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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是个细致活,需要挺大的耐心。平时看起来不多的东西真的收拾起来会比预估的多出好几倍。
又装满了一个纸箱,陈诺拿胶带挨个在每个箱口裹了两圈,也不用剪刀,凑过去牙一咬,胶带撕拉一声就断。沈南周正帮她整理衣柜,看到笑一声,“牙口不错。”
陈诺冲他咧嘴,露出两排小白牙,在灯光下像大小相等的珍珠,好似会发光。
沈南周下一瞬出现在她身边,速度快的惊人。陈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捧着脸吻住了。冰冷的气息瞬间侵占她的唇齿,霸道的探入、研磨、吸允,极尽挑|逗缠|绵。在最初的惊讶过后,陈诺慢慢阖上了眼,伸手搂上他的脖子,脚尖踮起,用力的回吻过去。
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耳边似乎再听不到别的声音,清晰的,是他的唇舌、他喷洒出的没有温度的气息、还有似有若无的冷香——陈诺想起,他好像新换了沐浴乳。
分开时,她气喘吁吁,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他仿似气定神闲,只眼睛里幽深的光太炙热露骨了些,让人浑身不自在。
陈诺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放开他的脖子,想要拉开距离。腰间禁锢的手却猛的一紧,两人身体再次贴合。
“还要收拾东西呢!”她小声嗫嚅。
“不急。”他语带笑,在她耳畔低语,像缠绵的风,拂过她的耳际,在人心里荡出起曼妙的涟漪。
两人就这么又抱了一会儿,这一刻好似能够天荒地老。
隔天,白芨一身休闲打扮过来帮忙搬东西,他头发变成了黑色,戴着顶棒球帽,看上去像个十七|八的高中生。还在陈诺跟前转了个圈,嘚瑟,“帅不帅?”
陈诺呵呵一声,指着地上的十几个大纸箱,“快搬吧,楼上还有好多呢。”
白芨撇撇嘴,“让我出力还不夸夸我。”他打了个响指,地上的箱子竟然都漂浮了起来,像有了意识似的,挨个拍着队。
陈诺头一回见到传说中的法术,眼睛连眨了好几下,一脸的惊奇,围着箱子转了好几圈,深觉不可思议。
白芨嘿嘿笑,“厉害吧?不用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陈诺:“……”
沈南周从楼上下来,淡淡看了他一眼,也没怎么凶神恶煞,白芨却打了个哆嗦,不敢嘚瑟了,低着头,老实巴拉的开始干活。
见他准备带着一排漂浮的箱子直接出门,陈诺赶忙阻止,“你这么出去会引起轰动的。”何止轰动,简直是崩裂世界观,不知道的以为是变魔术,脑洞大开的估计就要打电话报警了。
白芨翻个白眼,“你当我傻啊,放心吧,我会障眼法,别说人,监控都拍不到。”
有了白芨这个外挂,搬家变得轻松起来。等把箱子全部运送出去,陈诺站在玄关那儿,看着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有些不舍。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从11岁到现在,点点滴滴,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在这时慢慢串联起来,变得清晰又深刻,
博古架上有她13岁时不小心留下的划痕,沙发上有她15岁沾上的颜料,客厅南墙上是她去年diy的壁画,还有窗前摆放的吊椅,是16岁那年在法国旅行淘到的物件……越看越是舍不得,不是舍不得这些东西,是舍不得这个家——
人生中的第一个港湾。
沈南周有点后悔没有同意让她报考泉阳的大学,但现在木已成舟,只能拍拍她的肩,“等过年时可以回来住。”
陈诺鸦黑的眼睫忽闪了两下,侧头看他,嘴角露出点点笑意,点头嗯了一声,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沈南周没忍住,倾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羽毛似的,一触即离。
这次他们去首都不坐飞机,开车走高速。沈南周和陈诺开自家的车,白芨开小货车。
“他驾照是伪造的吗?”系安全带时陈诺突然问。
“自己考的,”沈南周答,“白芨好胜心强,对人类的测试一直嗤之以鼻,既看不上又非要考,前些年还参加过高考,不过运气不好,和你一样马虎,丢了分,没当成高考状元。”
陈诺听了有点哭笑不得,睨他一眼,“我高考的事你都说多少遍了,就不能随风过去啊?”
他笑笑,“我多说几次,以后你就能少犯点类似的错误。”
陈诺:“……我又不是白芨,吃一堑长一智,我懂。”
她话音刚落,白芨的声音蓦然在车里响起来,“再说我坏话,小心朕罢工!”
陈诺吐吐舌头,和沈南周对视一眼,偷偷笑了起来。
到首都时已经是深夜,陈诺早靠着窗睡着了。沈南周把车停下,正打算开门下车,她听到动静,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打个哈欠,“到了?”
“嗯,到了,”见她嘴角有水渍,沈南周莞尔,抽了张纸巾帮她擦嘴巴,“这么大了睡觉还流口水。”
陈诺呃一声,有点儿不好意思,讪讪笑笑。
白芨已经打开货车箱,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这么大的车,这样的动静,保安竟然都没过完瞅瞅,刚才进小区门的时候也是,问都没问一句,好像真的看不到似的。
和之前一样,不用亲自动手,白芨打个响指,几十个纸箱就挨个浮了起来,排成整齐的队列,随着人的步子移动。所以平时需要费翻功夫的事,没几分钟就搞定了,除了乘电梯时要分两三次,倒是真的挺省事。
新家还没入住过,冷清清的没有人气。陈诺跑去开了窗户通风,沈南周指挥白芨把箱子分门别类的放到指定的地方,白芨一边嘀咕着:我就是个苦力,一边照做。从很早以前她就发现了,白芨有些怕沈南周。
很多时候,沈南周只要脸一沉,他就不敢吱声了,让做什么做什么,老实的不行,也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时间有些晚了,沈南周不需要休息,陈诺却要睡觉。让白芨用法术把家里清扫了一遍,沈南周先去卧室给陈诺放了洗澡水,在她洗澡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把床铺好了,等人出来,又帮小姑娘吹了头发,之后拍拍枕头,“过来睡。”
陈诺听话的躺到床上,在枕头上蹭了蹭,本来还不觉得困,结果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隔天早上起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陈诺伸了个懒腰,脚踩上白毛毛地毯,习惯性的先去扒窗帘,外面竟然在下雨。
见没太阳,就把窗帘拉开了。回头看着房间的摆设,虽然家具不一样,但和她以前的房间几乎没什么不同,只是面积更大了些。
开门出去,沈南周也正好从对面的房间出来,他手里拿着空了的纸箱。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现在都快十点啦。”陈诺说,探头去看他房间,“你收拾一晚上?”
“闲着也没什么事。”沈南周轻描淡写,又笑她,“没刷牙洗脸就出来了?”
陈诺龇牙,“我出来看看。空箱子放哪儿,我帮你吧?”说着要伸手,沈南周抬高躲开,“我去放,你去刷牙洗脸,楼下有买的早餐。”
“噢,”不让帮忙,她有点儿怏怏,“对了,白芨呢?”
“走了。”
“走了?”
“泉阳有他不放下的人。”
想起阿婉,陈诺嘴唇抿了抿,心情有点儿沉重。为白芨,为阿蛮,也为生命在倒计时的阿婉和即将失去挚爱的元智。
新家的装修其实和原来的风格类似,只是更精致漂亮了些。
黄先生服务真的很周到,网线、有线电视、燃气卡、电卡面面俱到。
趁着下雨,陈诺下午和沈南周开车去附近的商超采购东西,一通下来花了好几千。餐具厨具一些小电器比如电磁炉、电饭锅之类的都不能省,后备箱装满了就塞后车座,最后真的是满载而归。
接下来的日子平平淡淡,虽然是新环境,但这俩都是死宅,所以也没什么要适应的。到八月底,陈诺到校报道,不知道沈南周用了什么办法,她不用参加新生军训,也不用住校。
这肯定有利有弊,偷懒不用受罪,回家住当然好,但这也让陈诺显得特立独行起来,将来估计不容易交到好朋友,毕竟大学生的友谊,许多都是和同寝的四年相处中磨合出来的。
陈诺对此不置可否,她这些日子想了许多,沈南周身份特殊,其实少交朋友才对他们最好。而且她性格本来就比较内向,不太喜欢跟人交往,初中高中六年,唯一比较要好的就是杨琪了,但即使这样,杨琪也不知道她家里有什么人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每天开车来接她上下学的是谁。
因为新生军训,所以陈诺又多了段时间假期,九月中旬,农历八月,是她十八岁生日。
两个人也没怎么庆祝,就和以前一样,吃饭,吹蜡烛,切蛋糕,收礼物,阿蛮倒是想凑热闹,但沈南周不让,每年生日,都不接待外人。
“我还以为你今年又要送钻石。”接过沈南周递来的白玉手镯,陈诺调侃。
沈南周抽纸巾帮她擦嘴角的奶油,闻言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今年不送钻石?”说着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变戏法似的摊开另一只手,美如羊脂玉的手掌上,是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