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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中有女尸是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女子的尸骨下面开着许多的白色的花朵,那些花的花茎盘旋纠结在尸骨之上,竟然以骨作土,血作养,肉为食,破开死人的头颅,开出绚丽的花来。”黄药师白了欧阳克与阴川蝴蝶君两人一眼,道:“我黄药师虽然不能说自己五花八门无一不精,但自认为这见识比之其他人还是要多那么一点点,这以死人肉白骨而长成的花,倒是闻所未闻。”一边说着,青衣大袖一抖,忽然将一朵拳头大小的白色之物丢在了桌上。
在座众人凝眼看去,之间那细密剔透的丝线里密密的裹着一白色的花朵,那花茎叶若海澡柔软细长,花瓣状若曼珠沙华,只那花蕊中间处是裹着一颗珠子模样的黑色球囊,在柔软莹白而细密的花瓣包裹下,似闪着若有若无的荧光,妖谲诡异异常。
慕少艾等人静静的瞧着这花朵,个个缄默不言,梅超风陆乘风与欧阳克等人早已瞪大了眼睛,慕少艾手指漫不经心敲击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间,缓慢而悠寂的韵律,声声轻响,就似叩在了众人的心上。
隔了好一会儿,阴川蝴蝶君理了理自己的金发,道:“不认识。”
丹枫公孙月垂下眼睛:“没见过。”
欧阳克黄蓉各自摇头,“不知道是何物。”
疏楼龙宿凝了一眼慕少艾,见他也是一副困恼的神色,嘴角习惯性的勾起,垂眼道:“管他是何物,我们不妨先将它种在花盆里,待它长一段时间,再来细说如何?”
黄蓉郭靖梅超风,凤儿与欧阳克自然不敢多言,阴川蝴蝶君点表示除了丹枫公孙月的事情其他一概没兴趣没意见,慕少艾本着医者整天弄草搬药好奇这物的特性自然跟着点头,黄药师与疏楼龙宿于是争论了一阵,疏楼龙宿将那花一卷,叫凤儿拿来一个花盆,种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静夜鸦啼,月色诡异。
疏楼龙宿吃了饭坐在自己院子里,瞧着石桌上同样皎洁莹白得诡异的花漫不经心的抽着水烟,黄药师坐在他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上,悠悠的吹着箫,箫声青碧,幽远静谧,说不出的平和安宁。
疏楼龙宿听了一阵,忽然放下烟杆对黄药师道:“箫。”
黄药师顿了一下,道:“作甚?”
疏楼龙宿含笑抬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琴来,这琴样式古旧,那木料成色却是颇新,木头角落雕刻着一朵绚烂绽放的桃花,黄药师闻了闻,这琴中桃木味浓烈,显然取材于桃花岛上的桃树。
疏楼龙宿也不多言,就着琴弹了起来,琴声荡荡,古朴优雅,黄药师静静的听了一阵,听出他弹的是一首《五湖游》,不经一愣,随即跟着吹凑起来――
“少年场购得吴钩。只为他寤寐求贤,卧起怀仇,因此上鱼水相投。早已见鲸鲵流血,麋鹿行游,决雌雄已归吾,张羽翼耻下人购。身世浮沉,心事悠游。肯待他较猎长杨,鸟尽弓收。”
“定三吴,霸业收。操七策,惠声流。帷幄从容坐运筹,辛苦在心头。问重重颠毛知否?酩子里从蛮氏斗,些个事抱杞人忧,大都来难开口。乘兴去莫交濡首。我呵,好休便休。呀,再不向紫陌遨游,红尘声走。”
一曲吹罢,黄药师握箫在手,见着疏楼龙宿意态悠闲的模样,不经悠悠笑了起来,却是微微透着股嘲讽的意味。
这《五湖游》原为杂剧,记的是范蠡早年轻别离,少年雄心,助越王勾践平复吴国,后却弃千乘之业,携西施泛游江湖,隐迹江上的故事。
他实在想不通刚准备大刀阔斧装疯拐骗建他儒门天下的疏楼龙首为何竟然弹奏出这样一曲来,那不成这人在建儒门之时便想着归隐么,想想却不可能。
只见疏楼龙宿挑眼看见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冷冷嘲讽之意,只当这人跟着他久了,连嘲讽居然都跟他有三分相像,不由勾唇笑了起来。
却是道:“黄药师可曾听过无妄花一说?”
黄药师扫眼瞧着桌上诡异的花朵:“难不成此花名为无妄?”
疏楼龙宿赞赏点头,“不错。”随即道:“无妄花,传说中本是与曼珠沙华齐名的冥界鬼花,依血而生,肉为肥,鬼为食……魂见而悚,却是魑魅魅婀极喜欢的妖界灵花,据说这花结的果被妖物所食,便能增强数倍灵力……我原在儒门天下的藏书中见过此花记载,千年未曾一见,却不想竟然在这个世界见到此花。”
黄药师瞧了疏楼龙宿半晌,这人在饭桌上缄默不言,他以为这人不知这是何物,却不料这人竟是知道的,想了想,不由问道:“这无妄花既然是你那个世界之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既然这花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是否有可能……”
疏楼龙宿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实话,我本以为来这个世界的只有我、凤儿,丹枫公孙月慕少艾等人,至于其他人会不会跟着来,或者说那个什么阿修罗的会不会将我们带到这里之后也跟着来了,我实在不知,但我敢肯定,既然这无妄花在这个世界出现,必有人种,这大宋世界魑魅横行,不久可见。”
黄药师沉吟片刻,道:“也许……那股怨气会灵神开窍,一路遁往苗疆,或许便是为这无妄花而去。”
“那又如何?”疏楼龙宿道:“黄药师不是拯救世界的人。别说是你我,除了郭靖那傻小子,就算是丹枫公孙月、阴川蝴蝶君、慕少艾与凤儿任何一人都不会一这里的天下为己任。”
“因为这里不是你们的世界么?”黄药师嘲道:“但我相信,即便如此,你疏楼龙宿也绝不会不管这些事。”
“因为疏楼龙宿早已身在其中了。”疏楼龙宿叹气:“我疏楼龙宿是何人,虽然不喜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却也不想让人无端破坏了我的兴致,既然有人耍阴谋耍到了我的头上,不给点颜色,岂非让人觉得太过和善可欺了?恩?”说罢立于风中,从容优雅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冷冷清清,半点没有透进眸子里,黄药师瞧着疏楼龙宿柔和从容的笑意,只觉不“龙有逆鲮,触之必怒。”“风雨欲来,癫绝众生”几字不足以形容此刻面前这人的表情。
不由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