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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9-28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地牢外传来。
二夫人连忙探首望去。
远的便望到,那牢头去而复返的身影。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披着黑衣的人,黑色的斗篷将整个脸遮住,压根看不清楚来者何人,二夫人心中徒然生起一种希望,她妄想会有什么人来解救了她。
没想到那牢头走到隔壁的牢房,用钥匙打开锁链,将牢门推开,对着里面的沉默的染飞烟便吼:“喂,有人来看你了。”
说完,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只有一柱香的事情,你们有话快点说。”
“谢谢官爷。”一个柔弱的女声从黑篷下传来,接着她便从袖中口袋里,将一个鼓鼓的青色锦囊递给了牢头,牢头上下抛落着手中锦囊,里面沉沉的响起碎银子撞击的声音,他露出满意的笑,转身离去。
牢头走后,靠近牢门的女子把头篷放下,露出娇艳圆圆的的小脸。
她连忙弯腰探身进牢,一脸焦急的奔到染飞烟身边,唤道:“娘娘。”
染飞烟抬起巴掌大的小脸,脸颊苍白如雪,眉心长着胎带的血红色印记,右侧脸颊因为幼年时候受了伤,横七竖八的留下了许多刀痕,那些伤疤多年来盘附在她的脸上,毁了整张脸。在这个阴暗的地牢里,她那如鬼魅的脸孔,更显得异常的恐怖,她的脸可以说是丑陋不堪,要不是看惯了她的模样,此时,她的样子,真的会吓坏了人!因为长时间处于缺水的状态,她红唇干裂起皮。
她的目光从游离中慢慢落定在了来人的脸上,微微的拢了眉心,唤出口:“阿雅?新瑶?”
二夫人认识那两人,她们是前年跟着染飞烟从相府陪嫁出去的丫头,两个人一直待在染飞烟的身边,侍候皇帝和染飞烟的日常生活,如今两人买通牢卒来探监,难不成他们有救了?还是带来什么消息?她在一旁,心急的问到:“你们怎么来了?皇上是不是要将我们放出去了?”
新瑶望了一眼憔悴的二夫人,没答话,将带来的食盒放在地上,跪在染飞烟身边,将身上的厚重狐裘披风解下,为她披上,心疼道:“娘娘身子单薄,将披风披上好歹多少能御寒。”
染飞烟见是两人,询道:“你们怎么来了?有人知道吗?”
新瑶摇头道:“我们出来时很小心,不会有人跟踪,狱卒被我们买通,今日之事不会有外人知道。”
染飞烟稍搁了心。
一旁,阿雅打量四周环境,眉头拧在一起,嘟囔道:“这哪里人可以住的?阴暗又潮湿,娘娘前段日子刚小产,身子虚,怎么可以在这种环境下住着?奴婢叫那牢头给娘娘换个房间住。”
说完便站起身来。
“站住。”染飞烟连忙拉住阿雅,涩涩笑道:“明日就要问斩,还管住的是什么地方!别做那些无用功的事情了,时间宝贵,就在这陪陪我吧。”
窗外风起,细雨从镂空的窗子拂了进来。
染飞烟身子不适,只感觉有股寒气流窜,她按着疼痛的腹部,咳了二声。
新瑶握了握她的手,那冰块似的小手,让她生生的打了个冷颤,新瑶惊的忙不停的搓揉着她冰冷的手,企图给她带去一丝温暖。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往年娘娘体寒,畏冷,一到冬日便躲在屋子里哪也不去,暖手的小抄也不曾离手,今年入冬,身子极虚的娘娘好不容易受孕,便不甚小产,而后身子极虚,没等调养过来,便又被皇上关在这个阴冷的地牢里待了将近一个多月。身上是那日被抓时,所穿的单衣。
这地牢阴冷,难怪她的手心如此的冰冷。
可是,无论外人在外面说三道四,说些极难听的话也好,娘娘对于跟锦宣王爷的事,却只字不提!
新瑶心中微酸,将袍子又给她裹紧保暖,道:“娘娘,奴婢一直不明白,您这是何苦?明明没有的事,为什么要让人凭白诬陷?”
染飞烟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不懂。”
阿雅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道:“奴婢是不懂,这两年来,娘娘一直真心对皇上,为受了多少伤害?娘娘跟锦宣王爷的事情,明明就是莫须有的事,皇上生气也罢,可相爷谋反,这和娘娘无关啊!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娘娘?”
染飞烟脸色一僵,身子慢慢冷了下来,长年阴湿的潮气一点点的侵入身子,疼的她眉心紧皱,油灯昏暗,她脸色蜡黄。
新瑶用手肘撞了撞阿雅!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阿雅看一眼染飞烟,知趣的闭口不语。
新瑶将食盒打开,里面放着往日飞烟最爱吃的几样小菜,她拿出小盘子和筷子,整齐的摆放在她的眼前,道:“娘娘下狱多日来,想必没有怎么吃过饭!这是我和阿雅连夜做好的几样小菜,都是娘娘平日最爱吃的,娘娘将就着吃点吧。”
望着那色香味具全的菜肴,染飞烟没胃口,摇了摇头,说:“先放在这里吧。”接着问道:“将我交代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新瑶应道,小心翼翼的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丝帕,干净整齐的丝布里裹着什么物事,她小心的交放在染飞烟的手上。
染飞烟接过锦帕,抚摸着丝布里的物件,细心的描绘着它的纹路,这条白色丝帕,因为年久,被磨破了用金丝纺成的围边,忽然过去的记忆如潮水涌现,飞烟心中苦痛,沉默的垂下眼敛,默不作声,只是将丝帕紧紧握在手中。
新瑶虽不知道里面包裹着是什么东西,但是跟随娘娘两年多来,娘娘每次都很小心的将这个锦怕和里面的东西锁在黑色匣子里,又将匣子小心翼翼的锁在抽屉里,现在染相府倒了,娘娘被诛连,在临入牢狱的时刻,娘娘提醒她想方设法的将这个东西送进来,由此看来这个东西很重要。
染飞烟细细抚索着丝帕还有里面的纹路,苦苦一笑,问道:“他怎么样?”
看着染飞烟苍白憔悴的模样,新瑶心里难过,道:“昨日皇上来凝霜阁,问了我们几句话,然后沉默了半晌,就走了。”
染飞烟身子一怔,喃喃问道:“他有说什么吗?”
新瑶心中一紧,看着娘娘期盼的目光,终于还是撒了谎,道:“皇上简单的问了几句,关于娘娘日常生活的锁事,然后恩准我们来这里看娘娘最后一面,其他的并没多说什么!”
染飞烟心中苦涩,止不住的咳嗽起来,眼角咳的有些湿润,边咳边笑道:“别骗我了,他恨我之入骨,怎么可能还问关于我的事情?”
阿雅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为她顺着气息,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哪还有几个月前的那幅娇艳的模样?心中难过。
皇帝召告天下,将染相府满门问斩,几位大臣联名上书,要求皇上放过娘娘,可是皇上总是沉默的忽略,娘娘下狱一个月来,皇上从不问起有关娘娘的一切事情,只在其他几宫留宿,夜夜笙歌,昨日也不知道为何,皇上只身一人来到凝霜殿,坐了半晌,依旧没有提起关于娘娘的只字片语,只是默许了她们出宫的权利。以往,在娘娘还是王子妃时,经历过多次灾难,都化险为夷,那是因为皇上宠着、护着,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
两人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买来侍候染飞烟,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死,阿雅为明天的事情担忧不已,提议道:“娘娘,怕是皇上这次铁了心要杀你,不如,今夜我们打晕狱卒逃走吧?”
染飞烟苦笑着摇了摇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哪去?况且染府那么多条性命都因我而死,我又怎么能安心的度日?罢了!人生自古谁无死!”
话落,她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流简和大将军回来了吗?”
被关牢中已经不知道多少天了,不知道他们好吗?
新瑶道:“还没有消息,听说前方战事吃紧,王爷和大将军移不开身。”
飞烟心里失落,看来在临死前,是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了!
窗外,开始下起了细雨,偶尔有闪电掠过。透过腐旧的窗牢柱,柔柔如水的月光,透过乌云淡淡的照了进来,染飞烟失落的望向天边明月,那苍凉的南陵月,遥挂在天空多少岁月,看尽多少人间苍桑。最终她的愿望依旧落空,他曾答应她,要陪她去到西单国的草原上,共同欣赏那满月和开了满山的木槿花,可惜...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在以后的岁月里,谁会陪他看这南陵满月?为他普唱一首盛世宏歌?
耳边是新瑶的哽咽与询问:“娘娘,为何要去承担莫须有的罪名?”
为何?
是啊,为何?
为何陪他一起走到权力财富的顶峰,却看他笑拥其他女子,共享盛世繁华,而她这个一直以来顶着三千荣宠于一身的女子,却在他登基不久便被诛连,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也许,一切只不过始于三个字,舍不得!
是啊,她舍不得!
舍不得他的死,这天下谁都可以死,唯独他不可以。
不是因为他是天下的主,有千万臣民,责任重大,而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夫。
君王,是万民的君主,而夫君只是她一个人的。
所以,终究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