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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才过了三天,下界就已经是三年了,敖寸心算计着日子,就下界找刘沉香。
来到三年前约定的地方,刘沉香已经在那里等候着。
敖寸心远远打量着他片刻,他穿着一身蓝色布衣,高了、壮了,也黑了,但——还是像小白脸。
她走过去,刘沉香转头望向她,嘴唇动了动,语气略带犹豫却又恭敬的喊道:“……姨母。”
敖寸心嘴角抽了抽,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她忍了忍,勉强勾起一丝“温和”的微笑,“你叫我什么?”
“……”刘沉香一愣,喃喃道:“你说你和我娘是故人,我以为,所以……”
敖寸心也不好说自己是他“舅母”,不是“姨母”,于是随意摆了摆手,问道:“说说,你这三年做了什么事吧。”
听到她的问话,刘沉香望向天际,缓缓开口,“听了你的话,这三年来,我除了重新练就了武功,还独自翻山越岭,徒步走遍了大江南北,认识了很多很多人……”
敖寸心听着刘沉香慢慢的说着这三年间的生活,最后他道:“走了那么多的路,看到了那么多人,见识了他们的人生,我忽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昧无知。”
“三年前你告诉,‘这天下是如此之大,而比这天下更大的,就是我们的心’,那时候我不懂。”刘沉香看向敖寸心,道:“现在我才明白,你要告诉我的话,只要有恒心,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没有了思想,再大的法力也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他此时的眼里充满了坚定。
敖寸心也看向他,轻叹一口气,时间总是那么快,眨眼间便是三年有余,这也让得当年带着几分幼气的少年,多了几分成熟。
回去的路上,敖寸心在脑海里想着,她这一番作为能得到多少功德。
虽然明白这一番劝导在修改天条上算不了什么功劳,但敖寸心抱有一丝希望,天道看在她在修改天条出的那么一点力上,让她在这世界滞留的时间长一点,即便不能和杨戬度过这漫长的一生,起码让她看到她的宝贝儿子长大。
她最怕的就是宝莲一结束,她也跟着结束了,这么想着,可能有那么一旦杞人忧天,毕竟每一世她都是因为伤亡而离开的,但她还是担心这一世这么长,出现个万一,总之为自己打算多一点也是好的。
考虑了那么多,敖寸心只是想为自己表明一下——老娘当初真的不是为杨戬抱不平,才去找刘沉香,用我两根脚趾头对天发誓。
——好吧,也有那方面的原因,但那是顺带的。
敖寸心知道自己下界时间不长,却不曾想过杨戬没有发现她下了界之类的——如果神仙有前世,那个混蛋肯定是个捕快。
所以敖寸心回到真君神殿时,就径自去了偏殿,按照惯例杨戬会在那里等她,但当她看到偏殿空无一人时,感到非常奇怪。
虽然上次杨戬和她闹了那么一次别扭,但是他们已经达成共识,那些事情暂且不提,如此他们就不发展冷战,只是相敬如冰而已。
当然,她绝对不承认——相敬如冰也是冷战的一种。
敖寸心走在回房的路上,看到杨戬站在院中榆树之下,清瘦修长的身形,在日光下愈发的引人注目。
杨戬转过身来,面目氤氲在雾气里,瞧不清楚。
许久,他开口道:“寸心,我们谈谈。”
敖寸心一怔,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清冷冷,语调却低得跟古井里的水一般,平静无波,死气沉沉。
敖寸心沉默片刻,低声问道:“谈什么?”
杨戬紧紧的抿着嘴唇,看着她一声不吭。
敖寸心嘴角自然的勾着的一抹浅淡笑容,“既然你非要谈,我们就回房谈吧。”
杨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用,杨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敖寸心走到他面前,道:“……你说。”
杨戬眼睛里有非常复杂的,让人看不真切的东西,他看着敖寸心非常非常认真地问道:“当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杨戬有一天会成为司法天神?”
敖寸心微微一震,直直望向他。
杨戬沉声问道:“是与不是?”
敖寸心回过神来,道:“……是。”
杨戬的眼神变得清清冷冷的,缓缓地说道:“当年即便你不曾……你也打算离开我,是与不是?”
敖寸心抬眼望向他,淡淡的道:“是。”
杨戬闭了闭眼睛,好像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再睁开时,清冷的眸子已经染上了怒气,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因此,你当年才会对我说的那番话?”
敖寸心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哈!”杨戬忽而笑了一笑,低声道:“把你的爱与遗憾留给大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敖寸心还是沉默。
“寸心,事情结束后,你就回西海吧。”杨戬看着她,心脏剧烈的缩了一下,他听到自己这么道:“和晖儿一起回去吧。”
敖寸心凝视他好一会儿,才淡然的问道:“杨戬你到底在想什么?”
杨戬没有再看她,略微偏过头去。
敖寸心伸手,用手掌捧起他的脸。
杨戬回避着她直视的目光。
敖寸心固执的看向他的眼睛,眸子中映出她的倒影,那双眸子里,悲伤,心碎,郁郁不止,悲哀的情绪几乎将他整个人湮没。
敖寸心不忍的闭上眼,索性不看他。
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额头和他的碰在一起,哑声问道:“你在想什么?杨戬,不要骗我,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杨戬拉开她,半晌没有言语。
敖寸心睁开眼睛望着他,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片刻后,杨戬似乎痛苦地皱了皱眉,嘴角弥漫出苦涩,“寸心,我只是累了,我只是累了……”
杨戬别开视线,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敖寸心和杨戬算是正式冷战了,其实说是冷战也算不上,两人还是照常见面,只是不再交谈。
杨戬是怎么想暂且不说,敖寸心是想和解,却找不到时机,然后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知道这事情结束后,自己还能不能留在这世界里,这么一想,索性就先拖着吧,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考虑。
于是拖着拖着,那个重要的日子就来了。
王母身边的天奴来报,刘沉香和孙悟空、哪咤等人冲进灵霄宝殿,又冲进瑶池,让杨戬赶紧带兵护驾。
敖寸心看着他换上了铠甲,看着他打开房门准备离开,期间她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身上。
就在敖寸心以为他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时,杨戬回过头来,他便是这样回过头来瞧着她,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却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敖寸心也看着他,心中一片茫然,很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比如上前握住他的手,道一句“我等你回来”,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根手指也不能动弹。
他们就那么相对站着,看着对方,周围这样安静,他们却谁都没有动一动,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杨戬率先离开。
敖寸心也跨出房门,看着他消失在走廊的转角,黑色的眸子残留一抹白色的身影。
其实她不知道,刚刚杨戬垂在左边的手,仿若白玉般的五指微张,指节略微弯曲,轻轻动了动,最后一点一点的收回,握成了拳。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想更文,的账号又死活上不了,搞到晚上四点才睡(还是更不了),今天早上十点睡醒,想把文更了再出门,还是不行,刚刚晚上八点回来准备更了,还是上不了,于是我抱着个电脑卡擦卡擦的到楼下重装,上来后装了个搜狗,死了,更惨,连网页都打不开,我撤了搜狗改装360,也是不行,又换了谷歌、火狐,转了一圈,发现......我的电脑自动把设置成色-情网页,不能打开了╭(╯^╰)╮
我现在开始写,不知道赶不赶得及,赶得及一会儿应该还有一更,赶不及就明天吧,最后说一句,本文应该是准备完结了o(≧v≦)o~~(记住本站网址,.,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xs52”,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