生,直到几名士兵被处决,情况才略有改善。
漫天火箭、石头打击过来,中天战士仿佛神经都是铁打的,眼见身边战友倒下,他们依然奋勇向前。
第一道防线早已在先前战斗中被破坏的千疮百孔,当中天大部队第二次来袭,躲在掩体后的联军战士仅仅象征性反抗了一下就纷纷溃退。中天士兵衔尾急追,来不及逃走的联军士兵被乱刀跺死,还有些被砍下头颅顶在枪头示众。
联军投石车所剩无几,几轮进攻后投石车兵放弃阵营向后方逃走。
所谓兵败如潮水正是当前写照。一方面气势如虹,另一方斗志全无。
靠近第二层防线后,中天方魔法师首先发难,各类攻击型魔法漫天飞舞,越过高空穿过人墙,在联军内部爆发。甚至连盲肠大人都把嫡系——喷火小分队派在队伍前,一条条火舌翻卷,掩体后的联军士兵燃烧着、滚动着纷纷惨死。
从这里中天方面遭到略微像样的抵抗,联军把有生力量全都集中在这里咬牙硬抗。但在中天士兵们奋不顾身的冲击下,第二层防线被撕开几个缺口,联军士兵死的死跑的跑,二十分钟后,第二条防御线宣告失手。
现在,联军只剩下第三条防线,五万多人紧靠着掩体神色慌张,军官们在马背上来回奔驰,拼命给下属打气。然后谁都知道联军方面大势已去,战斗过后还有多少人能存活?
决战即将开始,中天方面在弓箭射击范围外停下脚步作最后调整。
两军中间浓烟阵阵火舌乱窜,人尸马尸横陈,武器防具凌乱。火光映照下,中天这边士兵摩拳擦掌,联军那边垂头丧气。
联军方面沉默着,没有指挥官出来谈判。士兵们眼里满是不正常的死灰色。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中天人暂时没有进攻,把手中武器相互碰撞发出阵天价声响;魔法师们站在部队最前沿,一团团元素在他们手上翻滚。
陈主席骑着一头纯白色战马缓缓来到阵前,她那张妩媚的脸如今杀气蒸腾。借助扩音术魔法,她向联军,也向自己军队发出最后宣言:“这是场从一开始就错误的战争,你们卑鄙的入侵了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你们用刺刀面对鲜花,你们用杀戮面对笑颜,你们把死亡强加给一个个曾经盎然的生命,你们,是一群把灵魂出卖给恶魔的邪恶傀儡,你们每个人都不配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陈若舞正式宣布,净化仪式开始,我们不需要俘虏!”
她的这番话其实犯了大忌,无疑是告诉对方:拼死一战吧,反正你也会死。然而这番话恰恰说出每个中天人内心的心声,他们要把这群侵略者屠戮殆尽,不给他们任何翻本机会。
就在这时,联军木栅门打开,走出一群被绳索捆绑的人们。他们穿着各异表情悲愤,赫然是中天共和的的老百姓!人越聚越多,阵阵哭声震天。人群中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哺ru期的孕妇!每个老百姓后边都站立着一名联军士兵,士兵把钢刀长剑架在无辜百姓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斩下!
这时,克灵顿出现在百姓队伍后,他洋洋得意地说道:“来吧,我这里共有七千四百名老百姓,你们进攻吧,你不是厉害吗?哈哈哈哈,除非你有能力把我们全部瞬间杀死,否则这些老百姓就是我的殉葬品!”
说到这里,他抽出佩剑,一剑把马前的孕妇劈成两片,在一片惊叫声中,他把剑收回,用舌头tian着上边的血迹,狞笑道:“怎么不敢来了?怕了吗?哈哈哈哈,从现在开始,马上退兵,否则每隔五秒钟,我将杀死一人!”
陈主席瞬间呆若木鸡,她紧咬着嘴唇完全不顾嘴角已经流出鲜血。
中天士兵们纷纷咒骂克灵顿不要脸,可后者全不在乎,他双目灼灼紧盯陈主席不放,火光映照下,他状若鬼魅。
王鹏来到阵主席面前,小声道:“主席,杀进去吧,用七千人换来永久和平,死去的老百姓也能理解你苦心!”
齐激光一瞬间仿佛老去二十年,他仰天长叹:“卑鄙阿!卑鄙!这难道是丑联邦统帅的真实嘴脸?”
盲肠脸色阴晴不定,用余光偷偷观察陈主席。
所有中天人,所有俄人都在看着陈主席,这些目光有的痛心,有的悲愤,但全都带着信任。不论陈主席下达什么命令,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陈主席又忍不住落泪了,这个坚韧的女人今天泪水出奇的多。她任由泪水在脸上滂沱,强忍着悲伤,她哽咽道:“上天啊,你是否在考验我一个弱女子的承受能力?手心手背一样痛,你让我如何取舍?”她拔出匕首,向屠刀下的中天百姓道:“陈某愧为主席,却不能拯救子民于水火,还有何颜面存在于天地之间?罢了,东三省的父老乡亲们,陈某愧为主席,既然不能让你们平安归来,只好以死谢罪,让我们天堂重聚吧!”说完,陈主席翻转匕首猛力向自己胸膛刺下。
那边齐激光早在陈主席拔出匕首就已经猜测到她想要干什么,一直都在全神戒备。所以,当陈主席自裁的瞬间,齐激光猛一伸手,用右臂挡住匕首尖端,任凭陈主席如何用力,那匕首就是无法前进分毫。齐激光老泪纵横:“主席,慎重阿!你是一国之主怎么撒手不管,大不了我们撤兵谋求后动!”
陈主席似乎刚才一刺已经下定必死决心,虽被齐激光救下,精神却极度虚弱,身体软软的倒在马背上。左右亲兵急忙上前把陈主席抱下马背放上担架,抬到后方接受治疗。
王鹏眼中重新燃起怒火,他大声道:“主席志向已明,她愿以死陪伴阵亡的父老乡亲,兄弟们,我们要完成她愿望,把眼前的联军杂种们粉身碎骨!!”
将士们挥动手臂、武器齐声大喊:“驱逐鞑虏,壮我国威!驱逐鞑虏,壮我国威!”
托拉斯基已经开始调动俄兵马,齐激光摇头不语。
盲肠大人急忙阻止:“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谁都知道陈主席爱民如子,假若大人攻打过去,那七千名百姓必将殒命,这是陈主席最不希望出现的结果。陈主席为了共和国积劳成疾,甚至在刚才昏迷过去,我们决不能违背她的愿望作出她反感的事,我们必须服从她的意愿,必须撤兵!”
王鹏冷哼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假如错过今天这次机会,让丑曰联军纵狗归山,以后类似入侵不会休止,你这个目光短浅的猪头!”
盲肠大人据理力争:“你这俄蛮牛,死去的不是你方百姓,你当然不在乎。别忘记,我们虽然是盟友身份,但这是我中天国土,容不得你发号施令!”
王鹏大怒:“我饿重骑兵哪次不是冲在最前退在最后,整个战役中我们什么时候把自己看作外人,你这样昧良心说话不怕死后下了拔舌地狱?”
盲肠不愿和王鹏嚼舌,他干脆道:“中天将士听着,凡我中天将士,即刻退兵回营整顿,违令者,斩!”说罢带头向后方退去。
王鹏恨不得一枪把这厮捅死……中天部队已经开始陆续撤退,他回头看看第三层防线后那五万名重燃生气联军士兵,没有中天协助,自己残存的一万一千重骑兵根本无法突破防线。他长叹一声,对托拉斯基道:“此役过后,有生之年我不会再踏上中天国土。”言毕挥挥手,下令撤兵,他原本高大的身材瞬间萎顿许多。
*对此命令深感遗憾的,还有山顶上的郑文。
天色已经擦黑,信鸽依然没有飞回来,想必在盲肠大人哪里能发现它尸体?
围着篝火,大家边吃边聊,话题离不开今天的战争。
硕硕道:“老大,你说假如陈主席没有昏迷,她是下令撤兵还是进攻呢?”
郑文看看艾米,没有说话。
艾米道:“你不用考虑我感受,我和表姐关系不像你想象得那么亲密,这其中的缘故,以后我或许会告诉你。总之,不要顾忌我,我已经把自己看作非常6+1一员。”
郑文微笑,慢慢道:“虽然已经很小心,我还是高估了盲肠,低估了陈主席呀。”
众小弟们急忙询问原因。
郑文:“盲肠乃人才,但绝非帅才。此子为一己之私,弃大局于不顾,先是阴谋暗杀……咳……一旦陈主席成功驱除侵略军,声威如日中天之下,他竞选主席就更加遥不可及,故此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成功拦截传信信鸽,最后又故意误解陈主席意愿,给联军喘息之机。哎,这小子本末倒置,甚至把外敌入侵当作自己政治筹码,简直丧心病狂。当初,我还以为盲肠大人仅限于内斗,现在看他所作所为,与汉奸何异?”
本来女人们都很讨厌政治,通过郑文一番话,连索蕊也来了点兴趣:“你凭什么认为陈主席最后定会下令进攻?说说理由!”
郑文道:“军师,说说你的见解吧,我有些不想说话。”
硕硕先看看艾米,又看看李晶,然后道:“那我就直说吧,不选择词汇了。陈主席自杀属于做戏。如果他真想自杀,大可不必先抽出匕首,慷慨激昂半天才动手,这明摆着是给周围人劝阻她做准备。”看看大家都认同,硕硕继续道:“她之所以做戏,也是被逼得没办法……说来她也够可怜,一方面是唾手可得的天大战功,另一方面是七千多中天百姓生死在一念之间,这让她和其难做?所以我认为,她虽然做戏,但并不可耻。”
李晶撇嘴:“少罗嗦吧,快说凭什么推断她决定进攻!”
硕硕含情脉脉看了李晶一眼:“遵命!答案简单得很。如果她决定退兵,那还需要做戏吗?直接退好了。事实上她绝对知道,今天不彻底杀光联军,纵虎归山后患无穷阿。但如果真让她从嘴里吐出进攻字眼,却又怕将来遭到政敌抨击,于是她选择了自杀,进而昏迷,由此逃脱将来有可能的指责……哎,当一名政客真难,尤其她还是女政客……说真的,她虽然做戏,我却一点都不反感她,相反的我很敬佩,敬佩她的智慧!”
不知道硕硕最后的话是不是说给艾米听,但总体来说,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众人纷纷赞同。
克娄斯长叹:“只可惜千算万算,还是没考虑到盲肠这个因素,大好出兵时机功亏一篑!”
郑文接茬:“事实上她考虑到盲肠的因素了,只是没想到盲肠对俄人早有成见而已。”
克娄斯急忙请教,郑文道:“当初王鹏带兵进入中天,何等意气风发?那因为背后有两万多俄铁骑支撑。几场战斗下来,俄只剩下连伤带残区区一万余人,实力大不如从前。陈主席就是把赌注押在王鹏身上,希望王鹏力挺进攻!事实上王鹏也这么做了。但没想到盲肠居然丝毫不给王鹏面子,大有一言不合立刻翻脸的架势。齐激光想都不用想,这老将历来不参与国内内斗,假如一旦与俄发生冲突,他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中天一方。鉴于这种情形,王鹏只好忍气吞声,而陈主席的计划也终因这么一点疏漏而破产……”
李栋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不懂,也不想懂。只是我看到杨超院长被魔法反噬之后,我特别想哭,我。我现在想起来还想哭……”说着眼圈又红起来。
张曦也道:“我从没有这么震撼过,也从没这么感动过,看到他当时的样子,我真想扑入他怀里好好抚摸他呀我!”
郑文挥手制止两人议论下去,他心里也酸酸的:“鸽子看样飞不回来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明早下山。下山后第一件事,我们去探望杨超院长……好了就这样吧,一会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办,你们都休息不用等我。放心,如果我有事,会用意念通知纯一狼,让它指示你们怎么做!”
随后小弟们纷纷钻入帐篷睡下,郑文恋恋不舍看了一眼艾米,随后扭过头磕磕绊绊向山岩另一侧走去。
走了十多分钟,郑文在距离营地五六百米的一面斜坡上停下来。天色幽暗,旁边一棵歪脖树枝叶零落,光秃秃的枯干被夜风吹得呜呜作响。因为是斜坡,周围积雪不多。他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匕首,这匕首来自杨超,睹物思人,郑文又是一阵唏嘘。末了他笑骂自己:他内内的这是怎么了,变得娘们似的……
匕首果然锋利之极,他三下五除二把枯树削断,按照等边三角形形状堆了三堆。临点燃之前他还在想:“不知道一会会看到什么出现,千万别出来个迅猛龙啊……但愿盲肠别害我,我还这么年轻……好日子没过够呢。”
枯枝败叶很容易点燃,点火后顷刻间火焰乱窜,被山风压得呼呼作响。
郑文抱膝坐在上风口孤零零等待。此刻他突然有些害怕,越想越担心一会出现的是非人类。因为按照郑文他们脚程,从山脚爬上来怎么也需要两天,而盲肠大人的意思是,点着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有人前来接待。人怎么能跑这么快?难不成……对方是头金刚那样的大猩猩?
这个念头把他下一跳,再看看旁边,黑乎乎一片,似乎有很多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他越发惶恐不安。已经等了半小时,他决定自己最多再等十分钟,对方如果还不出现,那么他立刻跑回营地——鬼才会继续等下去。
也就在这时,郑文听到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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