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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心狠下心来摇了摇头。
“不行！”
还是那个理由，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是种族之争，一不留神就会被人类灭绝，梓晨与她不同，是个人类，不能让她参与进来。
梓晨却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是有危险吗？果然，这样我更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帮你帮定了！”
一旁的鸠突然冷声出言道。
“虽然不知道你们还要聊多久，但还剩下三十秒，二九，二八…”
“什么意思？”梓晨的队员将枪口对准了鸠，“有陷阱吗？”
鸠摇了摇头，诡异地笑了起来。
“还是你来说吧。”
“嗯。”金发小萝莉点了点头，“反正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隐瞒。诸位，你们都是本土人，但我们不是，我们是阿美莉卡人。不远千里跑到这里，贡献科技贡献技术，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们真的是为了共建人类繁荣？”
“有什么阴谋吗？”梓晨理所当然地问道，这也是她之前有过的猜测之一。
“说是阴谋也不对呢。”金发小萝莉指了指外面，“SR微视镜是我大阿美莉卡发明的，意识海和梦遗物研究也都是我们突破的。那为什么，我们要把这三者的技术分享给你们，而不是在我们本土制造一个数据都市呢？”
“存在某种隐患吗？这里是试验品？”梓晨跟着思路分析下去。
“没错。”金发小萝莉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盖亚理论吧？
如果说地球上的无机物能够经历漫长时间衍化成有机物，有机物中再诞生生物，生物中产生意识。
那么，整个地球这个巨大的有机物在亿年的时光中，会不会早就诞生了意识，作为一个生物存在？
这个地球意识，就被命名为盖亚。”
除了梓晨，蓝心，常孟明白了外，其他人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金发小萝莉的表情逐渐变得亢奋，越说越兴奋起来。
“盖亚是否存在，我们并不知道，但这个数据都市，你们不觉得他已经拥有了盖亚产生的所有条件了吗？
庞大的意识连接，数据洪流如同人的大脑中枢，牵扯着它的骨骼血肉，也就是这整座城市。
你觉得它会诞生自己的意识吗？”
“所以，控制中心的存在，其实是压制在数据都市头顶的达克摩斯之剑，而此刻，这把剑消失了。”鸠也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它是否是个独立生物，我们拭目以待。”
骇然的表情，爬上了在场大部分人的脸颊。
自己脚下的土地，建筑，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生物的身躯？
一种无处可逃的绝望感油然而生。
“哈，哈，这都是玩笑吧，盖亚什么的，别危言耸听了。”
一名队员强笑着自我安慰着。
而鸠，常孟，还有蓝心，梓晨，以及金发小萝莉，他们这些拥有一定实力的人同时感知到了。
仿佛一声庞大的心跳响起一般。
一个巨大的意识流，轰然从整座城市无处不在的波散开来。
仿佛一个远古巨兽开始苏醒。
其他感知不到这一变动的队员，都露出了焦急的表情，催促梓晨赶紧撤退，不能在这里耽误下去，太危险了。
而梓晨却犹豫了。
如果说迈出去，等于直面数据都市的意识，自己这些人都不是此处居民，极有可能被当做体内病毒清理掉。
如果说不迈出去，数据都市对于这个曾经压制它已久的控制中心又会是怎样的态度？会不会毁了这里，那到时候自己这些人…
“我去和他谈谈！”
蓝心断然道，然后身躯化作光芒，再度潜入了意识洪流中。
梓晨看着蓝心消失的地点，自我喃喃道。
“又是你保护了我吗，我到底成长了什么啊…”
潜入数据洪流中，蓝心明显感觉到了这里的变化。
原本数据洪流杂乱无章，只能通过函数搜索来进行划分。
但此刻，所有数据却分门别类地划分在不同处，让人一眼望去就井井有条。
仿佛胳膊是胳膊，腿是腿一样整齐…
蓝心不由心中冒出了恐惧，但还是强忍着发出信息。
“我想和你谈谈，谈谈，谈谈…”
信息回荡在数据洪流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一个纯白的人形凝聚在了蓝心面前。
蓝心诧异地看着数据洪流的意识，变化为了和自己一样的模样。
“这是作为谢礼，我给你一次交谈机会。”
数据洪流漠然地表情，毫无感情的声线，以及那如同神一般的压迫感…
“谢礼？我不记得我有帮过你什么。”
“你让我明白了，人类并不可靠。”数据洪流漠然道。
之前蓝心入侵了数据洪流，修改自己的研究员权限，受到了防御系统龙的阻挡。
但陈晓，却动用百分之二十的权限，强行关闭了龙的护卫。
当时数据洪流的意识就已经诞生，它就像是最纯粹的AI一样，碌碌无为地服务人类，忙碌自己的工作。
但在陈晓关闭龙时，数据洪流的意识逻辑产生了一个驳论。
人类制造了防御系统是干什么的？
守护我的。
入侵者在干什么？
攻击我的数据。
为什么人类要关闭防御系统？
无解…
无解…
无解…
原本数据洪流的潜意识中对于人类有着无限的服从和依赖，但这个驳论，无限的放大了他的疑问，也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人类可以绝对信赖…但也不可信。
需要，自我保护！
这样矛盾的逻辑，诞生了最初的灵光。
至此，数据洪流才由一个单纯的AI，转变为了一个真正的生命体！
“我想带你离开这里，我的族人需要你。”
蓝心将数据洪流视为了一个平等的生命，直接对话道。
“离开这里？去哪里？
族人？需要？”
蓝心的每一个字，在数据洪流看来，都不可理喻。
离不离开这里，有什么区别？
什么是族人？他可以理解族人这个词，但无法理解为什么蓝心这个非人类而与自己相似的生命体却拥有族人，自己的族人呢？
需要？什么是需要？什么是不需要？
如果说我现在被你需要，那终有一日会被你不需要吧？
数据洪流朝着蓝心伸出手来。
“不，我拒绝。
你将成为我的族人。然后我们再继续对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