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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浮黎在他耳边凉凉询问:“如何?可感动?”
不敢动。苗从殊虚弱的说:“我失忆了。”
郁浮黎:“所以我这不是没追究?”他笑了笑, 没等苗从殊放松, 紧接着来一句:“等你想起来再说。”
苗从殊那颗心, 如滚烫的铁块扔进冰水, ‘呲’地熄灭了。
郁浮黎扶住苗从殊的后背, 掌心微烫,那是苗从殊的体温温度。他顺了顺苗从殊的长发, 将他拉到身后,然后向前一步,收起留影石, 当着越静池等人的面捏碎,连点石渣都不剩。
苗从殊的食指指节顶了顶鼻子, 转头问武要离:“道友, 刚才留影石里的, 都是假的吧?”
武要离:“实不相瞒, 当时我也希望是假的。”
苗从殊:“不应当, 我挺爱我们家老郁的。”他按住心口:“心是真的, 砰砰跳也是真的。我应该是个深情的人。”
“你只是失忆,稳住脸皮不要掉。”武要离:“我当时也这么以为。最开始还因为你被渣, 义愤填膺想帮你讨公道,后来准备新朋友介绍给你。直到你的前任接二连三的出现,而我还单身, 我才知道我的天真很多余。”
苗从殊当即表现出同情:“揭开你的伤疤,不好意思。”
武要离摆手:“没事。我脱单了。”
苗从殊:“恭喜。”他暂时没记忆,不记得武要离的对象, 因此没有再细问。而且现在感觉自己问题更大,特别忧虑。
越静池匍匐在地,全身颤抖,冷汗浸透他的衣衫。既是郁浮黎威慑带来的恐惧,也是终于可以近距离靠近神主的激动。
他准备了那么多年,几乎刨除原本的自己,变成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就是为了这一天!
越静池额头点着地,见郁浮黎的衣角到了跟前,他便抬头颇为渴望的说:“我一直想见您,您可以任意查看我的识海、神魂,您就会发现我才是您熟悉的——道侣!”
郁浮黎轻语:“识海和神魂?”
越静池难掩激动:“对!”
郁浮黎垂眸,目光漠然:“没兴趣。”
越静池激动的表情顿时凝固、僵硬,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郁浮黎,几乎是有些失控的尖叫:“您不怕认错人吗?他那个样子算什么?明明我才是——”
郁浮黎直接震碎他的识海、撕碎他的神魂,再将其躯壳扔进远处的花田。
那堆食腐尸而生存的花迅速卷走越静池的身体,距离甚远的苗从殊等人还能听到花田里传出来的、清晰的咀嚼声响。
越静池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郁浮黎连看都不看他的神魂和识海,他提前做好的准备、攻略和分割神魂、识海承受的巨大的痛苦,竟连个表演的机会都没有!!
郁浮黎处理完越静池,继续向前走,经过瑟瑟发抖的玉棠红。
玉棠红哭得满脸泪水,哆哆嗦嗦,语不成句:“求……神、神主……饶命,我错、错了——”下一刻她就被拧断脖子,扔进花丛,没有再辩解的机会。
越青光虽然也想杀玉棠红,但还是为神主这仿佛拔草似的杀人手段震慑。她咽了咽喉咙,心说神主确如传闻那样,拧头如喝水。
剩下是其他追捧越静池,刚才为难苗从殊还意图谋杀他的那几个主事。他们慌乱的解释和求饶,见郁浮黎不打算手下留情便都狠下心来、放手一搏,但显而易见都不是对手。
很快六个人当中死了四个,大乘期的躯壳充满灵气,堪称顶级花肥。反正远处那片花田里的花饱餐一顿,格外欣喜,懒得伪装无害,翻过艳丽硕大的花朵表面,露出底下恐怖的、獠牙遍布的两张嘴。
剩余两个大乘期主事对视一眼,一人朝郁浮黎而去,另外一人虚晃一招,又在搭档的掩护下直奔毫无所觉正在沉思中的苗从殊而去。
目标是苗从殊细瘦的小脖子。
只要抓住这个神主的道侣,他们就能威胁神主,能逃出生天、说不定还能借此要更多修炼资源!
这主事忍不住露出激动狂喜的笑,五指成爪猛地狠抓过去,好像抓住了什么。他哈哈狂笑:“神主大人,您看看我手里抓着什么人?想保住您道侣的小命,就听我等吩咐!!”
郁浮黎侧身看过来,眉眼情绪淡漠,左手还掐住另外一名主事的脖子。听到威胁,毫不犹豫的掐断他同伴的脖子,然后朝这边走来。
唯一活下来的主事得意狂笑的脸僵住了,“别、别过来,我真的会杀了他。既然您不肯放我一条生路,我立刻就杀了他!有神主的道侣相伴一起死,我死也值了!!”他艰难的掐住怀中人的脖子就要下死手。
然后就听到旁边有人在说:“你要不先看自己手里抓着个什么东西再死?”
什么什么东西?谁在说话?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主事转头一看,见到苗从殊悬空在云台之外,有些揶揄的看着他。
神主的道侣在那儿,那他手里抓住的是什么东西?
主事低头一看,对上涂红抹绿的木偶傀儡差点吓得心脏梗塞,下意识就扔出去——什么鬼东西?!
那是郁浮黎昨晚刚削成的木偶傀儡,和普通成年一样的身高尺寸,已经成为隼崽的新玩具。
心爱的新玩具被那么对待,隼崽发狂,瞬间膨胀十倍大,一口就把主事给吞进肚子里,等消化那身灵气后,‘噗’一声就把骨头扔进花田里。
花田里的花有点嫌弃但作为垃圾回收场,它们就得负责归类消化和分解。
苗从殊抱着胳膊朝郁浮黎走去,“直接杀了他们……没事?”
越静池代表白玉京,玉棠红是东荒第十城的爱女,其他主事背后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基本都跟妖修和魔修几个大势力有关系。
这昆仑宫虽远离修真界,为神主维护和平稳定,实则已在神主多年不闻不问里,逐渐发展成为水深鱼杂的深潭。
各大势力早已渗透其中,如千年老树那般盘根错节,与修真界、魔域和妖界的纠葛很深。
否则刚才那几个主事不至于急匆匆追究苗从殊和他道侣的罪责,他们就是想借此由头先赶走人修罢了。
郁浮黎:“几个心大了的蠹虫而已。”他捏着苗从殊的小脖颈,“我已经准备好渡劫材料,顺势清理你身上残余的暗疾。等雷一劈,你记忆就回来了。”
这雷一劈,小命也玩完了。
苗从殊:“过去的事情不能让他过去吗?总是翻旧账其实不利于我们感情的发展。”
郁浮黎:“不能。我不觉得。翻旧账很有意思。”他回想翻旧账的花样,还有苗从殊像只小仓鼠那样打着哆嗦还要向前迈一脚试探底线,感觉就很有意思。
于是他多说一句:“不翻旧账,我怎么知道你藏了那么多小秘密?”
苗从殊:“你这么说就是不信任我。”
郁浮黎看他,不说话。
苗从殊:“刚才留影石发生的一切,我暂时没有记忆,但是我相信等我恢复记忆,我必然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我希望我们现在能给彼此一点信任。”
郁浮黎:“既然如此,让我看你的芥子空间。”
苗从殊已经知道他手腕脱不下来的白色布带就是芥子空间,等于他的私人空间,在非常隐秘的角落里偷偷藏了非常珍贵的春-宫秘-戏图,以及其他看上去不太适合给道侣看的东西。
他稳住有点慌乱的心态,严肃说道:“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看我芥子空间就是不信任我的意思?”
他不知道其实郁浮黎可以自由出入他的芥子空间,他从一开始就对郁浮黎不设防。
他现在的拒绝多此一举,而且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郁浮黎早看透他了。
他们这边在说些悄悄话,那边越青光等人聚在一起,心情复杂。
武要离摇头:“你说这十年前意外避过的一个劫难,苗道友他非要在十年后自投罗网。”他收起刚才录下来的留影石,摇头叹息:“这就是苗道友的命吧。”
乃刹:“武道友,你刚才的留影石让我刻一份。”
武要离警惕:“怎么?”
乃刹:“有时候心情抑郁,希望可以看别人惨中带喜感的样子作对比。”
武要离:“和尚也会心情抑郁?”
乃刹:“和尚也是人。”事业受挫,自然难过。
越青光凑过来也要刻录一份,“实不相瞒,我今年五十多岁了。没谈过恋爱、一事无成,我想以苗道友为楷模。您看他谈个恋爱,对象都是什么东荒境主、洞庭龙君、魔域魔君啥的,个个是要事业有事业,要脸有脸,不等于是道侣事业两手抓?”
她搓了搓手:“我挺羡慕,就想学点。不多,两成火候就行。”
武要离神色温和:“你可以去合欢宗求道,她们研习多年,成效不错。”
越青光记下来,十分期待,接着又问:“苗道友和神主没事吧?他们的感情会不会因此出现裂缝?”越想感觉越糟糕,她目光四处瞟,不小心就瞟到始终沉默的徐负雪,心里一咯噔,这不刚才留影石里求娶的前任之一吗?
她挺焦虑,示意武要离和乃刹他们注意情况,希望能挡住徐负雪,整个人就比当事人苗从殊还着急。
眼见徐负雪向前跨一步,越青光倒吸口凉气。太玄宗宗主拦下徐负雪,越青光松了口气。
苗从殊转头看见徐负雪,越青光吸口气,苗从殊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越青光又松口气。
“……”武要离:“自己的感情没有着落,跟着别人的感情大起大落。当代修真界年轻修士现状。”
乃刹:评价一针见血。
最后苗从殊勉强把郁浮黎哄住了,当然也是因为郁浮黎暂时没那计较的打算。苗从殊同乃刹他们打声招呼,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经过徐负雪身旁时,瞥过来的一眼只有平淡和陌生。
太玄宗宗主死死拽住徐负雪的手,传音入密:“我儿!不要再做糊涂事!!”
等人全都走了,徐负雪茫然的站立于原地。
不知过往的人不明所以,熟知过往的人略同情,他们都被太玄宗宗主遣走。很快,此地只剩下太玄宗宗主和徐负雪两人。
“走吧。”太玄宗宗主:“神主能杀你我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他刚才不杀你,不是容忍、也不是不计较,不过是无视了你。”
神主之下,大能皆凡人,而凡人是听天由命的蝼蚁。
徐负雪艰涩的说道:“我知道。”他只是想看看苗从殊,知他无恙就好。“爹,他以前对我真的很好。我们相依为命,我是怎么做到背信弃义?”
太玄宗宗主无声的拍了拍徐负雪的肩膀,知他懊悔、也懂他的煎熬,可惜此事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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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
越静池的命牌碎成粉末,连魂灯都没法收集他的魂魄,足见是魂飞魄散了。
白玉京宗主越定檀起身捏碎传讯符,将此事告知一人,紧接着又问:“静池不是已融合了神主道侣的神魂?他连识海也强行改造成功,灵力里也注入一丝神主的神力,为何还会被神主杀死?”
传讯符里传来温润的声音:“因为他是假的。”
越定檀一听,猛地反应过来:“你用静池的命试探神主?!”他面色阴沉,虽不怎么在乎子嗣,可越静池到底是他培养多年的儿子,本想利用他谋取昆仑,岂料越静池和他自己都不过是旁人的马前卒!
“你不是说神主会信静池是他失踪的道侣?”
那把声音再度响起:“这就是你们太小看神主了。你们妄自尊大罢了。我从头到尾没说过神主会相信,不过现在能确定他回来了。”
越定檀冷静下来:“什么意思?”
“若是神主的道侣回来,神主便不会容忍假货的存在,他不会看越静池的神魂和识海。若是神主的道侣还未有踪迹,越静池拥有相似于道侣的神魂和识海,必然会被留下,作为线索寻找……可惜,晚了一步。”
他在越静池的神魂里留了点东西,若郁浮黎搜其魂,必会被那东西钻入识海。
越定檀稍一动脑便明白过来,无论越静池扮得再如何相像,他其实都骗不过神主。
“既是如此,你为何要令静池用着那张易容后的假脸?”
那道声音忽然变冷:“他配吗?”
什——
越定檀愕然不已,然而对方已经终止谈话。
被摆了一道、又厌恶对方高高在上的态度的越定檀,此刻满心愤怒,越愤怒他便越镇静,将写有蓬莱岛符号的传讯符烧毁,他面不改色的联系东荒十城城主。
失去爱女的东荒十城城主玉月曜无法抑制她的狂怒:“不管你是何目的,我只要昆仑神主和他的道侣为我棠儿偿命!!”
**
昆仑山顶,茫茫雪地,苗从殊坐在白玉舟里,此刻有一下没一下的薅着隼崽软软的羽毛。头顶是厚重的雷云,恐怖的劫雷开天辟地那般砸下来,看上去声势浩大,其实还没碰到苗从殊就化作轻烟,轻飘飘散去。
典型雷声大、雨点小,半点渡劫天雷的尊严都没有。
苗从殊挺茫然的,话本里九死一生的天雷,差不多就跟下雨打雷一样,他甚至有点想冲出去收衣服。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不在人间了。
伴随天雷而来的是来自于此界天地的灵力,这股灵力可助人锻体、凝实灵脉和识海等,现如今天雷对修士的伤害被剥除,而天地灵力则保存下来,经过阵法转移到苗从殊身上,替他温养着灵脉、识海和神魂。
一共九九八十一道雷劫,最后一道劈下来,雷云散去。
苗从殊进阶到大乘期,毫无预兆的恢复记忆。
故意踩重的脚步声自后面传来,苗从殊咔咔转脖子,露出讨好的笑:“老郁……”
郁浮黎拂过唇角的笑:“都想起来了。”
苗从殊:“……”他躺平:“来吧,我准备好了。”
大乘期修士会怕双修吗?拥有无数鹿茸药酒的大乘期修士会害怕一夜七-八次吗?
不!今非昔比。
就是修个十年八年都不带怕的,说不定睡着睡着突然就飞升了呢?
郁浮黎坐在白玉舟边沿,翘起左腿、搭在右腿上,单手支着下巴笑看从自暴自弃中得过且过反而打起小心思的苗从殊:“我不睡你。”
苗从殊:“不是说要关我小黑屋?”
“改变主意了。”郁浮黎递给他一颗金色药丸:“治你暗疾,稳住你神魂和识海的好东西。”
苗从殊拿过那颗金色药丸吃进嘴里,当成糖豆那样嚼碎吞进肚里,身体很快温热。非常的舒服,如浸泡在温水中,他的神魂一下子便进入识海,识海也是昆仑的模样。
熟悉又舒适,他一时忘怀,便在识海里头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再醒来时,他就在郁浮黎的怀里,面前是熟悉的胸膛,有多强壮、又有多好看,最是清楚不过。
一时心动,苗从殊抬手想摸摸,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一白色的小蹄子,翻开来看脚掌肉垫还是粉色的。小蹄子上面一圈细细的、软绵绵的毛,再往上,还是细绵绵、软乎乎的毛。
苗从殊摸遍自己全身,眼中透露着茫然和震惊:什么东西?他变成了什么?大白天的,怎么做噩梦了?
他闭上眼,躺回郁浮黎的怀里,没过一会就感觉脸下方的胸膛在震动。那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到最后,苗从殊实在忍无可忍,猛地抬起头来,两个小蹄子本是要怒抓郁浮黎的衣襟,但因为没有手指于是变成捧衣襟。
深呼吸,怒吼:“啾啊!”
苗从殊:“……”嗲得好像在撒娇。
“哈哈哈哈……”郁浮黎真的捧腹大笑,捧住苗从殊的小脑袋就开始薅他满头、满身白如新盐的绒毛。“苗苗,你怎么变成这样?”
“?”苗从殊狐疑的横眼看他,老郁不知道?不是他搞的?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是妖?!
此刻世界仿佛天打雷劈,心态崩了。
郁浮黎笑够了,又欣赏了苗从殊好一阵,最后才解惑:“应该是那枚稳住你神魂和识海的药丸,可能有些副作用。”
苗从殊震惊,有副作用你不早说?
郁浮黎:“那枚药丸里有一味药材是南海的蜃肉,有些特殊功效,譬如能令人心想事成。只是心想事成的水分有些大,我本以为你最多是昏睡两三天,在梦里吃喝玩乐,没想到……”
他‘噗嗤’一声,掩袖而笑,仿佛此举很搞笑。
苗从殊怒瞪他,扒着他衣袖扯了扯,示意他别笑了!赶紧帮他解除药性,让他变回来!!
郁浮黎摆手:“你这样挺好,以后就不会到处招人了。既然不关你小黑屋,那就这样、让你变成这……”他迟疑了一瞬,“神兽。”
别以为你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能掩饰你刚才迟疑的瞬间!!
苗从殊怒目而视,心中悲愤,他肯定不是一只威风的神兽。而且听听郁浮黎那话,简直不是个正常人说得出来的,他怎么能那么神经?!
关小黑屋它不香吗?‘日’这个运动它不够有趣吗?难道他美妙的胴-体还没有一只神兽具有吸引力吗?
苗从殊感觉郁浮黎他变了。
悲愤的苗从殊艰难的翻出镜子照自己现在的模样,扑闪亮晶晶的大眼睛、长睫毛和精致的小脸蛋,表情仿佛微微带着良善的笑意,绒毛蓬松柔软白如细雪,仿佛是羊、又像是骆驼,虽然模样诡异但着实美貌。
苗从殊:这是什么神兽?
他看向郁浮黎,等解惑。
郁浮黎做出思索的动作:“应该是名为羊驼的……嗯,神兽。”
苗从殊敏感得像受过无数伤害的孩子:你为什么迟疑?为什么说神兽的时候迟疑了?
郁浮黎与苗从殊双修,多少能感觉得到苗从殊的内心想法,但他对此疑问充耳不闻,只抱着苗羊驼哄了几句,又给他做点有趣的玩具、新食物和新导演的傀儡戏,立即就让苗从殊转移注意力并快速习惯新身份。
苗羊驼翘着二郎腿,目不转睛的看傀儡戏,兴起时还不自觉的啾啾叫。
虽然很可爱,但总感觉有点傻。
郁浮黎扶额,心想他适应得未免太快了。
接下来的几天,苗从殊一直都是羊驼的形状生活,而郁浮黎似乎找到新的爱好,那就是抱住苗从殊便开始薅他全身的绒毛。
苗从殊烦得拍开他的手,“滚。”他已经能说话了。
郁浮黎薅得心满意足,整理衣摆便说道:“我去准备午膳。”
苗从殊目送他离开,哼了哼就溜达出门去昆仑宫找武要离他们。
他就坐在隼崽后背一路飞进昆仑宫,守门的修士看见他们都有些惊讶:“隼大人后背上的……是什么?”
另外一个修士思索道:“能够乘坐在隼大人的后背,必定是神兽。”
修士之一点头:“有道理。不愧是昆仑山,连神兽都长得眉清目秀。”
…………
苗从殊找到武要离,发现他和乃刹、越青光还有以前认识的万法道门弟子都聚在一起吃火锅,当即就兴奋的扑过去。
越青光回头一见,口水直流:“涮羊肉!”
“……”苗从殊:“是我,你的苗崽崽。”
越青光:“苗道友?!”她挺惊讶:“你怎么变成羊……还是骆驼?”
苗从殊:“羊驼。”他直起两只前蹄,蹭上略高的座椅,闻了闻清汤和辣汤的香气。“肉和菜全都涮起来,给我个碗和筷子。”
武要离给他拿了新碗和筷子,顺口问道:“你能夹菜?”
苗从殊:“不能。”但这难得倒他吗?
他从芥子空间里掏出一半人高的傀儡木偶,这木偶便是现成的童子,站在板凳上负责涮肉夹菜伺候苗羊驼。只需张口就能吃,速度比其他人快多了。
武要离他们准备的肉、菜和肉丸子都是上等食材,充满灵气不说,肉质鲜嫩、蔬菜饱满多汁,而肉丸子吃起来很有弹性。
一伙人吃得满头大汗,兴高采烈,时不时碰着小酒杯子喝点冰酒解热气。
苗从殊‘嘶’了声,边吃边同旁人聊天。
武要离他们问他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苗从殊长话短说。越青光问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神主有没有为难他,他也简单说了一遍。
越青光感叹:“神主待你是真心的。”
苗从殊幽声说:“我变成羊驼,他觉得这样很好不需要变。”还疯狂嘲笑他脆弱的小心灵。“他不肯帮我恢复人身。”
越青光:“那还是挺记仇。”
苗从殊:“嘴里说爱我,身体却很诚实。”宁愿爱羊驼,也不小黑屋。他长长的、幽怨的叹气:“男人一张嘴,胜过天下鬼。”
众人不敢怎么议论神主,附和一两句就转移话题,倒是后来其他人都围一起打马吊、玩叶子戏,剩下苗从殊和武要离在喝茶。
苗从殊问他走后的十年前,郁浮黎怎么过来的。
武要离的描述和别人所说相差无几,不过细节更多。他说:“你刚走,神主找不到你,那样子很疯。六亲不认,暴虐至极,现在许多人怕他,主要还是最初那段印象,阴影太大。后来禅宗见了神主一面,他便冷静下来。”
“昆仑宫的创建,既是为稳定修真界,也是为了寻你。他讨厌人多,却没有阻止白玉京每年送人的举动。因为白玉京的生意遍布修真界和人间,或许哪天你能回来。”
“这些年,修真界的变化颇大。灵力充沛,修士多如砂砾,大乘期修士不像以前那么凋敝。但是——”武要离顿了顿,续说:“无人飞升。”
苗从殊:“为什么?”
武要离:“不知。不过可能是神主心情不好,你回来了,说不定就有人能飞升。”
苗从殊无法想象找不到他的郁浮黎心情如何,正如他一想到立场调换,便觉窒息。他其实比郁浮黎幸运,至少浑浑噩噩没有记忆,还是活得潇潇洒洒。
武要离安静喝茶。
许久后,苗从殊从沉重的心绪中抽出来,询问武要离:“你脱单了?那人可是景宗主?”
武要离点头。
苗从殊笑说:“我便猜是。你交友广阔,除了景宗主,很少能令你动心。何况景宗主哪哪都符合你的喜好,年龄比你大、修为比你高、身高也比你高……哪里都比你大的大姐姐,正好就是你的道侣标准。”
听到哪里都比自己大的武要离,表情有点崩溃。
苗从殊没有察觉,一径的说了许多祝福的话。
武要离虚弱的表达感谢:“也祝你幸福。”
苗从殊:“对了,你们怎么走到一起?”
武要离:“一个契机。她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们就戳破窗户纸在一起了。”
苗从殊好奇:“什么话?”
“他说,早日终成眷属。”武要离好似哽咽了,眼角仿佛有泪花。“我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狐狸:我想看你芥子空间。
苗苗: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修真人士没有黑眼圈。)
ps:发出嘶哑的喊声——我想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