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窈窕捕仙 > 109.双煞

109.双煞

作者:故乡当归时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笔趣阁 www.bqg.so,最快更新窈窕捕仙 !

    黑影是一个女人,却身穿短襟劲装,长裤半统快靴,梳了双丫鬓,浑身透露出野气,腰间带了一把装饰华丽的匕首。

    她年轻、活泼、有男子气概,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无所畏忌

    天不拍地不怕的野丫头。

    “你先喂他护心保魄丹。”野丫头神气十足地说:“人不能让你带走,知道吗?”

    “该死的!”穿怪披风的女人愤怒大骂:“小泼妇,你知道你在向谁大呼小叫吗”

    “哟!你神气什么?”野丫头的嗓音又悦耳又俏皮:“难道你是什么天地不容的恶灵妖魔,冤鬼邪煞,想活生生吓死我吗?堂堂江湖儿女,头可断,血能流,胆气不会丢!”

    “丫头片子你找死!”怪女人厉叫,怪披风一抖,右手拂出,猛地吐出一道带有腥味的罡风劲流,荡开沉沉黑雾,向野丫头一涌而至。

    “你才找死!”野丫头的叫声更高,立下马步,一掌拍出硬接,扑面而至的罡风劲流突然回头返奔。

    平空响起一声刺耳的震爆,扶有微热的掌劲如山洪倒泻,劲道不算太威猛,但浑雄浩然,足以将带有腥味的罡风功流逼得回头返奔。

    女性练有这种阳刚霸道武技的人,确是罕见。

    穿怪披风的女人大出意外,骇然变色,被震退出文外,几乎失足摔倒。

    “咦!”另一位怪女人惊呼,一闪即至。

    “二妹,怎么了?”女人扶住同伴急问。

    “手臂被震伤,这小贱妇可恶,大姐,毙了她!”受伤的怪女人尖叫。

    野丫头身后,多了三个穿锦袍衣裙,外加轻狐裘的盛装的女郎。

    “小兰,不可撒野。”为首的披狐裘女郎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一出手就用绝学示威?”

    “娘,你没看这女煞出奇不意使用七煞阴风掌打我吗?”野丫头大声抗议。

    怪女人大姐本来已接近至出手部位,正打算用可怕的绝学行雷霆一击,

    却被野丫头的话吓了一跳,原来对方已经知道己方的身分,二妹吃了亏显然不处意外,知己不知彼,失败自在意中。

    “你们是有意冲我阴阳双煞来的。”大姐色厉内连厉声问。

    “你少臭美!我可是女中豪杰!凭你两个煞星女妖,还不配本姑娘找你们的晦气。”野丫头小兰大声说:“但碰上你们行凶,就不能不管。这里是旅店公众活动的地方,你们竟然使用可发魔音乱人神智的暗器散魄消魂符害人,为免伤害无辜,本姑娘有权出面干预,不服气是吗?”

    “哼!你与这个冒充斯文姓罗的人有何关连?”“他是我朋友。”

    “那你……”

    “本姑娘也是后院的旅客。如果换了普通的人经过,即使不被魔音所震呆,

    也将被暗器所泄的散魄毒所毒害。所以于情于理,本姑娘必须要出面阻止你们行凶,把解药护心保魄丹留下,你们走。”

    “好大的口气,你贵姓?小丫头。”“你可以到柜台上的流水簿去查。”

    “还女中豪杰?原来是不敢亮名号的胆小鬼……”怪女人用上了激将法。

    “本姑娘姓东方,你记住就是,我叫东方玉兰,你可以在江湖上找我,近期内本姑娘仍在江湖闯荡。”

    “哼!怪不得,你是青阳剑东方长虹的女儿东方玉兰,江湖三朵花的玉兰花,你用什么奇功绝学,震散了我二妹的七煞阴风掌?”怪女人进一步探口风。

    “你去猜呀!要不,你可以出手试探。”小姑娘不上当,反而激对方出手:

    “阴阳双煞凶名赫赫,威震江湖,从来就不饶人,今晚不至于凶性骤改,面对我一个野丫头就改情变性吧?”

    阴阳双煞两个狠女人,确是令江湖朋友丧胆的女煞星,练有一身诡异阴狠的邪术,传说可以横跨阴阳两界。

    白天,她们的穿着打扮与常人无异;晚上出动,则穿上她们那有诡异图案的怪衣裙,令人一见便心胆惧寒。

    她们的为人,也令黑白正邪人士侧目,任性而为,睚毗必报,出手狠毒,杀人如屠狗,下手不留情。

    江湖朋友恨之入骨,加之心如蛇蝎,碰上了宁可忍气吞生,避道而走,是

    众所公认的魔道高手。

    在江湖横行十余年,据说从没碰上比她们更高明的敌手。

    其实,江湖上高手名宿甚多,比她

    们高明的人她们避免招惹、当然不会碰敌手,她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所以一直都很幸运。

    今晚,她们碰上了不怕她们的人。而且老二(二妹)被人一掌震退,封死

    了她的绝学七煞阴风掌。

    以她们的经验估计,一个小女孩已经够她们头疼,在旁的三个雍容华贵的

    女人,又是小女孩的长辈,彼此实力显然太过悬殊,聪明人应该明时势知利害有所取舍才是。

    “老娘今晚有事待办,暂且不与你计较。”怪女人聪明地打退堂鼓,语气凶狠:“我记住你了,日后,我们会和你了断今晚的过节,不死不休。”

    “哼!你们……”

    “咻咻咻咻”

    倏忽一阵急促的破空声响起。

    “小兰!快退!”她母亲厉声大叫。

    三个贵妇几乎同时挥舞双袖,无声的罡风像狂涛涌起,形成强

    劲的风网,也像在身外刮起一阵惊人的龙卷风,她们在风中心向后不徐不疾撤退,退向三丈外的黑暗廊门。

    小姑娘已退入三人的中心,退的身法快得惊人。

    阴阳双煞发出一声刺耳的愤怒咒骂,两人的披风也急剧旋舞,湍急的阴风激起阵阵强劲的气旋,护住全身,也向客房的廊上退走。

    急促的风声呼啸,点点光芒狂舞。

    十余个黑影跳墙而入,院墙上还有几个,十余个人同时以暗器行雷霆万钧

    的急袭,飞刀、袖箭、透风嫖、铁模黎、追魂毒弹……各式各样暗器漫天齐飞,有些是专破内家气功的霸道玩意,势如狂风暴雨,向所有女人集中飙射,意图将她们一举尽歼。

    江星躺倒在院中,像是死人,不是暗器的目标,可能入侵的人并没有发现他,即使发现,也不会有人在死人身上浪费暗器。

    他躺在那儿,悄无声息,本来就像一个死人。

    十余个黑影挥刀舞剑,一面发射暗器一面潮水似的快速冲进。

    劲道十足的暗器,一接近三个女人布下的罡风劲网,纷纷斜飞或反弹,偶或有三两道特别猛烈的暗器透网而入,近身也被东方玉兰姑娘劈出的神奇掌力所未落,入网后的劲道已灭弱了七八成,掌力一击便落。

    退入廓门,四女的身影立即消失了。

    阴阳双煞的披风击落了不少暗器,也消失在廊上的暗影里。

    十余个黑影一阵大乱,但不敢冲入黑暗的房舍,急袭无功,怎敢再冒险深

    入?

    信哨急响,暴乱的人影纷纷由原路退走。

    院子地上,江星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

    “噫?他又开始钓鱼了?”

    边指挥小梅和小老鼠搞大扫除,边用神魂之力化刀或是錾子专心雕刻玉瓶的哈托尔楞了楞,嘴角瘪了瘪,继续她的艺术创造。

    天空之中无时无刻翻滚的阴风雾气挡住了本就微弱的月光,除了不时漂浮而出的莹莹灯火,一片漆黑,寂静。

    店中大乱,直至二更后人声才静止。

    三更初,琅琊公子周潇带着两个随从,返店回到东院上房。

    一个青袍外穿羊皮大褂的中年人,悄然推门入室。

    外间里一灯如豆,琅琊公子周潇坐在

    桌前怒火满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琅琊公子向恭立在桌对面的中年人沉声问。

    “是对面小墨山悍匪孽龙的匪群。”中年人恭敬地欠身答:“我们人单势孤,不得不隐忍不加插手。事发的经过是这样的

    ,他将召魂使者进入江星的客房,被

    江星逐出,以及阴阳双煞赶到,所发

    生的经过—一说了。

    “那自在公子呢?”琅琊公子追问道。

    “不知道下落。”中年人照实说:“可能被悍匪们带走了,但小的不敢确定。”“会不会是阴阳双煞乘乱带走的?”

    “不可能,小的事后曾经接近双煞的住房,这两个女煞星仍在愤怒如狂。”

    “怪哉!召魂使者是火麒麟蒋百石用珍宝请动的……阴阳双煞那边谁是金主?悍匪又是替哪路势力出力?查到没有?”

    “已布置人手去查。这些事情来得太快……”

    中年人苦笑的摇了摇头。

    “太迟钝了!哪怕惊动延尧殿下,都一定要在这里至泰洲沿线布置精干得力人手,掌握了最新最全面的情报,我们才能精心布置力量,毕一役竞全功!”

    琅琊公子周潇脸色严峻,冷厉。

    “是!小的马上去办!”

    “太可惜了!火麒麟蒋百石的运气真差劲!”琅琊公子周潇神色缓和,苦笑道:“阴阳双煞的散魄香如无她们的独门解药,不死也将成为白痴,落在悍匪手中,反而少吃不苦头,但……结果仍是一样的。”

    “要不要派人把那些悍匪格杀……”

    “不必,这些悍匪不但对我们没有威胁,反而会影响某亡命徒的活动。”

    “可是……”

    “那不是我们的事。”

    “小的记得。”

    “哦!东方长虹的那几个女人是何来路?奇怪,江湖中怎么从没听说过东方长虹的老婆艺业惊人?”

    “小的无能,不知道她们的底细。”

    “好好留意她们。”

    “是的,小的已派有专人监视,另派人前往促请五湖剑客前来听候公子差遣。五湖剑客许福是熟知江胡秘辛的老江湖,他可能知道东方家那几个女人来历,他那些侠义道名宿朋友,可能有人知道她们的来龙去脉。”

    “你可以走了。记住,我不希望住处附近,经常有意外事情发生而我还毫不知情。”

    “小的必定防患于未然。”

    “那就好。”琅琊公子挥手示意赶人。

    中年人默默地行礼退出,行的是帝都流行的贵族礼,跪右膝右手抚胸。由于神态自然,居然没有让人看了恶心的感觉。

    十余名悍匪撤出利源客栈,分三路向县城南边撤走。

    五名悍匪沿一条小巷急窜,秋霜露重,连在街也罕见行人,小巷更是沉寂如死。

    走在最后的那人脚下沉重些,肩上扛了一个的江星,脚下沉重是意料中的事。

    “三当家。”走在第二的悍

    匪向领先走的同伴说:“没捉住阴阳双煞,无法获

    得解药,把这个姓罗的小子带走,等于是死人一个,大当家会发火的,怎办?”

    “突袭失败,不能全怪我们,谁他妈的知道阴阳双煞在凑热闹?这两个该死的臭婆娘!”三当家口气不怎么愉快:“夜晚近身相搏,咱们谁也不是那两个女煞星的敌手,要咱们的弟兄在房舍里与精通妖术的她们拼命,你知道要断送多少弟兄?划得来吗?”

    “可是……”

    “没有可是。”三当家坚决地说:

    “反正人已弄到手,是死是活还不是一

    样的?我所担心的是女煞那两个臭娘们追来,赶快脱离才是这一行的金科玉律……咦!罗兄弟呢?他……他怎么没跟来?”

    罗兄弟,就是扛着江星的匪徒,身后,只跟来了三个人,就少了扛着江星的罗兄弟。

    “哎呀!”三个同伴同声惊叫。

    “快回头找。”三当家焦躁地发令。

    “三当家,恐怕不对。”先前与三当家说话的人,有点毛骨悚然地说。

    “什么不对?”三当家惑然问。

    “恐怕……恐怕真被三当家料中了。”

    “我料中什么?”

    “阴阳双煞追来夺人。”

    “这……”

    “咱们的人已经分散……”

    “不好!女煞们……”后面不远处,两个人影依稀可辨,来势奇快,已可看到披风飘扬的诡异形状。

    “你们走得了吗?”女性的刺耳嗓音传到:“老娘要见你们那条死龙,他竟然

    敢向老娘下毒手……”

    三当家心胆惧寒,一听便知是阴阳双煞追来了,立即断然发出散开隐身的信号,往防火巷中一钻,消失在黑暗的房舍角落里。

    三更天,高踞城头的碉楼立在风中,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踪,没有兽迹,石首城在沉睡中,真像一座死城。

    楼东面的一段城墙,外城根的城壕已经结了霜有薄冰,根本不可能藏人,一览无遗无处可藏。两个上反穿羊皮外祆,下罩褐衣裤的人,却挖开壕沟蹲在雪坑中,全身与壕沟同色,如不接近数尺内,不可能发现他们的踪影。潜伏处碉楼不足五十步,从楼上跳至城头的人,一冲之下,恰好受到他们

    猛烈的粹起袭击。

    这正是埋伏的最佳位置,可以完全监视城楼附近的动静。

    这是第二道精准埋伏,位置十分理想。

    可是,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城楼附近,面向着巍峨耸立的城楼,却忽略了身后。

    任何一个怀有警觉心的人,都不会从城头接近碉楼,一无遮掩,是最显著的通道。

    所以埋伏的人,仅估计夜出的人可能从城头快速脱身,并没有估计有人从

    城头接近,也就忽略了身后。

    偏偏就有人从城头接近,从最显著的方位接近。

    接近的人也是一身深褐,俯伏贴地滑

    行,耐心与体力皆是超人的,逐渐接近两个埋伏的人。

    打击之快,有如迅雷疾风,人影扑出便已近身,一掌拍中一名埋伏者的头部,趁势斜飞翻滚,贴地勒住另一名埋伏者的脖子,再向下压入坑内。刹那间重归静寂,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故。

    埋伏在楼下外围的另两个警哨,相距不足百步,居然不曾听到任何声息,也许是风声影响了听觉吧!

    而且在地上行走活动,是不会有多少声息发出的。

    拖住两个埋伏者的背领,压低身躯,不徐不疾地沿城头拖了百十步,两个埋伏者昏迷不醒像是死人。

    远出埋伏区,这人拦腰挟了两名人,像是携走两根毫无重量的鸿毛,掠走如飞,消失在城南的风中,来去匆匆。

    五更初,全城仍在秋风中沉睡。

    阴阳双煞两个魔道名女人,住的上房分内外间。大煞余琼住在内间,二煞

    沈瑶自然住在外间。

    追赶折腾忙碌了大半夜,这时好梦正甜。

    她们有丰富的江湖经验,由于声誉不佳,仇人比朋友多好几倍,所以投宿

    时,门窗都安排了一些防险的措施。

    即使是最高明的下五门盗贼,也不可能撬开门窗而不被发现。

    当然,她们睡得十分警觉,即使疲劳过度,任何轻微的声息,也会把她们

    惊醒。她们是属于夜间活动的专家,对夜间的各种犯罪活动感觉特别敏锐。

    可是,今晚她们碰上了人侵的顶级大行家,所有的防险设备皆失去效用。

    入侵的人用的是最简单而又最有效的

    方法入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破门而入。

    人影悄然接近房门,放下一个昏迷的人,双掌略一试探两道门闩的正确位

    置,神功默运力透门背,猛地吐出阴柔而且有奇大摧毁力的奇功,碎腐,门倏然而开,冷风随之入室。

    门上方有一只悬铃,门后轻倚着长凳。悬铃乍响,倚门的长凳倒下尚未着地,人影已夹着昏迷的人闪电似的抢入。

    房中黑沉沉,江湖人住宿从不留灯。

    外间床上的二煞沈瑶刚被铃声惊醒,刚迅速地掀裳滚落床下,人影已近身,还来不及穿靴,沉重的打击已如雷霆临头。