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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曼珠沙华却是瞧着那一株茎上开着一红一白,目光往回之间,竟也不知道那种颜色各胜一筹,正当踌躇不定要摘哪朵下来把玩之时,却听一高傲而冰冷的声音略带嘲讽的笑道:“傻子,你无事做,在这儿呆着作甚?”
曼珠沙华闻之一惊,迅速左右看了看,却不见人,以为自己幻听,正当松一口气之时,却听那声音又道:“傻子,你在看哪儿呢?我在你前面。”
曼珠沙华霍然震住,仔仔细细的瞧着那双生并蒂莲半晌,终是发现原来骂他的人竟是并蒂莲中的红莲,不由抓住红莲的花瓣怒道:“你才是傻子!”
却是手指放触及那花瓣,却被那嘲讽孤傲的声音愈发冷冷的笑道:“连话从哪儿传出来都听不出来,又笨又蠢,不是傻子是甚。”转瞬间只道一道紫光璀璨,光芒过处,莲香袭人,香味清淡美好甚至连整个人都跟着颤栗起来了。
曼珠沙华怔怔的瞧着那炫丽多彩的紫光,只见光芒之后,渐渐露出一个紫衣紫发,容颜清俊,貌美华丽无双的男子来。
“傻子。你弄得我好痛!若不是白莲沉睡我无聊又找不到人聊天,才不想出来跟你一个傻子说话呢。”只听那紫衣男子手里握着一只莲叶似的扇子,瞧着曼珠沙华,挑唇而笑,金色的眼眸似笑非笑间,流光溢彩,便似有种说不出的万千风韵渐渐逸散开来。
曼珠沙华瞧着那紫衣男子似水含情的眸子,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我不是傻子。他说,我叫沙华。”
紫衣男子嘴唇微勾:“御莲龙宿……傻子。”
“沙华与御莲龙宿因帝释天与阿修罗之间的纠葛于天界结识,之后阿修罗战败,帝释天为了与阿修罗断绝甘愿隐了神气入了轮回,阿修罗一气之下将并蒂莲丢下了天界,却不知并蒂双生在中途出了意外,进入轮回之时双双分开,”刘缁衣凝着疏楼龙宿,一字一顿,的道:“数千年后,一个成了天下无双的道教先天,一个进了儒门,因天生聪慧,华丽无双,风采万千无人堪比,毫不意外的成了整个儒门无人可比之人物。”
疏楼龙宿垂眼,不自觉的用紫龙扇遮住自己的半边脸颊:“既然如此,那曼珠沙华又怎的成了黄药师?”疏楼龙宿道:“他又为何会被御莲龙宿封了神魂,万年。”
“这还用问么?”刘缁衣戏谑的瞧着疏楼龙宿:“当然是曼珠沙华喜欢御莲龙宿,御莲龙宿又与与自己双生的白莲相亲相爱,曼珠沙华气急恼怒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却不料霸王没有做成自己倒成了被人封印跌入轮回的可怜虫。不过……”刘缁衣“哈”一声,笑眯眯的道,“不过没想到真是风水轮流转,这曼珠沙华变成黄药师之后倒是因祸得福,万年前在神界没吃到的倒是下下界倒是如常所愿了。哈!都说这才子佳人男人女人情爱爱情,恩怨纠葛,千丝万缕,没想到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理不清的纷繁复杂,一团乱麻,真是可悲可叹,可叹,又可悲,多情不比无情苦,情之一字,将神磨成人,人磨成鬼,鬼磨成……咳……魂飞魄散。”
疏楼龙宿瞧着面前的人翻着白眼说着说着又开始唠唠叨叨罗嗦个不停,手指捏着扇骨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半晌道:“既然如此,想必你是不识情爱不沾风月了,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来看戏。”刘缁衣白了疏楼龙宿似笑非笑的神色一眼,用扇子煽了煽风,“我本来在三河图优哉游哉的过着日子,虽然平平安安清清淡淡,倒是无聊,但自从沙华下来给我说了他喜欢上一朵花之后,我自然要来瞧瞧那是什么东西。”刘缁衣道:“瞧多了你们之间的故事,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疏楼龙宿不语,隔了一会儿,忽然道:“既然如此,也就是说,现在的黄药师才是真正的沙华?而以前那个黄药师……”
“消失了。”刘缁衣幸灾乐祸的截道:“我以你的血做引来到凡尘,沉睡中的沙华感受到了黄泉的邪气苏醒,受伤后又借三株树叶的灵气破开了封印而出,而三株树的灵力虽强,但却无法融合这一世的黄药师与上一世的曼珠沙华的记忆,所以这一世的黄药师消失了。”
疏楼龙宿目光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刘缁衣瞧着面前的紫衣人沉吟思考面无表情的模样,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咳!其实不是消失,是因为黄药师力量太弱而被禁锢了,不过这一世的黄药师爱你,上一世的曼珠沙华也是一个为了爱情不折不扣的痴狂疯子,你也没有损失什么……”
“如此……”疏楼龙宿忽然一叹,如此什么,他没有说明白,刘缁衣瞧着面前的人便要离开的模样,连篇的废话一下子噎住了,瞪大眼睛瞧着华丽的紫衣背影,突然道:“疏楼龙宿。若是黄药师真的回不来了,你待如何?”
紫色的背影顿住,疏楼龙宿眼睫低垂,忽然勾起一个似笑非笑:“黄药师只是黄药师,跟我在一起的是黄药师,我认识的也是这一世的黄药师,若黄药师不在,剑子仙迹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他轻笑道:“疏楼龙宿,不会为了任何的前世今生似是而非的理由,而……妥协。”说罢慢慢消逝在刘缁衣的视线之中。
风吹过,儒门桃花梨花散落,蹁跹着在眼前晃荡。
刘缁衣瞧着远去的紫色背影,忽然收了一脸戏谑,复杂的一叹,视线慢慢滑到天空,半晌,突然“啊”一声大叫起来:“瞎眼的麻雀,竟然将粪拉到我的脸上,该死!”
呜呼哀嚎,声音之大,直直的穿透了儒门天下的四面八方,冲进了被关着的黄药师的屋内。
疏楼龙宿靠在门口,瞧着眼睛通红的盯着他的黄药师,就那般安安静静,半晌不发一言。
隔了一会儿,只见他喃喃叹息,缓步走到“黄药师”面前,瞧着困在结界里眼白泛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