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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9-22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自古后妃皆红颜薄命,唯有站在凤凰之巅的女子方能笑堪结局。而如今的我,却看不清自己最终的结局。是否如我期盼的那般,平静,安暖。
“妹妹在想什么?”婉莹拿了上好的羊毫毛笔在宣纸上袅袅书写,不时抬头望一眼我。我将手在烛火旁轻轻扑玩,手中的烛光却总是躲来躲去,叫人摸得见却抓不着。“我只是在想咱们的结局。”
婉莹听我说罢,方才一怔,停了手中的动作,很仔细的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为何这么早就在想结局?”我将烛台拿起,放回案几上,不时回头望一眼那明明灭灭的烛光。“其实,我也不知道。总是觉得心里闷闷的,感觉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敛眉颔首。婉莹上前来,轻轻握住我的素手,温柔道:“妹妹不用担心,只要咱们姐妹在一起,不会有度不过的难关。”
我浅浅点头,心神恍惚。直浅浅起身,对她道:“嗯,我出去送信了。一会儿就回。”说罢,方逶迤而出。
我紧紧攥着手中的凝脂玉佩,就好像自己攥着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心口突突跳个不停,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一名刚刚入宫来的秀女,若是我将玉佩送给李蕴大人的事被人发现了,被定个私相授受的罪名,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这是凤霏的终身大事,是她最在意的事情。我既答应了要帮她,自然不能反悔。只要自己当心些趁着没有旁人的时候交给他,想来亦是没有大碍的。
如此想来,愈发加紧了脚上的速度,不出半盏茶时间,便已行至太医院。我站在门外,想要等太监进去通传,可是等了许久却也不见一人。只将心稍稍宽了一宽,徐徐步入其中。“请问,有人在吗?”我稍稍探头,询问道。可是一连探问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回答我。
我微叹口气,走入太医院中。只见太医院内唯有一名男子还在案几上研制药方。只见他一身绛蓝色官服,气质儒雅,面若冠玉。我款款上前,轻声道:“请问李蕴李太医在吗?”他见我一身素服打扮,一时间不知我是何人,只道“我便是李蕴,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我见此人便是凤霏要寻之人,微微褔身,“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这个东西的主人是谁便可。”我抬手,将凝脂玉佩晃荡于他眼前。他轻轻接过,面色一变,眼神中尽是哀伤神色。“她还是选择放弃,对吗?放弃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来的感情。”他的声音稍稍有些嘶哑,然而嘶哑中隐藏的却是极度的悲伤绝望。
我亦不忍心看到他这个样子,遂轻声安慰道:“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其实贵人心里还是有大人的,只不过人在萧墙,身不由己。”我轻轻撇眉,忽然想起承禧殿中凤霏对我回眸那嫣然一笑。
他忽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笑起来。将那块玉佩重重的掷向乌青色大理石地砖上,凝脂玉佩霎时间如弹珠一般破碎得满地都是。我稍稍蹙眉,实在不愿看到这一幕的发生。旋即抬眉,看向他。“大人何必如此…”
话音未落,竟听见内外传来极大的喧哗声。我诧异的看向门外,只见适才冷冷清清空寂无人的太医院如今竟有这么多人站在门外。而站在最前面的,便是气度非凡的顒琰与如今最得盛宠的华贵人。我就这么怔怔的通过敞开的太医院门缝与门外的顒琰对视,他的眸中,是陌生,与愤怒。
只听见如贵人凌厉尖细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大胆秀女萧清冷,竟敢私自在太医院内与太医私相授受!来人啊,给本宫拉下去重责一百大板,再关进辛者库永世为奴!”
我的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耳边回荡着她一声又一声“永世为奴”。我是萧氏之女,怎可永世为奴!我并未做丝毫僭越之事,怎可永世为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骄不躁开口道:“请皇上明察,奴婢并非如同如贵人那般在太医院与人私相授受!奴婢只是受故人所托,将一块玉佩转交于人!”
他的目光由疑惑转为了然,然而依旧不肯轻易便放了我。只威严开口道:“你身为堂堂秀女,为何不让宫女替你将此玉佩送到?你进宫已经几日时光,可偏偏任何重要的宴席你都未曾参加。你告诉朕,你究竟是不是不想留在这紫禁城中?”
面对顒琰的一声声质问,我稍稍敛眉,旋即抬眉与他对视道:“此物是故人所托,是重要的物什,清冷不放心将此物交给旁人转托。所以清冷甘愿冒着被人污蔑的罪名,依然要将此物送到。至于皇上所说,清冷从未出席任何的宫廷宴会,只是因为清冷入宫前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所致。清冷只怕病妆残容污了圣目,还望皇上明鉴。”
他听我娓娓道来,脸色愈发和顺。又将目光放在那一粒粒破碎的凝脂玉上,冷声开口道:“你既是将此物视为珍宝一般,替故人转赠,又为何会摔碎至此?这玉佩碎裂的程度颇深,怎么看也不像是意外摔碎所致?”
我额上冷汗涔涔,正苦于无奈之际。只听见身旁的李蕴褔身替我分辨道:“还望皇上明鉴,这块玉佩是微臣昔日的玩伴所赠,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那名玩伴也已与我恩断义绝。所以微臣想,索性将这块玉佩摧毁,避免微臣看见再徒增伤感。此事的确与萧小主没有任何关系。”他的目光诚恳恭顺,语气亦是十分笃定,令人深信不疑。
顒琰蹙眉浅浅点头,忽而浅笑看我道:“你倒十分有趣,罢了,回去歇着吧!”如贵人一听,眸光流转,一双美目中尽是不满妒疑之色。执了顒琰的手,轻轻摇晃,撒娇道:“皇上!皇上怎可如此轻易便放过了他们,为何不叫宗人府来查明此事,若是他们二人真有些什么,皇上岂不是被有心之人欺骗了去?”
顒琰冷眼瞧一瞧如贵人,只冷声道:“依朕看,有心之人是你钮祜禄妘婔罢!好端端的叫朕来看了一场闹剧!事情都还未搞清楚,便如此武断的来抓人!你且回去好好闭门思过,不要再生出这些无聊的事端!”
说罢,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片刻,浩荡而去。
“嫔妾恭送皇上。”我抚一抚沉闷至极的胸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回眸看向失魂落魄的李蕴,宽慰他道:“既然事已至此,大人还是将心放宽些。今日之事,多谢大人。”
他苦苦一笑,“何谈谢字,小主是因我李蕴之事受了牵连。谈到谢,自然是该由我李蕴谢谢小主方是。”
“哼,你们不用在此谢来谢去,总有一天。我钮祜禄妘婔要将你们通通送入地狱!”如贵人眸中的腾腾墨色愈发深厚,看向我的目光亦是狠冽至极。我蹙眉沉思,除了上一次在御花园中放风筝一事,我好像从未与她结过什么仇,为何她要对我如此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