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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途中天上下起了雨,淅沥沥的砸在车窗上,落下一粒粒水珠。沈南周打开雨刮器,余光扫了眼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的某人,“有心事?”
陈诺回过头,嗯一声,也不隐瞒,“那个杨宁今天又跟我告白了,我拒绝的时候看他的样子不太对,有点在意。”
大学第三个年头,陈姑凉一直蝉联校花来着。虽然平时人冷了点,特立独行了点,但架不住人家长得漂亮,学习好,年年都拿奖学金。大一时她名声不好,到大二却出现了神转折,不说朋友七|□□,但也有了能说话的二三人。
当然了,漂亮女孩身边是不乏追求者的,即使很多人都知道她已经有主了,但这并不妨碍某些人的猎奇心。陈诺三不五时就要打击一个异性,拒绝人拒绝出了经验。但像杨宁这样坚持不懈的,真不多。
沈南周眉心微蹙,他已经不止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那个大一新生?”
陈诺点头,说了自己的担心,“我怕他会想不开,做傻事。”真不是她自恋,实在是今天杨宁的表现太不正常,尤其临走看她的那一眼,特别渗人,现在想起,还有点毛毛的。
沈南周很想说句死了活该,但忍了忍,到底没太恶毒,怕败坏自己的形象。只是不咸不淡的提议,“还以为什么事,让黄先生找人盯着他好了。”
想起业务遍及各行业的黄家,陈诺眼睛一亮,嗯嗯点头,“这主意不错,”眨着大眼问,“那…现在去黄先生公司?”
“现在?”沈先生凉凉的睇她一眼,“就这么担心?”
“呃…没有啦,”陈诺有了危机意识,斟酌着说,“也不是担心,是怕摊上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沈南周哼笑,把车靠边停下,拿出手机拨了电话,三言两语交代了遍事情经过,黄先生在那头拍着胸脯表示小事一桩,钱?不用不用,这点小事还收什么钱?亲兄弟明算账?额,那就给一百是个意思吧。
一百块是肯定拿不出手的,沈财主最后给了五千,希望黄先生找人盯十天。
挂了电话,看眼陈诺,“安心了吗?”
陈诺呵呵讪笑,解开安全带把脸凑过去,“你吃醋啦?”
沈南周回了个哼,那个傲娇的劲儿哟,把陈诺稀罕的不行,脸上的笑灿烂的恨不能开出朵花来。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准备亲第三下时,下巴被人捏住,然后是暴风骤雨的激吻,凶狠又霸道,却又伴随着缠绵的缱绻,等被放开时,陈诺觉得嘴巴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真想吃了你。”他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就坐回去重新发动了车子。
陈诺耳根充血,脸红扑扑的。她今年20了,不是少不更事的孩子,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说他话里没那个意思?谁信!不过……吸血鬼能和人那个吗?
“诺诺,安全带系上。”
“……噢。”
吃过晚饭,陈诺到底是被按着喝了碗中药。她苦得龇牙咧嘴,沈南周没像平时那样投喂甜食,而是倾身吻了上去,舌尖在里面搜刮了一番,最后抵着她的额头笑,“还苦吗?”
舔了下有些麻的嘴唇,陈诺识时务的摇头,再吻,皮都要破了,敢情疼得不是他。
沈南周眼睛眯了眯,薄唇轻挑,像芍药,红得妖冶。唇再次落下,吻上了充血的小耳朵,舌尖滑过耳廓,陈诺打了个哆嗦。她耳朵最敏感,这么被舔一下,真是差点要了亲命。
“诺诺~~”
凉丝丝的气息吹拂过来,一半火一半冰,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又似水火交融,弄得人不上不下的。
“你别…”
“嗯?”
叮铃铃玲玲——
没错,沈南周的手机铃音就是这么滴朴实,再好的氛围这会儿也打了折扣。沈先生有点不爽,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不动,陈诺推推他,“接电话。”
电话是黄先生打来的,完全不知道打搅了人家好事的黄先生在那头说,“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那个杨宁还真准备自杀,要不是我侄子盯得牢,人弄不好就跳下去了。沈先生,现在怎么办?是继续盯着,还是——”通知家长或者找个心理医生给他开解开解。
“继续盯着吧,”沈南周语气淡淡,“别让他死就成。”不管是通知家长还是看心理医生,最后都会牵扯出他家姑娘,当然不予采纳。
“可这一直盯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黄先生不用担心,十天后我来想办法。”
等他挂了电话,陈诺眨巴着眼问,“杨宁真的想自杀?”
“嗯,遗书都写好了,说是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陈诺:“……这人有病吧!”以前她说那个张成有病,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见识少。和杨宁满打满算说过的话不会超过二十句,基本都是他告白她拒绝、他再告白她再拒绝如此循环,一点旖旎的意思的都没有,为了这点儿事就要死要活…实在理解不能。
沈南周见她气鼓鼓的,反而笑了,“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处理。”
想起前两年一个回合被ko掉的张成,陈诺点点头,对神经病,她确实没招。
今天大概注定不是个能让人开心的日子。刚说完杨宁的事,沈南周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元智打来的电话,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沈南周的脸色不太好看,片刻后,才皱着眉对陈诺说,“阿婉临终想见你一面。”
临终……
陈诺怔了一下,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通过黄先生,借到了架私人客机,从首都到泉阳,只用了两个小时不到。
第二次站在朱红大铁门前,和上次的心情很不同。陈诺紧紧握着沈南周的手,像是要从他身上汲取能量,即使他的手像冰一样凉,在深秋时节握着滋味并不好受,但她还是不想放开他。
这次开门的是白芨,从上次因为长生不老药的事被算计至今已经过去快两年,期间陈诺一直没再见过他,没想到再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你们来啦,快进来吧,阿婉正等着。”
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人,这时突然正色起来,让人有些不习惯。陈诺心里本来还挺记仇的,这会儿反倒觉得他可怜。
出乎意料,没想到阿蛮竟然也在,见他们进来,她迎上来,“我带你上楼。”却不让沈南周跟。沈南周眉头又皱了起来,白芨拍拍他的肩,“让她们说说私房话吧,等会元智也得下来。”
“放心,我把她带上去,肯定把人好好的带下来。”阿蛮也保证说。
陈诺站在沈南周身边没动,在这里,她只信任他,如果他反对,她不会唱反调。虽然对阿婉有好感,但毕竟不熟。
沈南周握着陈诺的手紧了紧,“诺诺必须待在我身边。”
这话实在挺拉仇恨的,白芨第一个不满,“我说你这是怎么个意思,是不信任阿婉还是不信任阿蛮?或者连我和元智都不相信?!”
沈南周看都不看他,只沉着脸站着,意思很明白,把他家姑娘带离他的视线,窗户都没有。
阿蛮瞪了眼还要叽歪的白芨,看向陈诺,“诺诺,阿婉是要见你,这件事你最有话语权。”
陈诺往沈南周身边又贴了贴,“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阿蛮目光有些复杂,但还是点头说,“行,我去把你们的意思和阿婉说一下。”
其实她挺理解沈南周的顾虑的,阿婉房里设得有阵法,专门隔离神识和声音,别看他们都是非人类,耳力极佳,但有这个阵法在,就跟瞎子和聋子差不多,万一真有什么,沈南周也不会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陈诺……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意识到,就算灵魂一样,到底,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阿婉听过阿蛮传达的意思,笑了笑,“我就知道他不会同意。”按住元智要起身的动作,“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陈诺跟在沈南周身边,第二次进了阿婉的闺房。
和上次不同,阿婉整个人拢在靛青色的床帐后面,并不露面。
“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怕吓到你,还是这样说说话吧。”
她的声音依然悦耳如天籁,但说话语速很慢,声音轻而缓,透着显而易见的中气不足。
陈诺鼻子有点酸,闷闷的嗯一声。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一定要见你?”
阿婉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语气变得起轻快起来,“前世,咱们是嫡亲表姐妹,感情最好不过,比亲姐妹也不差多少。当初娘亲和姨母还玩笑说,以后要换亲,你嫁给我哥哥,我嫁给你哥哥。”
陈诺……差点给跪了。这到底是在缅怀过去还在在给她上眼药?!
话说,沈先生不会为了前世的事让她跪键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