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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的最后一战极其惨烈, 阿修罗连同蒙古大军带领刘缁衣一路杀伐,直逼城下, 阴川蝴蝶君连同丹枫公孙月、慕少艾、黄蓉郭靖等人拼死抵抗,然而神与人的战争, 单方面的杀戮,早已把襄阳城郊变成尸骸遍野,哀鸿四起之地。
阿修罗红衣如焰,长发如水,冰雕般的面容冷冷的站在这遍是哀嚎的战场上,头顶乌云沉沉,遮天蔽日, 连一丝光芒都不能穿透而下, 整个战场血雨连绵,浓重的血腥味和着狂风灭天袭来,仿佛世界末日,压得整个人喘不过起来。
“杀!”半空中的非天冷冷瞧着不断从城门滚落下来士兵与江湖人士, 伴随着口中清清冷冷一句话, 抬手一拂,一道似红莲劫焰一般足以焚烧一切的红色光芒直逼城门。轰然一声巨响,整个襄阳城城门顿时被打开了一条缺口,蒙古人顿时一阵欢呼,群起而涌之。
“不要让蒙古人攻进城里来!大家守住!守住!”郭靖单刀在手,冷冷砍杀一批又一批仿佛没有生命的蒙古侵略者,眼见城门攻破, 急然大吼,凌厉砍掉一批欲想冲进城门的士兵,血水凌厉溅到脸上,戾气森然。
仿佛知晓这些人如果城破,面对的便是毫无止境的杀戮与生灵涂炭,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冲向城门,以人肉为盾,毫不犹豫的挡住了蒙古大军猖狂而来的刀剑,一旦有人倒下,立马有人上来堵住。
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武林江湖之人,没有官民朝野之分,所有的人,唯一想到的便是包围襄阳城,争取时间,好让襄阳数以万计无辜的百姓能够扯离这个腥风血雨的地段,往他方撤离。
所有的人,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阻止这无休止的杀戮,好让已经几无人性,被侵略冲昏了头脑的蒙古大军滚回他们草原上去。
旌旗蔽日,马革裹尸,血洒疆场,毫无怨悔!
就在此刻,一红一黄两道光芒就在阿修罗破城的瞬间急速的赶到了城门口,一左一右,一杆一刀,横刀立马,刀剑不停,堪堪将蜂拥而上的蒙古士兵横尸当场。
“谁在过来一步,慕少艾与阴川蝴蝶君,生死杀伐,绝不留情!”面对着沸腾的人群,慕少艾神色冷厉,鬼神般的眼神直逼众人,扫眼看去,无不让人恻恻生寒。
就在此时,阴川蝴蝶君一刀在手,身形速动,蝴蝶斩凌厉朝着虚空中那红色的杀戮之神砍了过去,“生灵涂炭,违背天道,阴川蝴蝶君送你上西天!”红光伴随着烈焰,破空而起,灭天袭来,蝴蝶动火焰纷飞,带着众人毫无休止的愤怒。
人群沸腾的头顶上,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动的阿修罗冷冷的看着袭逼而来的光芒,“不自量力!”嘴唇微微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手指晃动,只听“叮”的一声,弹指间蝴蝶斩一声嗡吟,阿修罗袖子浮动,耀眼的红光直直逼向阴川蝴蝶君的胸口。
“哗啦”一声一口鲜血从阴川蝴蝶君嘴里喷洒而出,鲜血从半空中落下,撒到地下几近疯狂的士兵身上,那腥甜的味道愈发让人疯狂。
“很好!”阴川蝴蝶君手指冷冷拂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冷笑道:“我很贵!但你……值得我出手!”一语完毕,身周红光大盛,美丽的蝴蝶翅膀轰然绽开,剑气逼人,阴川蝴蝶君拼起十分内气,直直的冲着阿修罗的额头砍了下去。
黄蓉打狗棒在手,与穆仙凤两人联手阻挡金轮法王与刘缁衣,四野百花鼎盛,白色的彼岸花带起纷飞的花瓣如刀,刀削般凌厉纷飞扑来。
原本美丽的花朵,此刻被刘缁衣手指捻动间,已是丝毫不下雨风刀的凶器。
黄蓉冷冷的挡住金轮法王的金轮袭击,感激的对穆仙凤道:“凤儿姑娘,最危急时刻,你能带着儒门天下的人而来,黄蓉与郭靖感激不尽。”
穆仙凤手指拈起,红袖飞扫,堪堪在面前划出一道五芒星的结界,挡住了刘缁衣的花刀袭击,口中回道:“儒门天下在阿修罗与刘缁衣亲自进攻襄阳的时候赶来,是主人的意思,如今主人与黄前辈不在此处,凤儿即便身死,必不负主人所望!”说着这个从来都是乖巧伶俐,温柔似水的女子忽然眼光一厉,原本身为三教先天之一的儒门龙首的大丫鬟的气势毫不压制的从身上散发出来,灵气逼人,竟是无端多了几分生死杀伐的威严。
金轮法王冷冷的瞧着这两个女中巾帼,反身后退,金轮一刀逼到被绑架了的郭襄的脖子上,威胁:“郭靖黄蓉,你们若是不想要自己的女儿死,便立刻弃械投降,否则,我保证郭襄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黄蓉眼中含泪,然目光狠厉的盯着金轮法王,大声的呼唤:“襄儿……”
郭襄被金轮法王绑在战场,森然的利器冰冷的煞气透骨从脖子上传来,直直的冷到了心理,只听她颤抖着嘴唇,大声道:“爹、娘……不要管郭襄……襄儿宁死不拖你们的后退,绝对不做懦弱无能之辈!”
黄蓉闻言大哭,心腑涌动,出手狠辣,毫不留情的朝着金轮法王拼命。
不知从何处飞出来的杨过,豁然间悬起轻功,重刀刹那间劈向金轮法王,反身救起郭襄向后退去。
战况惨烈。
头顶的黑暗越来越浓重,战场上已经混乱到了极点。丹枫公孙月站在城门的最高处,令旗飞扬间,她看到了整个襄阳城郊沧海横流的惨象,看到了所有的江湖义士面对阿修罗对这场世界无休止毁灭的最后的一道关卡,甚至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一人毁灭了整个村庄杀害了数百人口的凶残,颤抖着嘴唇,只感到一阵刺骨的悲凉,终于抑制住想要冲下去与众人一同拼命的愤怒,眼观八方竭力为众人做尽掩护。
然而,这分明是一场神与人的对战!阿修罗即便只是站在空中冷眼观看,即便是这人出手的次数寥寥可数,对与这个世界毫无任何神力的众人来说,亦是一场灭天袭来的灾难。
虽然有北域第一杀手的阴川蝴蝶君的刺杀阻挡,然阿修罗的神力护体,显然比之阴川蝴蝶君能力之高,不止数倍。
只见阴川蝴蝶君蝴蝶斩起,红蝶纹刀流霍然迸发,阿修罗目光微颤,冷笑之间手指翻转飞动,直直的拍在了阴川蝴蝶君的胸口之上。
“蝴蝶君!”一声凄厉大吼,丹枫公孙月折扇扬起,伴随着煞气与杀气的红光直逼阿修罗,而他整个人却是化作一道红光直直的接住半空中面色灰败的阴川蝴蝶君,泪水簌簌的从脸上落了下来。
“阿月仔……不……哭……”阴川蝴蝶君规规矩矩躺在丹枫公孙月怀里,阿修罗出手之时,阴川蝴蝶君作为杀手对危险的本能刹那间用蝴蝶斩挡住了阿修罗凌厉逼来的大部分杀气,刀剑瞬间飞落,然而仍旧没有阿修罗的手掌逼上自己的胸口,如今内腑震荡,吐血不止。
便在此刻,一紫一白两道光芒倏然划过天际,恍若流星破开滚滚乌云,直直的朝着战场上冲了过来。
无数的曼珠沙华从天空中飘洒而下,花瓣纷飞,殷红的色彩将整个战场染成了血一般的凄迷和热烈。
飞散的花瓣,艳丽的色彩,紫白的光芒,震撼了战场上的所有人。
刘缁衣冷冷的看着浮现在半空中白衣的黄药师,目中目光变幻,复杂莫测,带着说不出的绝望与狠厉。
而阿修罗却是静静地凝着与他平行站在一个高度的两人,嘴角终是浮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意味:“黄药师……曼珠沙华的力量居然被你完全的吸收了么……真是……有趣。”
疏楼龙宿却是目光暗沉,闲谈谈笑,“阿修罗。疏楼龙宿今次赶来,便是作为故人送你上天。”
黄药师面色冷冷清清:“送你上天,岂能少了黄药师。你这非天无恶不作,弄得世道混乱,生灵涂炭,我今日即便是不为什么苍生大义亦要打得你口吐白沫。”
阿修罗冷冷一笑,甚至还没有说话,便见一道黄色光芒突然站在了疏楼龙宿与黄药师的身旁――镇守破口处的慕少艾终于得空飞到了阿修罗面前,冷冽含笑:“哎呀呀。打打杀杀,老人家不介意教训小孩子!”说罢仿佛是有了默契,三人群起而动,三道戾气直直的逼向了阿修罗。
那是一场足以惊动天地的战争!
那一场战争里,沧海横流,遮天蔽日,神与人的故事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无不被人传唱了无数次,然而没有一个人不道惊天动地,天崩地裂,仿佛是一场炫丽而又惨烈的舞蹈,让之后所有曾见过那场战斗的人穷其一生,亦再不能忘记。
那一场战争之后,风沙遮天蔽日而来,铁锈与血腥的味道随着风,几乎吹遍了整个中原大陆。
那一场战争的最后,就在疏楼龙宿几乎将快要惨败之时,原本在某个地方冷眼相看的帝释天终于忍不住降临战场,一把抱着几乎失去了神志,陷入杀伐怨念的阿修罗。
那时候阿修罗已经濒临疯狂,红光挥洒之间,手指直直的穿透了帝释天的胸口,帝释天眼眸一抖,蓦地吐出一口血来,喷在了阿修罗的面上。
同一时刻,阿修罗仿佛感受到了帝释天的存在,原本空寂血红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光彩,见到抱住自己的人,面色霍然惨白,咬牙道:“帝释天,你躲我万年,终于出来了!你……你好狠的心,居然……不过……终于……还是放不下这个世界与疏楼龙宿么?”
帝释天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冷清,一时间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的神色,只间他一只手搂住阿修罗,另一只手摸着阿修罗的头发,喃喃叹息,“阿修罗,这个世界是我造的,疏楼龙宿是我种植万年精心培育而成的……但却不是我最难以舍弃的……你知不知道……帝释天虽然是神,终究有怕的时候……”
阿修罗浑身是血,目光凶狠怨念的盯着帝释天,那眼中的眸色似乎要将自己心心念念了万年的人洞穿,“你怕……什么……难道还怕我么?”
“是啊……”帝释天道:“阿修罗,你知不知道,非天与帝释天虽然都算是‘神’,但两人若是在一起,毕竟有违天纲,但你……终究……还是……”说着似乎只觉无可奈何,叹息一声,抱住阿修罗缓缓消失在半空之中。
阿修罗……毕竟……你终究还是把我逼出来了。
帝释天不怕这个世界毁灭,甚至不怕疏楼龙宿再入轮回,但是阿修罗,你……若是真的出了事……才是帝释天真正的死穴。
襄阳城郊,数以万计的士兵看着无端出现在半空中又无端消失的光芒。
战神阿修罗终于在最后关头与帝释天一起消失在襄阳的战场。
然而由于这一场战争,毕竟使中原元气大伤,又遇疏楼龙宿宣布儒门天下隐匿不出,慕少艾丹枫公孙月阴川蝴蝶君等人不问世事,郭靖与黄蓉无奈之下被黄药师逼着退隐,满目苍夷之时,蒙古军队终究占领了中原大陆。
然而,就因为这一场战役,整个中原大陆的历史被正式改写。
入侵的蒙古军队畏忌儒门天下与慕少艾等人隐蔽再出,终是没有对占领的城市进行大规模的屠杀。
时光如梭,又过数年,关于襄阳的战役,关于儒门天下,关于疏楼龙宿与黄药师,关于药师慕少艾、阴川蝴蝶君、丹枫公孙月与阿修罗帝释天……终成传说。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奈何江山生倥偬,死生知己两峥嵘。
宝刀歌哭弹指梦,云雨纵横覆手空。
凭栏无语言,低昂漫三弄:问英雄、谁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