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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羽楼身骑的是一只蛇头鹰身的异兽, 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异兽和背后的一众阵势浩大妖魔就是南宫羽楼创造的那些木雕, 在叶云轻的梦中活过来了一般。他们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站定,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叶云轻。
输人不输阵,叶云轻昂头挺胸地对带领一排妖魔来袭的南宫羽楼回敬道:“你在跟谁说话呢?恶心巴拉的。”说完这句, 她才突然想起南宫羽楼刚才话中的内容,“等等, 你刚刚说我做梦……是什么意思?”
南宫羽楼展开左右扫了眼,“你好好看看四围,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吧, 这只是你的梦境啊。倒也怪不得你,有多少人能在做梦的时候清醒地能分辨出自己身处梦境呢?”他露出与真诚二字毫不搭边的笑容,“算起来你都已经沉睡数月了, 不过别担心, 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小轻轻。”
叶云轻胳膊上直起了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你会好心来救我?呵, 除非母猪飞上天!”不过她心里在想,真如南宫羽楼所说是梦境的话,倒是很多疑问都能解释了。
做一场梦,总比灵魂穿越到远古时代的天女魃身上要容易得多吧?
但若只是梦,她看见的那些画面又究竟是不是曾真实发生过的呢?
南宫羽楼轻摇铁扇, “别这么大的火气,你我只是立场不同,又不是有血海深仇, 况且我一直很欣赏你。”
叶云轻才不信他的话,又问道:“如果这是我的梦,你是怎么闯进来的?还有,水成碧不会任由你做出对我不利的举动,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他这会儿忙着给玄门第一美女厉思弦找治眼睛的药引,哪有功夫理你?”南宫羽楼露出怜惜的表情,“还是哥哥我心疼你。”
叶云轻头皮发麻,口中呸了一声,随后道:“你有多远滚多远,少在这挑拨离间。”
南宫羽也不怒,道:“我要是走了,谁来救你出去?”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一排妖魔都黑压压地从山坡走下,朝叶云轻逼近。
叶云轻紧盯着一个个目露凶光的异兽,眉头微皱,“救我?你明明是想干掉我吧!”
“我是真的想帮你早点摆脱梦境,你被莫名的力量困在了这里,无法轻易苏醒。”南宫羽楼嘴角高高弯起,“而最容易从梦里醒来的方式,就是被噩梦惊醒,因为人在极度惊慌的状况下会产生强烈地要醒来的欲望,那是人的本能。简言之,我是专程给你送噩梦来了。”
叶云轻气得都变了脸色,“你这个死变态。”
“谢谢夸奖。”南宫羽楼话音落下,他创造的妖魔都一齐将叶云轻当作靶心展开攻势。
叶云轻只得应战,她也搞不懂在梦中可以发挥出何种程度的力量,全依靠本能出手。叶云轻并不想久战,只想寻找机会甩开纠缠的南宫羽楼,于是一直在尽力躲避攻击,减少力量的消耗。
与此同时,叶云轻也在想,如果眼见的一切真的是自己的梦境,那是不是自己可以控制梦中情节的走向呢?她试着幻想出现一队实力强悍的救兵,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期望并未如愿,看来要控制梦境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但恰恰因这样的思考,叶云轻稍稍分了心,一只前来围剿双头癞蛤/蟆趁机吐出黏糊糊的长舌头,舔在叶云轻了身上,那舌头上居然布满了倒刺,把叶云轻腿上一块布料连着皮肤都给刮下,登时血红一片。
叶云轻欲哭无泪,不是说人在梦里不会觉得疼吗?都是骗人的!
叶云轻本就寡不敌众,受了伤更加雪上加霜。她咬着牙接连把几只异兽打趴下,之后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凭一口硬气辛苦支撑――虽然这里是梦境,但与南宫羽楼相斗的过程一直都在消耗她的元神。
观战的南宫羽楼半眯起眼睛,道:“对战杌的时候,你不是拥有媲美神明一般的力量吗?不用客气,快使出来吧,让哥哥我见识见识。”
叶云轻听出来了,原来这南宫羽楼兴师动众的,目的就是想窥探她打败杌的力量的秘密。她直接道:“实话告诉你,那力量是人家借我的,早就被收回去了,你别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借的?”南宫羽楼没能弄明白叶云轻的意思,这力量还能有借有还?但仔细审视她的身手和表情,又感觉她没在说谎。他慢慢将扇子收起,表情中带上了些许遗憾,“要是那力量真不复存在了,你的价值可就要大打折扣。”
南宫羽楼又暗忖了会儿,他以元神入叶云轻梦境,多维持一刻就多费一分内力,原本是想借机试探叶云轻的底,如今若她真已丧失神力,那么继续耗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叶云轻刚放倒一头独眼红狼,累得气喘吁吁,再一回头,南宫羽楼忽然飞身加入战局,正一掌斜拍向叶云轻脑后命门。叶云轻急忙接招,一拳击向南宫羽楼手腕,登时元神和元神相撞,内力交锋与一处。
两人连过数招后,南宫羽楼已确定叶云轻的内力和她展现出来的状况相当,她没在演戏。
“真可惜。”南宫羽楼耸耸肩,“今日还是和你速战速决吧。”
他眼中浮现的一丝狠戾让叶云轻不禁绷紧背脊。南宫羽楼是能跟厉擎单抗的人,叶云轻本就不是他对手,加上之前又因那些妖魔废了不少体力,更难以与南宫羽楼对抗。没多久,南宫羽楼就将叶云轻两手都压在背后,让她动弹不得。
被制伏的叶云轻羞愤不已,大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给个痛快!”
南宫羽楼俯身在她耳边道:“我偏要把你留着慢慢折磨。”身下的叶云轻越是挣扎,他就越兴奋。
叶云轻用力闭上眼睛,心里暗暗使劲儿,着急地想要是这时候从梦里醒了说不定就能摆脱南宫羽楼,可是这怎么就是醒不了?到底怎么才能醒过来!
“小轻轻,本教的阴符行鬼令,也是时候归还了吧?”
南宫羽楼忽然来这么一句,叶云轻左手掌心处随之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她直接吃痛地大喊出声,如果梦中可以流汗,恐怕她已是汗流浃背。
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阴符行鬼令已逐渐与叶云轻的元神融合在一起,要想将令符从她身上剥离,只有直接对她的元神下手。这才是南宫羽楼入她梦中的真正目的。
赤红的“鬼”字缓慢地从叶云轻掌心凸出抽离,但有很多细细的触手将令符和叶云轻的手掌藕断丝连,似是在试图将字重新塞回她掌心。
南宫羽楼继续施力,让令符一点点挣脱与叶云轻的羁绊。他正胜利在望时,脚下大地突然摇晃起来,剧烈的幅度让他竟然有些站不稳。
一只手蓦地覆上南宫羽楼的肩膀,他正莫名,整个人就被巨力给远远摔飞出去,那些被他创造出的妖魔也在同一时间化为灰烬。
叶云轻揉着痛处起身,回头便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与她对视,那是她无比熟悉的身影――将她从南宫羽楼手里救出的居然是天女魃。
天女魃走到满脸困惑的叶云轻面前,缓缓道:“我是跟随着天女魃的血液残留在你身体里的部分记忆,也凝聚着她很小一部分的力量。”她抬头看了眼周围,坚硬的地面如波澜起伏,天空如被摔碎的青瓷,一片一片掉落。梦境很快就要崩溃。
“你该回去了。”她对叶云轻这样说道。
叶云轻后脑勺上一紧,就像是被人狠狠抓住了小辫子,将她飞快往后拉,梦境里的景象风驰电掣地退去。
猛然从冰冷的地上坐起,叶云轻喘着粗气,晃动的烛光照出了她脸颊上细密的汗水,一瞬间仍有些难以分辨真实和虚幻。
她定了定神,慌忙站起,踩断了几只围绕左右的蜡烛。
梦一结束,南宫羽楼也抽身而出,但他的元神在梦中被天女魃残存的力量打伤,醒来后竟是首先吐出一口鲜血,内息紊乱,真气乱窜。
叶云轻趁机往石室外逃去。由于长时间卧床不起,手脚有种僵硬的笨拙感,她在昏暗的石道中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小轻轻,你想去哪儿?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逃出我这偌大的火月神教吗?”南宫羽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