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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有这么多捣乱的人呢?就连想挑起战争都这么让人不踏实。当宫廷侍卫们汇报说国民卫队司令官拉法耶特侯爵求见时,陆逸在心里抱怨道。或许拉法耶特侯爵真的是一位热爱国家、热爱人民、忠于国王、忠于民主事业的人。但是我们的陆逸才不管你是不是热爱国家、热爱人民、忠于什么,陆逸的想法很简单,谁能保护自己家人的安全,保护自己的安全。所谓的怜悯和慈悲也是得有机会去怜悯才行,陆逸听说过弱者对弱者的同情,强者对弱者的怜悯,但是唯独没有听说过弱者对强者的同情与怜悯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怜悯是强者才有的权利。至于大革命之中这个王国的王室家庭算是强者吗?不是!否则也不会在前世的历史中被那么多人怜悯了。
虽然还没见过这位北美独立战争的英雄,但是陆逸已经在心里把这个年轻的”新旧两个世纪的英雄”以及国民卫队的司令官从头到尾给诅咒了无数遍。不过当拉法耶特侯爵得到国王恩准,独身一人策马穿过弗兰德尔旅团把守的大广场时,就连陆逸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头戴三角帽,身穿法兰西王**服,肩披黑色斗篷,脚踏马靴,骑着纯白色大马的年轻侯爵确实很风范。
有着这样的风范,外加他个人对北美大陆议会的赞助。也难怪1777年20岁的他在刚刚抵达北美之后。费城大陆议会就立马以“根据他光荣的家族历史”为由,授予他大陆军少将的军衔。天知道他一个法国贵族的光荣家族历史跟北美的扬基土佬造英王的反有什么关系,无外乎就是拉法耶特侯爵的父亲死在了法国与英国人的战争中而已,北美大陆议会这明显已经是**裸地在拍马屁了。
他们授予拉法耶特侯爵的军衔应该已经是当时大陆军里最高军衔透视之眼全文阅读。要知道,当时乔治?华盛顿作为大陆军的总司令,一直到次年才被授予中将军衔。扬基佬们虽然标榜自由与平等反抗英王的统治,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还是极为重视拉法耶特侯爵光彩照人的贵族身份。而拉法耶特侯爵这样一个法国贵族的加入,在当时看来,显然整个拔高了北美独立战争以及扬基土鳖的档次。
拉法耶特侯爵进入凡尔赛宫主建筑的时候,凡尔赛里的大小贵族已经在通往国王觐见室的大门前排开了。留在凡尔赛宫里的男女贵族们默默地注视着他穿过人群,眼中带着愤怒与仇恨。既然拉法耶特侯爵能够出现在这里,凡尔赛宫里的贵族们已经认定他就是这场暴动的策划者和暴民的首领。
“嗨!瞧啊,克伦威尔来了。”人群之中一个贵族大臣嘲讽道。
听完那位大臣的嘲讽,拉法耶特侯爵并没有生气,而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很有风度地对那位嘲讽他的大臣说道:“先生,如果是克伦威尔,那么我就不会一个人来了。”说完之后,拉法耶特不再理会周围贵族仇恨的目光,径自走进了国王觐见室。
事实上,现在就连拉法耶特侯爵对目前的局势也颇为烦恼,作为一个对王国改革理念更接近于王权派的自由派贵族领袖。他一直以来都试图在人国王与民众之间寻求和解,而不是让其中一方彻底地压垮甚至是消灭掉另外一方。但这偏偏是追求绝对权力的民众,或者确切地应该说是追求绝对权力的国民议会所无法接受的,当初的大英雄随着局势的变化现在在王国的民众之中也越来越不讨喜。而在宫廷之中,包括陆逸与王后在内的宫廷强硬派把他当成了反对王权的旗手,这拉法伊特侯爵两头都不讨好。虽然他自己现在也深深地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依然还是来到了国王的面前,试图劝说国王与国民议会的和解。
“陛下!”进来之后,拉法耶特摘下了三角帽,对站在觐见室中央的国王低身行礼。
“嗯,拉法耶特,你来了。”国王轻轻地点了点头。“你是来要求我以及王室成员前往巴黎的吗?”
“没有人可以要求陛下去做什么。”拉法耶特侯爵再次低头,以表示对国王的敬重:“我是来请求陛下,回应人民的请求,以避免一场灾难。”
“你要让国王陛下去巴黎当囚徒吗?”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咬牙切齿地问道。
“没有人能够囚禁陛下,我以我的性命以及家族的荣誉向诸位保证,我将保护国王以及诸位王室成员的安全。还请仁慈的陛下能够响应民众的请求,让法兰西王国不再流血。”
拉法耶特侯爵说完,国王没有立即回答。他的心中在不断的挣扎,拉法耶特侯爵那句“让法兰西王国不再流血”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但同时国王也在担忧,在那个密室里,陆逸所说的那些话依然还在他心中不断地回荡着。这两天来,国王一直都睡不好,只要一闭上双眼,眼前就能够浮现起自己妻子儿女被暴动的民众送上断头台的情形。
就在国王犹豫不决的时候,陆逸又一次开口了:“抱歉,拉法耶特先生,您刚才说用什么保证?我没听清楚。”
“殿下,以我的性命以及我家族的荣誉来保证。”拉法耶特侯爵转过来,对陆逸行了个礼,逐字逐句清晰地对陆逸回答道。
“可你就一个人,你的家族有几万人?”陆逸故意装成一个无知的孩童,对拉法耶特问道。
“是的,我就一个人,我的家族……也就几个人。”这一次,拉法耶特侯爵笑了:“可是我们依然还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国王陛下和您的安全,殿下。”不得不说,拉法耶特侯爵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不会去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但是我们的陆逸是一个小孩吗?
当然,他还是一个小孩,但是却是整个凡尔赛里最坏的小孩。拉法耶特侯爵才刚刚回答完,陆逸又开始装傻充愣。“可是那些暴动的人有好几万,他们都疯了,刚刚还要把那些见过爸爸的女人都给吊死特种兵在都市。要不是爸爸派士兵把她们救回来这些可怜的女士就要被他们全部吊死了。先生,你能阻止他们吗?”
这一次,拉法耶特侯爵愣住了,虽然对此他没有什么把握,但是出于心中那股崇高的理念,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回答道:“可以!”
“那么你为什么不命令他们回到巴黎去,好好工作?你可以这么命令他们吗?”
“不能……”拉法耶特侯爵遗憾地摇了摇头:“恐怕在这件事上他们不会听我的。”
“那为什么先生你会认为当他们想要杀掉我们的时候,就会听你的劝告呢?”陆逸的话让拉法耶特侯爵有点招架不住,慢慢地对国王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好吧……”陆逸见这样也不是办法,随即继续往下说:“那么先生你现在依然还忠于法兰西王国的国王,忠于王室吗?”
“祈神照鉴,诚如是。”看见摆脱这种尴尬的机会,拉法耶特侯爵立即点着头,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那我可以让你去命令国民卫队和暴动的民众回巴黎,好好工作吗?”陆逸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拉法耶特侯爵疲于招架,很快又低下了头。
这次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找到了机会,对拉法耶特大喝道:“殿下在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不喊还不要紧,这一喊让一直在国王与民众之间憋屈不已的拉法耶特也开始歇斯底里:“因为在这件事上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明白吗?普里埃斯特先生。”
“可我只是想让你去给国民卫队下达这样的命令,拉法耶特先生。”听着他们的争吵,陆逸也不知不觉抬高了音量。“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我只想让你证明你对国王以及王室的忠诚。”
“可你不是国王……”
“可我终会是!为了我的父母,我也必须是!”
沉寂,在几乎已经陷入狂暴状态的两人分别大喝完了之后,整个觐见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甚至连大声呼吸都不敢。所有的人都只能够听到自己那细微的耳鸣声。至于争吵的两个人,都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
就算两个人一个是王太子,另外一个是国民卫队司令官,在这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大逆不道的。国民卫队司令官质疑王太子还好说,毕竟在法兰西王国的历史上有着许许多多没能够成为国王的王太子。但是陆逸,他这样的话如果放在东方,就是**裸的谋朝篡位,再宽容的帝王也会将说出这种话来的王位继承人给关起来。而即便是在西方,也不乏这样的先例。
而陆逸,他有着更为深层的愧疚。国王就是疼爱他的父亲,虽然陆逸不止一次地因为国王的妇人之仁而恨恨不已,想要代替国王做出决定。但那也只是出于保护家人的想法罢了,他从来就没有现在就取而代之的想法。相反,他反而期望能够挽救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但是现在……他却把一切都搞砸了。
“看来诸事纷扰,让我疏于对你的管教……”国王那一成不变的声音响起,让低着头的陆逸心中猛然一惊。但是接下来,国王的举动却让他心中阴云消散,豁然开朗起来。因为国王微笑着走到陆逸身边,蹲下来轻轻地捏了一下陆逸的小脸蛋:“你终究会成为一位国王,一位远比我更加优秀的国王,我相信,我的孩子。但不是现在,现在爸爸还要保护你们。”
“爸爸……”陆逸抬起头来,国王的微笑在他的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国王在凡尔赛宫的天台上为他紧张的样子,傻乎乎地带着一脸疑惑拿着烟雾弹问他应该怎么吃的样子,在陆逸的眼前慢慢浮现,接着泪珠顺着陆逸的脸颊流了下来。热泪并非因为愧疚而流,而是因为感动,因为这样的家人。为了这样的家人,就算是葬送一个王国,那么又有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